中国的神话中如果有战神的话,肯定不是最有力量的神,也不是第二有力量的神,甚至不是入流的神。喜爱使用暴力来解决问题的神在中国神话和宗教里都基本没有什么地位。孔子、老子、释迦牟尼就是中国三大宗教崇拜的最高偶像。而一神教的上帝,却经常使用暴力:洪水、瘟疫、号令对异教徒屠杀等等。甚至上帝本身像武士一般躬身亲为出手打仗。《出埃及记》15:3-5讲到:“上帝的名字就是主,这个主是一个武士,他把法老的战车扔进红海,把法老的军队淹到红海中,让他们像石头一样沉到海底”。一神教本身就是一种对暴力的崇拜,一神教要求教徒畏惧上帝的暴力。中国宗教不是,中国宗教不要求教徒畏惧孔子、老子和释迦牟尼。中国远古崇拜的神话人物,是有巢氏、燧人氏、神农氏、治水的大禹等都和暴力无关。一神教崇拜发大水的上帝,中国崇拜治水的大禹。一神教崇拜降旱灾制造饥饿的上帝,中国崇拜防止饥饿的神农氏。
图:神农塑像
西方多神教也不例外,西方多神教中,法力最高的一对神仙夫妇的女方就是胜利女神或战争女神,罗马、巴黎、柏林欧洲到处到看到战争女神的塑像。而中国神话人物,法力无边的如来佛即不降灾,也不杀生,但能制服好斗胜佛孙悟空。关公是民间祭拜的武神,但不是崇拜他的武功,而是崇拜他的义薄云天。不像欧洲那样把胜利女神放在凯旋门上崇拜战争。玉皇大帝,也不是武神。战争和暴力在华夏文化的神话和宗教里边没有什么地位。能征善战的孙悟空受文弱的唐僧制约并服务于唐僧。其它喜爱使用武力的神仙都是小神,如二郎神(二郎神还治水呢,不是全球的武神)、哪咤、还有就是牛鬼蛇神。
对应于凡间,中国历史上一般是开国皇帝为武将出身,然后就都是文职皇帝,武取天下文治天下。不像罗马帝国那样,历届皇帝都是武将出身,日本更是千年幕府军政府统治。西方文化崇拜暴力,把暴力以上帝的名义合法化,反映到现实,我们看到美国枪击事件频发,还是好莱坞大片鼓吹暴力,美国外交政策围绕的中心就是美国垄断全球军事暴力,美国军费等于全世界其它国家军费之和还神经兮兮的不断增加“国防”预算。
图:日本幕府时期
《旧约·创世纪》中,上帝在埃及降灾,是暴力,频繁使用暴力。后来出埃及,征服迦南诸部落,就是战争解决问题。那时候各个游牧部族都有自己崇拜的神,战争“正义”的唯一理由就是我信的是唯一的真神,你信的是假神。中国打仗,战争正义的合理性是推翻暴虐无道之君,是天道,天道以人心背向为基准。西方以信哪个上帝为正义基准。Constatine以“佩戴此符,所向无敌”打败自己舅舅,那是宫廷内斗争夺皇位的战争,用儒家的说法就是春秋无义战。但是,这在西方一神教文化来看,Constantine是正义的,因为他信基督教,因此给他冠名“伟大”(The Great)。大英帝国统治日不落全球殖民地,其牧师可以从容去传教,宣扬他们占领殖民地的“正义”。基督教、犹太教、伊斯兰教为耶路撒冷打了千年的圣战,每个教都认为自己的上帝才是真神,每一方都认为自己发动战争是正义战争。一直打到今天以色列占领耶路撒冷把在这片土地居住上千年的巴勒斯坦人赶到难民营,还是以上帝的名义。占领新大陆屠杀印第安人,只一句“上帝的荣耀”,就成为问心无愧的“正义”行为。
以上帝的名义攻城掠夺,奴役战败族裔,仅仅用“我信的是真实的上帝”来为战争正义化合理化。西方历史的战争,《圣经》里边上帝支持的战争,从来不区分侵略战争还是防御战争,就和美国国防预算一样,实际上和保卫美国根本无关,与其说是国家防卫预算不如说的全球进攻预算。所以,美国首都华盛顿在显赫位置纪念朝鲜战争阵亡将士和越南战争阵亡将士,都是在美国领土之外“保卫自由”的战士。伊斯兰教也一样,他们当然也把911恐怖分子做为保卫伊斯兰的“自由”来纪念。所以,西方世界的政治观,至今是强权政治,打赢就是正义,奴役失败民族也是道德高尚。西方政治从来就没有王道一说,只有帝国一说。 今天“民主自由”成了美国建立帝国的“上帝”的代名词,被用于合理化美国的军事行动。他说萨达姆暴虐,结果美军到了伊拉克虐囚。他说伊斯兰极端分子没有法制人权,结果自己搞个没有法制人权的关塔纳摩监狱酷刑虐囚。但是,美国永远是“正义”的,是上帝偏袒的,是人类终极的“道德典范”。“我能做,你奈我无何”就是美国的“正义”。正如上帝是全能的,可以用暴力爱惩罚谁就惩罚谁,谁不信就惩罚谁,所以是正义的。所以,那些在古代交通通讯落后语言不通的部族没听说过犹太人的耶和华就莫明其妙地被“正义”掉了,非洲黑人也因此被西方“正义”地奴役为奴隶。
图:美国大兵在伊拉克虐囚。
《创世纪》22:11-12:主的天使从天而降,向亚伯拉罕呼喊“亚伯拉罕、亚伯拉罕,不要杀这个孩子,现在我知道了你畏惧上帝”。中国人不会崇拜一个自己畏惧的神仙。对于中国人来说,使人畏惧的根本就不值得崇拜。亚伯拉罕是一神教崇拜上帝的典范,畏惧上帝的暴力是一神教崇拜的基础,这是恐怖主义的治国理念。
《圣经·出埃及记》 15 : 3说上帝就是武士,上帝是最高的统治,上帝是最高的崇拜,因此,一神教从军也是一种特权。所以,中国和西方关于参军打仗的价值观有很大的区别。中国是学而优则仕,西方是武而优则仕。中国俗话“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但是,西方自中世纪以来骑士就是特权阶层,9世纪的时候,男人是自己带上三个月干粮,自己带上武器,去参军,如唐吉柯德就是自己拿武器自封骑士。网上一些文章谈到西方爱国主义高尚的时候,会说某某总统送子从军多么爱国之类,其实西方这参军和中国参军爱国是有区别的,西方从军包含了功利心。中国自古兵役是一种义务,而西方直到二战参军都是一种特权。加拿大华人就没有从军的权利,华裔经过反复不懈的抗争才冲破种族歧视争得参军抗日的权利。华夏文化没有侵略性,直到现代中印边界和中越自卫反击战都没有任何侵略实质。而西方不同,打仗都带侵略性,如占领伊拉克,占领阿富汗,美军士兵踏上海外领土就是外族的实际统治者,就是特权阶层。如伊拉克虐囚,就是美军特权。美兵在冲绳强奸,是美军特权。中国抵御外来侵略的时候,有如杨家将父子出兵抵御金兵这样的反侵略爱国英雄主义,他们没有到蒙古做殖民统治者享受特权阶层利益的动机。日本侵华士兵不是受害的炮灰,日本有千年幕府军人统治,日本是武而优则仕,日本武士是特权阶层,日本侵华士兵不是被拉丁当炮灰受害的老百姓,而是踏上仕途的享有特权的老百姓。我们看西方所有纪念战争的,大多数是纪念到祖国以外打仗的的。如英国,当然是大英帝国征服全球殖民地的军人,他们是印度、非洲、中国口岸的有治外法权的特权阶层,有不受法律约束的治外法权及其烧杀掳掠抢劫财产的发财机会,至今流落在欧美的许多中国文物,许多就是列强军人士兵在中国抢劫的财宝,八国联军占领北京抢劫财宝无数,许多士兵回家就有足够资本小本经营,而军官则和大公司合作开发殖民地资源,所以,欧美大公司历史上军官出任高管的不少。今天在美国参军还有入籍特权。为什么美国占领阿富汗以后阿富汗的海洛因就占领了全球90%的毒品市场呢?谁是这条产业链进出口的受益人?很明显,物质进出口阿富汗的要道都是北约把持。士兵往返阿富汗过境绝对不能如一般人过机场那样过安检。古罗马争战,士兵可以抢女人为妻,可以抢男人将其卖为奴隶而发财,美国奴隶制的奴隶来源就是英国非洲殖民者抢非洲男人卖奴隶发财的结果,古罗马奴隶参军打仗也是通往自由人的重要途径,是武而优则仕的仕途。中国的仕途是读书升官发财。西方的仕途是打仗升官发财,做士兵可以抢女人财宝,打仗有功了,还可以得到一片殖民地的采邑封地,为霸一方。看看美国华盛顿国会广场的军人烈士墓是越战韩战烈士墓,没有一个是保家卫国的。加拿大军人历史纪念碑到处都是,纪念一战二战韩战,都是境外战争。欧洲纪念战争,有凯旋门,凯旋者,征服境外异族成功而返。军人一到境外就是特权阶层,就是境外军队控制区的实际统治者。参军是特权,如果在国内是被统治的老百姓,一踏上异国就跃迁为统治异族的统治者。看过南京大屠杀的照片吗?那些日本士兵在中国是统治阶层。中国是“学而优则仕”,西方是“武而优则仕”。中国古代蔺相如为相位在廉颇将军之右。至今美国青少年依然是华裔尚读书多,其他族裔尚暴力多。《出埃及记》15:3 说:“主就是武士”。主就是上帝,就是最高统治者。从军在西方历史上是特权,最高统治者就是武士。
图:八国联军侵华暴行。
那么,西方“武而优则仕”的文化是怎么来的呢。至少,我们可以从中世纪骑士阶层的崛起看到一点“武而优则仕”的由来。中世纪僧侣贵族是“信而优则仕”,骑士贵族是“武而优则仕”。教廷编造了Constantine 贡献并以“历史学家” Isidorean的笔名捏造了教廷“合法继承”罗马帝国世俗权力的“法律依据”。但是,世俗权力是对暴力的垄断,光有法律依据是不够的,还要有暴力强制这些“法律依据”,因此有了其后的扩展罗马教廷统治的圣战。罗马帝国崩溃以后,西罗马被北方游牧蛮族分割为一个一个王国。弗兰克国王的Popin 的儿子 Charlemagne以教皇的旨意征服这些蛮族王国,要这些地区皈依基督教。要异族皈依基督教就是中世纪版的西方殖民主义。殖民,不是占领一个地方后按照那个地方的社会习俗和法律取代其统治者,而是把自己的习俗法律取代占领地区的习俗法律做那里的统治者,在Charlemagne 扩张时期,就是用基督教信仰习俗法律取代蛮族信仰习俗和法律。这个铁与血的基督教归化过程从公元 800 年 Leo三世教皇开始,经历了一个半世纪征服了欧洲大部分地区, Charlemagne 开始的扩张到 962年形成了神圣罗马帝国,神圣罗马帝国延续到 1806 年才解体。
公元 623 年默罕默德死后, Rashidun哈里发把伊斯兰教的统治扩展到阿拉伯半岛以外,包括耶路撒冷。那时候拜占庭的基督教统治东罗马,罗马教廷接手西罗马遗产归化欧洲,伊斯兰教则在北非归化多神教。这就是中世纪拜占庭帝国,罗马教廷和伊斯兰哈里发三分天下的格局。后来罗马教廷把伊斯兰教赶出了伊比利亚半岛,而拜占庭帝国1453 年垮台,其地区大部分被奥斯曼帝国占领。从 1095 年至 1500 年,欧洲基督徒发动了 500年的十字架远征,征服穆斯林占领的耶路撒冷和西亚北非,征服伊比利亚半岛,征服巴尔干半岛的多神教诸王国。
图:十字军东征
Charlemagne 时期,骑士要自备干粮、马匹、盔甲和武器,这是不小的一笔投资,很高的一个门槛,这笔投资约为 22条牛的资产。所以,骑士是一个特权阶层。开始的时候谁都可以投资成为骑士,后来就成为特权,只有骑士和贵族的后裔才能成为骑士。这和二战前华裔没有参军权利类似。他们投资的回报,就是征服蛮族后得到采邑领地。1095 年 3 月至 5 月,教皇 Urban 二世在意大利 Piacensa 召集大会( Council of Piacensa),会众包括欧洲两百多主教,四千多教会官员,和三万教众。 Urban二世教皇在会上号召欧洲基督徒拿起武器去征服异教徒统治的地区,占领那些地区,清除那些地区的异教徒,夺取那些地区的财富,所有这些都是以上帝的名义发出的号召,把侵略占领合法化,给战争注入宗教狂热。这是十字军东征总动员会,以基督教名义扩展教廷统治的土地。同年11 月在法国 Clermont又召开了十字军东征誓师大会,随后就开始了第一次十字军东征。这时候,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两个最大的一神教都组织了政教军合一的政权,都以圣战对垒。北非和伊比利亚半岛那时候已经被伊斯兰教统治有400年了,其后六百年基督教征服这些地方,就是实实在在的殖民战争:用暴力把这几百年的伊斯兰传统改为基督教传统。把北非阿拉伯几百年的阿拉伯语言改为欧洲的法语。
宗教战争,本质就是殖民战争。征服者把自己的法律习俗带到被征服地方。当清兵入关建立清朝之初,他们也把游牧民族的习惯和法律带进来,保持八旗军政制度,但是,很快他们就不得不被华夏文明同化了,他们接纳了整套汉官僚体制,接受了汉字,自己做了皇帝。因此,明清更替是改朝换代,世道还是基本一样,对于广大农民来说就是换了一个皇帝而已。华夏文化两度同化征服者,这在西方历史上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而一神教圣战,必然是征服者同化被征服者,从文字、语言到宗教釜底抽薪。都德的《最后一堂课》讲的就是德国占领了法国地区,就取消法语课的故事。基督教征服北非,不单伊斯兰教改为基督教,而且把阿拉伯语改为法语,英国统治香港就是英语做为官方语言,这就是殖民。从 1920 年至 1996 年,加拿大在各地办了 130 间同化加拿大土著的天主教学校,强迫了 15 万 7 至 15岁的印第安人儿童脱离父母家庭接受殖民同化教育,让他们在发育成长时期忘掉自己民族的语言信仰和习俗。教廷以传播基督福音的名义,圣战殖民扩土,所到之处,没收异教徒教产,歧视异教徒习俗,制造种族文化歧视,殖民者成为统治族裔。而从军征服殖民地的军人在征服土地上就成为理所当然的统治阶层。
今天,美国全球发动战争,上帝概念换为“民主人权”,把中世纪圣战变为美国政客口头上的“ advance our value”。听听西方智囊团的美国战略原则,一是利益至上,我能就是我有理,这就是一神教信仰,上帝能打赢仗,所以上帝是真的。李鸿章和洋人打交道很多年才知道,洋人讲势不讲理,才知道西方一神教文化传统的强权即真理。二就是为传播普世价值而打仗,哪个国家不按照普世价值行事,就对他们发动圣战,占领它殖民它民主它。美国“为传播普世价值观打仗”,就是Urban二世教会为全世界归化基督教而打仗的现代翻版。对于 Urban教皇,那块地方不信基督教,就可以对其发动战争。对于美国,哪个国家不普世,就可以对他发动战争。黑水公司在伊拉克有豪华宾馆,他们是今天的美国武士,是伊拉克贵族。美国驻伊拉克的大使馆建到巴格达城市的绿带(城市规划禁止建筑的地带),面积44 万平方米,几乎和梵蒂冈一样大,美国驻伊拉克大使馆工作人员 15000,就是一个政府规模,他们要在那里伊拉克把伊斯兰教归化为民主自由普世教。一神教的另一支,伊斯兰教,也有类似行为,不信伊斯兰教就课以重税,炸毁大佛雕像。基督教不同派别之间也一样,征服基督教异端也可以是战争理由,伊斯兰教什叶派和逊尼派也打来打去。那么多战争,能不要武士乎?非洲人说:“最初我们有土地、你们有圣经;现在我们有了圣经,你们有了土地”。基督教扩张,不仅仅是为了把异教归化为基督教,而且顺手牵羊,把异族的土地和资源给占有了。更赤裸裸一点,就是以宗教名义占领土地,以色列建国把巴勒斯坦人赶到难民营就是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