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尔信把信送到比斯马克矿山后,当天在那里过夜,晚上矿工们会给到尔信很多好吃的零食以表示感谢,第二天到尔信把矿工们要发出去的信件带回到坎里沟。《坎里沟月报》于1885年5月10日最早刊登了有关一只狗帮着送邮件的文章,文章中提到“邮政犬杰克”,1886年其他报纸引述时改成“邮政犬到尔信”。到尔信的消息很快传遍全美国,各个报纸争前恐后报道有关它的光辉事迹。到尔信不久成了明星犬,它的照片刊登在全国性报纸上、张贴在矿山房屋以及整个坎里沟各个商铺的墙壁上。1886年1月,《旧金山纪事报》(San Francisco Chronicle)刊登了一篇报道,其中写道:“到尔信大受矿工们欢迎,他忠心耿耿,尽职尽责,每天晚上将信件送到比斯马克矿工们手上,矿工们特意额外点一份牛排给到尔信享用。”这种利用狗来提供独特的邮政服务既可靠又省钱,但是只维持了一年。1886年2月,艾福瑞将到尔信送给了比斯马克矿山的富豪矿主思托(W. W. Stow)先生。到尔信跟随到了旧金山思托的豪宅中,最后舒舒服服地渡过了它的退休生活,在美国邮政史上可以称得上是最有福气的美国邮递员了。
中国很早有飞鸽传书,信鸽虽然可以把消息很快传递到比较远的地方,但是只能传递比较轻巧的便条,传递消息的内容受到很大限制。一百多年前美国已经有电话电报服务了,所以信鸽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优势。狗就不同了,可以驮比较多的东西,比如报纸、杂志、信件以及一些小的零碎生活用品。其实中国在晋朝就有黄犬传书的真事。据《晋书•陆机传》中记载:“晋之陆机,畜一犬,曰‘黄耳’。机官京师,久无家信,疑有不测。一日,戏语犬曰:‘汝能携书驰取消息否?’犬喜,摇尾。机遂作书,盛以竹筒,系犬颈。犬经驿路,昼夜不息。家人见书,又反书陆机。犬即上路,越岭翻山,驰往京师。其间千里之遥,人行往返五旬,而犬才二旬余。后犬死,机葬之,名之曰‘黄耳冢’”。
美国著名乡村乐队“肯尼•罗杰斯和第一版”(Kenny Rogers and the First Edition)于1972年推出了“坎里沟民谣”(The Ballad of Calico)专辑,一共有两张光盘,共收录了十九首歌曲,其中专门为到尔信谱写了一首歌曲,歌名叫“到尔信,邮政犬”(Dorsey, the Mail-Carrying Dog)。美国儿童作家苏珊(Susan Lendroth)女士于2010年出版发行了“坎里沟到尔信——矿山上的邮政犬”供儿童阅读的图画故事书。
1974年3月,到尔信的故事被搬上了荧屏,改编成影片“迪斯尼精彩世界”(The Wonderful World of Disneyland)中的一个章节“到西部去,年轻狗”(Go West, Young Dog),影片中到尔信与一只美洲豹格斗、并阻止了一场强盗劫持火车的事件,而且还帮助警方逮捕了两名非法占取他人采矿权的家伙(Claim Jumper)。另外Claim Jumper也是一家美式连锁餐馆的名称,1977年创建于南加州的Los Alamitos市,餐馆内部装修以“加州淘金潮”为装潢主题,饭菜份量大。不过我从未试过这家餐馆,主要因为看到这名字首先就给人一个不好的印象。这家餐厅的名字最近已经改成Toast,估计生意照样好不到哪里。
1890年人们在坎里沟又发现了硼矿和钴矿,生意进一步兴旺,人口膨胀到三千五百名,居民中除了美国人外,还有来自中国(当时大约有四十多名华人,主要靠为矿工提供洗衣服、做饭和搓澡服务来糊口)、英国、爱尔兰、希腊、法国和荷兰等国的移民,并且出现一个华人聚居的唐人街(非常可惜的是,唐人街除了澡堂以外,其他几间房子已经沦为残垣断壁,没有被修复,像是意大利罗马市场废墟的微缩版)。华人澡堂的墙壁基本上全部用石头垒砌,木门上开有一个小窗户,澡堂门口有一个铁质大澡盆,上面写着“中式澡盆:搓背五美分,搓全身十美分,洗澡之前请先试一下澡盆大小。”华人挣钱真不容易,当时矿工平均每天的工资是三美元,如果搓澡工要挣到这个水平,按全身搓收费,每天得为三十名顾客搓澡,而且这还是毛收入。扣除洗澡水(沙漠中水贵如油)和用煤烧水的消耗,估计就剩不了多少钱了,而且一天还不知道有多少顾客能光临呢。
当年唐人街有一位名叫李旺的华人,有一天挖掘到一块银矿,当晚他就到坎里沟赌场押注。可能是手气太壮,时来运转,奇迹般地一赢再赢,从未失手,最后竟然把整个赌场都赢了过来。赌场主人一看,这还了得,当时输红了眼,拿起枪当场就把这位可怜的同胞给杀了。至于赌场主人后来的下场如何,就不得而知了。我们只是感叹百年前这位可怜同胞的不幸遭遇,也不知道正义最后是否得到伸张。这真是福兮祸兮,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对于拉斯维加斯的赌徒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非常生动的警示。赌博输了钱且当破财消灾,赢了钱也不要得意忘形,尤其是赢了大钱,更要记住“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的古训。我估计李旺当时肯定没有看过《红楼梦》,他可能根本就没听说过这本书,否则他也不至于最后落得个乐极生悲的下场。
坎里沟也是1965年美国系列电视剧《死亡谷岁月》(Death Valley Days)其中一集《神秘书籍》(The Book)的拍摄场地,由当年的著名电视节目人罗纳德•里根(也就是后来的里根总统)主持。在这一集中,Tom Skerritt扮演一位名叫潘锤坷(Patrick Hogan)的年轻人,在一位中国朋友Wong Lee(由George Takei扮演,这个中国朋友的名字应该就是上面提到的李旺)的帮助下,在坎里沟的一家赌场轮盘桌上赢钱发了财。最终由于人性的贪婪,很快两人各自走上了不归路。李旺在逃亡过程中不幸被赌场老板的随从枪杀,潘锤坷在逃亡过程中马车翻下山崖,掉入华尔街山谷(Wall Street Canyon),他却幸免遇难,他把一袋金币安放在一巨石之下,最后成功逃出坎里沟。第二天,一帮人到华尔街山谷中搜寻,但却未能找到潘锤坷和金币。五天之后,潘锤坷出现在拉斯维加斯街头。又过了不到两周的时间,潘锤坷在一场毫无任何理由的枪战中被杀。潘锤坷咽最后一口气之前,痛苦地吐出了他藏金币的地点,人们又到华尔街山谷进行了第二次搜索,结果仍然一无所获。潘锤坷当年所藏的那袋金币如今仍保存在华尔街山谷中不知道哪个大石头下面。
1988年由美国著名影星达斯汀•霍夫曼(Dustin Hoffman)和汤姆•克鲁斯(Tom Cruise)主演的奥斯卡获奖影片《兄弟情未了》(Rain Man)中的兄弟俩在拉斯维加斯赌场赢了一大笔钱(其实也就八万六千美元,对于一个赌场来说,这只是九牛一毛)之后,立刻被赌场视为“不受欢迎之人”(persona non grata),同时请他们拿上钱之后尽快离开赌场,这就是赌场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