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雨,又是深夜。读新华文学◎95期,像是重读一段心境。静静地,回到那个青葱岁月。
网络文学,碎片般只言片语。早就没了静静读书的心境。但这次却这么不同,一下子就把我拽进了大学时,又或是才出国那时一个人在宿舍捧着书,伴着窗影里暖色灯光的日子。那种心流,专情地,随着舒缓文字,细细流淌。
南洋人讲华语软软的。他们的文字也是糯糯地,带着思乡情。阁楼,古香古色的木箱,外婆家的童年。“我淡淡妆,天然样,就是这样一个汉家姑娘。” 残缺不全的剧本(《昭君出塞》)里,昭君初次会见老单于时 的这句独白(齐 亚 蓉, 老屋沧桑)也说尽我的”沧桑“。 谁不是那个当年出走的素颜朝天的汉家姑娘?在这样的夜晚,我尽情EMO。
街头巷尾聊天打诨时,我常觉得南洋华人的汉语终不是最地道,最掷地有声,嘎嘣脆的一语入心。但是要论起这种飘落异乡的抒情,她们总能打动我,也最唤醒我的文学感官。这情,我无法与家乡的人共,只好和异乡客唱和。
在芬兰的很多年,我没有过这种被文字直击灵魂的感觉。读到“在奎因街车站,和许多同方向的人等相同的 班车,有时站有时坐,车外的风景永远一样,但我不知道有谁的心 和我一样随车摆动。在武吉知马大道上,我常陷入沉思,有时猛然 惊醒,为何还在这路上......我 咬着牙根,车很快驶入裕廊大道。"(李宁強, 不停走路)这就是我曾走过的路,在路上,我也见到了人来人往,班车,行人,车流,大街。这种共鸣,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如果不是我的母语,同样的烈日行人,又怎么能如此入心呢?
书中的人教我怎么游览这个记忆的城:让公车带着你 “不必思考,记住第几个车站下车就行了,所 以也不是太困难。困难的是我常要站在巴士门边的梯阶,用一只手 紧抓着把手,身体随着巴士左拐右弯晃来晃去。这时,我和大家一 起呼吸。行车的过程不会太舒适,风景刷刷向后退去,回教堂、浮 脚楼、诊疗所、芽笼的店屋像走马灯转个不停。” 芽笼那个地方是我见到的新加坡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了。印度寺庙,回教,佛教,田鸡店,各种矮楼都混杂一起。坐在双层大巴里还真是个好主意。摇摇晃晃,风风雨雨,一程又一程。走过艰难的童年,走过职场,走过婚姻,走过疫情。童年的歌谣,少年的呐喊,一群青年的卡拉OK,还有丝丝呀呀的老戏。
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