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年前,我拿到学生签证后,我在加州的朋友Steven邀请我去学校前先到他家玩几天。我想这样很好,去老朋友家过圣诞节,又可以到加州玩玩。 九三年圣诞节前一天,我乘达美航空从香港直飞旧金山。一架可以载300多人的飞机,大概只有40-50个乘客。我在旧金山机场出关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机场的大厅空荡荡的,远远就看见Steven和他太太向我挥手。我已经两年多没有看见他们,见面后特别高兴,这时侯,我才知道我已经错过了美国的圣诞夜。他们接了我以后,开着车特意带着我绕路到旧金山唐人街兜了一圈。深夜的唐人街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一闪一闪,街上静悄悄的,看上去很整洁。以前,我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美国的唐人街,当我坐车在唐人街兜风时,感觉还是很不同,真是非常激动,难忘的情景一直铭记在心。我问Steven为什么这么晚还到唐人街来?他告诉我他们住在萨克拉门托(Sacramento), 离旧金山开车有两个多小时,这几天,我们没有时间到这里来玩。你要去的学校,离这里很远,很难有机会到这里来,有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到旧金山来,所以,今天顺便带你到这里看看。我感谢他们想的真周到。
到萨克拉门托的第二天,我和Steven一家去看了由著名的喜剧演员罗宾·威廉姆斯主演,刚刚上演的喜剧影片《窈窕奶爸》(Mrs. Doubtfire)。影片描述了沒有了工作的配音演員丹尼尔在离婚后,他乔装成一名老太太应聘成为妻子家的佣人,而引发的一系列的喜剧故事。这部精彩的喜剧影片把我给笑得前仰后翻,高兴之时使我全然忘记了长途旅行的疲惫。《窈窕奶爸》给了我特别深刻的印象,几个月以后,我太太和女儿来美国后,我们又一起去观看了这部影片。
我在萨克拉门托玩了三天后,要准备到学校去了。这时侯,Steven才知道我没有买去学校附近城市的机票。我在旅行社订机票时,没有认真考虑,自以为到美国后,再买机票到别的城市更便宜,后来才知道这个想法完全错误的。打电话到航空公司一问,到孟菲斯的航班最便宜的票价也要400多美元,我当时所有的钱加起来可能也不够买一张机票。
第二天早晨,Steven带着我到附近的火车站去询问是不是有火车可以坐到孟菲斯。大概很少有人买到那里去的火车票,售票员有点惊讶,一会儿,他告诉我们第二天有一趟车到那里,票价是300多美元。我们请他帮忙再看看有没有更便宜的票,他很耐心,又查看了一下别的线路。他告诉我们,一个多小时以后,有一趟车从这里经过,到芝加哥,再到孟菲斯,票价是160多美元,而且只有当天的。于是,我马上决定坐这趟火车。 我们立即开车返回去Steven家取行李,由于时间很紧,他一路上开的很快,甚至,在一个十字路口还闯了一个红灯。他笑着对我说,刚才闯了红灯,如果被警察抓到了,一张罚单可能比你的火车票还贵很多。谢天谢地,一路上没有碰到警察,很快到了他家。我们急急忙忙拿了行李,带着他们给我的一大包吃的东西,又赶回到了火车站。这时侯,Steven教会的一个台湾朋友知道我要走后,也赶来到了火车站给我送行。原来,我那天如果不走的话,Steven计划下午带我一起去这个朋友家聚餐。我们一起交谈来一会儿,Steven的朋友一定要給我一百美元,并说刚来美国不容易,用这钱去买些必要的东西。Steven也给了我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一百美元。他们的爱心和康慨解囊使我终身难忘。很快火车就来了,我向Steven和他的朋友告别后,便开始了从萨克拉门托到 孟菲斯火车旅行。
列车上没有什么人,车上的座位又大又舒服,大多乘客年龄都比较大。一路上,我对列车行驶的方向和路线都没有什么概念,大部分时间,我都是沉浸在欣赏窗外移动的风景。到了傍晚好像外面的气温越来越低,窗外景色从绿色慢慢变成了灰白色,到后来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第二天清晨醒来时,火车正在一坐很陡的山上慢慢行驶,山上都是白茫茫冰雪,风景非常迷人。有时火车拐弯时,还可以看到列车的前后有两个火车头,火车一会儿往这个方向行驶,一会儿往另一个方向行驶,这样来回走Z字形往山上爬,穿过整个大山。后来,火车进入了犹他州,辽阔的山脉都是红色岩石,奇特的风景和我在美国电影中看到的的情景一模一样,美丽的景色令人惊叹。
一天早晨,在一个小车站,我看到有乘客在自动售货机买零食,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动售货机,感觉很好奇。我口袋里正好有一些quarter, 就塞了几个到售货机口,然后去按食物按钮,结果没有东西出来。我接连按了几次食物健,售货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钱也退不出来了。看来,这售货机还很欺生的。正好旁边没有人,火车又要离开了,我只好带着失望的心情回到车上,真没想到美国还有只收钱,不给货的机器。其实,我有时在公司里也看到自动售货机收钱不给货的情景,有的同事很生气,老美个子大,抓着售货机前后摇动,售货机砰砰的响,但是,还是没有反应,同事只好摇摇头,失望的走了。 看到这情景还挺搞笑的,想不到这样的事情,几十年后还可以看到。
火车经过芝加哥,然后南行,第四天的清晨终于到达了孟菲斯火车站,后来发现,我还应该再坐两个小站才是离学校最近的车站。这次旅行非常特别,给我留下深刻,美好的印象。每次我和朋友讲到这个奇葩的美国火车旅行时,他们都非常惊讶的说“怎么可能呢”。真是很少有人在美国乘火车长途旅行,这也是我在美国几十年唯一的一次火车旅行。
没有想到,第二次再到旧金山来真的是差不多三十年以后。这次到旧金山旅游的时间比较紧,只有两个半天。我们还是特意到唐人街去了玩了一会,可能是来美国太久,再也找不回第一次到旧金山唐人街那种激动兴奋的感觉。
旧金山的恶魔岛(Alcatraz),金门大桥两个有名的景点很值得去看看。恶魔岛的历史有点使我感到意外,没有想到这个旧金山海湾附近的美丽小岛,过去曾经是一座联邦监狱,由于监狱的管理费用太高,后来又变成著名观光景点。美国的确是一个自由世界,美国政府办事也比较实际。
坐船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恶魔岛。“恶魔岛”这个岛名来自于一本叫《山姆大叔的恶魔岛》(Uncle Sam's Devil's Island)的书。作者菲利普·格罗瑟(Philip Grosser)在一战中因为拒绝服兵役而被关在这座监狱。后来,他把自己的铁窗经历整理出书,揭露了监狱的恐怖与黑暗。参观这座监狱后,给人的感觉是命运时常捉弄人。
金门大桥的景色非常的美。站在大桥北面的山顶上可以近距离欣赏到整个大桥和旧金山的美景。
从金门大桥南面的金门公园去观看大桥也非常美。
我太太几次提到,希望有一天在美国坐火车去长途旅行,这是个不错主意,我们可以从美国东部,到芝加哥,再到旧金山,沿途去不同城市看看,参观几个有名的国家公园。
(Update 12-2-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