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05 德国自驾环游 ~ 瓦尔特堡 美因茨

** Day 12&13 瓦尔特堡Wartburg Castle 爱森纳赫Eisenach 美因茨Mainz **

去瓦尔特堡是因为马丁路德,去美因茨是因为古腾堡。两个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人,决定了我们对行程的考量。

瓦尔特堡傲居山顶。始建于11世纪,距今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它是德国的第一个UNESCO世界文化遗产城堡。如果你觉得路德維希二世的新天鹅堡才是最美的德国城堡,那么一件轶事将两个城堡联系起来。路德維希在游历法国和瓦尔特堡之后受到启发,才动了修建那座梦幻天鹅堡的念头。

更重要的,1521至1522年间,在瓦尔特堡发生了一件改变世界的事情。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 (1483 -1546),隐身于此城堡,避开天主教会的迫害,用十个星期把圣经从希腊语原版和拉丁语译本翻译成德语。从此,普通民众也可以读得懂圣经了。

“He made the Bible the people's book in church, school, and house.”

此时,高效率的古腾堡活字印刷机已经很普遍了,德语圣经Luther Bible很快成了印刷品的best seller。在他去世之前,已经印刷出版了50多万套。

圣经新约最初是罗马帝国官方语言之一的希腊文书写。随着基督教的发展传播,圣经也被翻译成拉丁文,叙利亚文等。无论是希腊文还是拉丁文的圣经,普通民众是看不懂的,只有少数贵族和宗教人士才能看得懂。在马丁路德翻译成德文之前,只有教会有权解释圣经,传达圣经。当话语权掌控在极少数人手中的时候,普通民众只是愚民一枚,任人摆布,古今都是如此。中世纪的黑暗,不仅仅是生活贫困,技术落后和瘟疫横行,更多的是人性和自由的约束和压制。

路德的语言天赋了得,在他之前德语被认为是粗鄙的语言,没有人曾经把普通市民的德语口语,作为书写语言。他的能力在于通过观察,整理街头语言,拒绝高深浮夸的词汇,创造出了简洁精炼,通俗易懂的书面德语。普通人如果能有机会听到或读到德语圣经,仿佛上帝在用市井方言与其沟通。路德发起的宗教改革的成功,不仅在于勇于挑战权威,更在于通过圣经翻译,通过古腾堡印刷机器的传播,得到了普通民众的理解和支持。

路德继承了基督教思想的很多传统,比如旧约新约的典籍、三大信经、三位一体、人的原罪、耶稣的拯救,等等,他与罗马教会分道扬镳的问题主要是因信称义、教宗权柄、圣礼这三个问题。

路德反对的教会规章还有教士独身。其实路德的私人生活也够写一部电影的了,他的妻子卡塔琳娜是秘密逃离修道院的修女,而且,是在路德和朋友们帮助下,从装鱼的木桶逃出的。那时候,修士私自离开修道院,是违反宗教法的。

Lucas Cranach the Elder画的马丁路德和妻子的肖像画。照片来自网络。

途径爱森纳赫Eisenach,作曲家巴赫的出生地。这里有他的博物馆Bach House。

在爱森纳赫吃过午饭,我们赶往美因茨。

出生于神圣罗马帝国的美因茨的约翰内斯·古腾堡,Johannes Gutenberg(c.1400 - 1468),是另一个改变世界的德国人。在《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100名人排行榜》排名第八。

古腾堡在1440年开始活字印刷机的尝试,1450年从朋友那里借钱,与女婿一起开办印刷工厂。开始主要印刷圣经,教会需要的,卖给基督徒的赎罪卷 (半个世纪之后,马丁路德到处传播反对教会贩卖赎罪券的论文,也是使用了古腾堡发明的印刷技术),学校使用的拉丁文法教材,和其它文件记录等。

古腾堡活字印刷方式在世界上并不是第一个,但是他的发明又很多前所未有的的优点。比如金属活字字母,可以重复使用,而且比雕版木刻灵活清晰。这得益于德国精密金属加工的传统,每一个字母必须一样的高低,如果高度稍有不同,油压之下就会戳破纸张。他使用的是一种含油墨水,其实是新型快干油漆,与传统的墨水比较起来,不会流淌而模糊字迹,使得印刷效果极其清晰。他的印刷机器有很多独创技术,如皮革上墨球,固定纸张的针孔。

古腾堡博物馆每天定时演示当年的活字印刷机器。

古腾堡生活的城市美因茨,就在莱茵河畔,与当时欧洲的经济中心联系密切。他可以从意大利买到当时质量最好的纸张,他可以去法兰克福每年两次的大型商品交易会购买自己需要的产品。莱茵河谷是个葡萄酒产地,他的纸张油压机很可能就是来自葡萄压榨机的灵感。天时地利,让这么一项文字传播革命的到来顺理成章。

他的发明使得印刷产品既经济又高效,降低了印刷品价格,提高了印刷速度和数量。当印刷品普及到千家万户,获取知识不再是特权阶层独享。文盲少了,思想就活跃了。加之德国各个小邦国并没有中央集权管理,文字和思想以印刷品为媒介,在一些神圣罗马帝国的采邑主教领地和富裕的自由城市,如美因茨,斯特拉斯堡,法兰克福,科隆和威尼斯迅速传播。

印刷技术的进步带来了更深刻,更广泛的改革。后来欧洲的印刷中心转移到了威尼斯,印刷品成为宗教改革,启蒙运动,以及后来的科学革命的推动工具。由此看来,古腾堡先生在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排行榜中名列前茅,是当之无愧的。

参观Gutenberg Museum的主要目的是实地真眼地看一看《古腾堡圣经》,被维基百科赞为“享有极高的美学及技术价值之美名”。的的确确,印刷文字精美,篇幅齐整对称,这么严谨的印刷物出自15世纪,让人难以置信。

这本古腾堡圣经不让拍照,贴一张网上照片。

古腾堡先生的画像有好几个版本,据说不带胡子的比较靠谱。

美茵茨老城的另一个看点是主教座堂Mainz Cathedral,有一千年的历史了,主体是宏伟的罗曼式。

美因茨所在的莱茵河山谷地区,所谓的Romanic Rhine,很值得多住几天。我们的周边游包括:

--- Rheinstein Castle,距离美因茨半小时车程,很值得一游的古堡。一大早古堡餐厅还没有开始营业,游轮的顾客也还没来,正好可以安安静静地参观。我们花了很长时间看这个城堡,外观漂亮,内饰讲究,可见现在的主人花费的心思和金钱都不少。

--- Bacharach,美极了的莱茵河小镇。

在Café Bistro NOY吃了顿非常满意的午餐。Goulash配上自制的面条,喝着当地的干白葡萄酒Riesling,很美味的一餐饭。先后点了两种蛋糕,先点了一块清淡的berry cake,吃光之后意犹未尽,再点了一块black forest cake, yummy!

--- 尼德瓦尔德纪念碑Niederwald Monument,纪念德意志民族的统一。由德皇威廉一世1871年奠基。因为地势很高,这里是俯瞰莱茵河谷的好地点。

--- 玛利亚拉赫修道院Abtei Maria Laach,在拉赫湖Lake Laach湖边。始建于1093年,12,13世纪经过多次扩建,成为非常卓越的德国罗曼式建筑。

--- 没有时间逛其他的浪漫莱茵小镇了,据说Boppard和Koblenz都很美。

--- 如果有时间,骑行也是个好选择 “From Bingen until just before Koblenz, you're cycling through the loveliest area” (65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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