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sty闭上眼睛,一手摸着自己的胡子,半晌之后忽然睁开眼睛说:“Pia,你敢不敢跟着grandpa去冒个险?”
“啊?你要去救Chris?”Pia大惊失色。
Dusty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真的是被吓傻了!我怎么可能去拘留所抢人啊?我是说,要去现场看看。”
“警察会封住门的吧?”Pia瞪着眼睛问。
“那是当然。有后门吧?你有钥匙吗?”
“我没有。”Pia说。等了一会儿,她又加了一句:“我记得Chris说过,有一套钥匙在后院青蛙雕塑下藏着。”
“就是,我想就有可能,走,换衣服----穿深色的。给我找个围巾,咱们得把脸遮住。万一让邻居看见,不至于一下子认出来。还来得及跑。对了,带好厨房塑料薄膜,到时候把鞋包好。有橡胶手套吗?”
Pia点了点头,心脏开始狂跳。这个老特工靠谱儿吗?可是他的想法挺靠谱儿的,万一那些愚蠢的警察漏掉一些线索,到了明天不见了该怎么办?
于是“祖孙”二人乔装打扮,趁着夜色出发。月黑风不高,家家都熄灯安眠了。街道上一片寂静。两人在拐过去的横街上停好车,走到Chris家。大门果真是让警察贴了封条。他们俩在后院找到备用钥匙,摸进了屋内。Dusty一副特工上身的姿态,让Pia看了有点哭笑不得。但是他说的也有道理啊,反正现在死马当活马医吧。如果让Pia在家呆着,真是坐卧不安,还不如跟着老爷爷半夜出来冒险呢。
不敢开灯,他们拿了两把手电筒,慢慢进入案发客厅。餐桌被推斜了,一张椅子翻到在地,地上还有破碎的杯子、盘子和饼干。Dusty站在房间中央,四处照照,压低了嗓子嘀咕着:“玻璃杯!”
“啊?”Pia没听明白。
“你看这破碎的玻璃杯,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Dusty用手电照了一下玻璃杯的残骸,问。
“没有什么不对啊。没有水?”
“嗯,这是一方面。不过,很可能本来里面就没剩下多少水。”Dusty说。
“那,有啥不对的?”Pia又看了一下,没明白。
“你看这碎玻璃的分布状态,和破碎的程度,我觉得应该是一个人用力把它故意摔下去的。而且和盘子的位置很远。如果Chris伸手把桌子上的东西扫掉,那么两个东西应该在桌子一侧。”Dusty再看看,说:“如果是Dianna故意摔了个杯子,一定是要掩盖另一个杯子的秘密。咱们要找到另一个杯子的残留碎片。”
Dusty说着走到沙发和书架旁边,在地面上趴下来,仔细寻找。摸索了半天,他扭头对Pia说:“工具!”
Pia慌忙递上自己拔眉毛的小镊子和一个塑料袋。Dusty在书架腿后面捡到一个玻璃碎片,装进袋子里。
他又看了看一块翘起来的裂了的地板,问:“这块地板什么时候坏了的?”
Pia看了看说:“有一段时间了。”
Dusty弯下腰摸了摸,然后对Pia说:“咱们走吧。”
他们走了一条街,上了车,然后开回Pia的住处,Dusty说:“你困了就去睡。我要再想想。”
“你不困吗?Dusty,别把身体搞垮了,我......我在这里就你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Pia又鼻子发酸,眼眶发热。Dusty双手扶住Pia的肩膀,安慰她说:“我老了,觉少。困了的话我会在沙发上眯一会儿的。乖,你先去睡。明天看看能不能见到Chris。”
“会有人照顾他吗?”Pia担心地问。
“会的,别担心。应该有医务人员的。去睡吧。”Dusty拍拍Pia的肩膀,示意她去休息。
坐在桌边,Dusty在纸上记录更多的东西,然后做了个决定:要在第一次聆讯前把Chris给捞出来。这种案子,尤其是面对陪审团的时候,表面的“弱者”比较容易博得同情。而且一旦进入司法程序,对他的职业有很大影响。那么,Dianna搞这一出戏的目的就是关键。
不会是简单的挑逗或者报复。应该有别的原因。把Chris搞进去,对她有什么好处呢?贪财?得不到啊。而且Chris出了问题,她带孩子的压力就更大了。除非她喜欢。Dianna喜欢孩子?看不出来。除非孩子可以带给她利益。Dusty一时想不明白。
Chris记得自己被警察摔在地上铐起来,然后被塞进警车,再然后,他就记不得了。等他在拘留所的医务室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怎么睡了这么久?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又酸又麻的四肢,觉得一边膝盖疼,似乎是肿了;眼眶旁和胸前被划破了几个口子;头疼,浑身火烧火燎的,应该是发烧了。而且,他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铐在了床上。
“你醒了?”一个医生模样的人问。
“我在医院?”Chris环顾四周,问。
“不是。你在拘留中心的医务室。昨天你被拘留,一直昏睡,等下会要你回答一些问题,填表格,拍照。”
“我能通知我的朋友吗?”Chris问。
“可以,等下会有人告诉你的权利的。不过如果你申请探视,周末够呛了。一般要等72小时。好吧,你坐起来试试看。”那个医生试着扶起他。
Chris坐了起来,晕头胀脑地又想起更多的事情。他忽然意识到,也许应该让医生检查一下,自己到底被Dianna喂了什么药物。不过医生的回答是要等程序,急不得。
“可是如果等久了,我体内的药物被排走了怎么办?”Chris急了。
“好吧,你等着。我去找人。”医生出去了。Chris连厕所也不敢用,他要把证据留着。
又坚持了一个小时,才开始了正常的拘捕关押的手续。得知他最晚周三就可以得到聆讯,Chris舒了口气。他还有工作呢,拖不起啊。
等到他得知具体的拘押原因,才彻底清醒过来:Dianna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夺取Mat的监护权。
“你有权利找自己的律师,如果没有的话会被指派律师。”
“我没有。”Chris想到Dianna的父亲就是律师,不寒而栗。不过,他不认为她父亲知道女儿这么胡闹。Dianna的父亲是个理智而善良的人。
“在聆讯庭上会设立保释金额度,你的家人或者朋友可以保释你。不过一切要等法官裁定。”
“你是说最晚周三早上?”Chris问。
“是的。不过现在挺忙的,估计非要等到周三不可了。我们会指派一个律师来给你讲解所有必要的法律程序和你的权益。希望你耐心。”
“能不能先安排尿检?”
“可以。”
Chris终于舒了口气。可是他想到昨天Pia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堪的画面,让她扭头跑出去。多年以前,Chris在家里看到了妻子与别人的不堪画面,几乎崩溃。那种遭受背叛的感觉在经年的伤疤下还有隐痛。不过Pia当时看到自己摔倒,又转身跑了回来,那一刻,在Pia的眼睛里,Chris看到了温存和信任,让他既心疼又感动。Pia这会儿一定是有千百个问题折磨着她的内心,也会有无尽的担心和焦虑。真的对不起她啊。
Dusty在黎明之前睡了一会儿,等Pia起来,神秘地告诉她:“还有最后一个环节,只要我想明白了,今天就可以出击。我有把握周二之前让那个女人撤销案子。”
“啊?什么环节?”Pia惊喜地问。”
“为何Dianna要陷害Chris,对她有什么好处?”Dusty沉思道:“他们最近的矛盾是什么?都离婚这么久了,最近的明显改变是什么?”
“最近?”Pia忽然心虚地想,不会是自己吧?但是她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最近,有什么事情呢?对了,Chris抱怨Dianna总是希望Mat帮她炒股票,影响Mat休息。还有,有关在家读书的事情。
Pia把自己的想法告诉Dusty。Dusty一拍大腿,说:“就是这个啦!那个妖精是要把Mat的监护权完全控制在自己手里。抚养费一分不能少,但是探视孩子得她安排。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Pia听了很是心慌。“那怎么办?你说的,想清楚这个环节就能让她撤销案子的,怎么让她撤啊?”
“去找她爸。”Dusty说:“Dianna脑子不是那么好用,人也糟透了。可是她爸人还是不错的。”
“可她爸是律师啊。这次会不会站在女儿身边帮她打官司?”
“就是因为他是律师,才明白自己的女儿在胡闹。我们有证据,他会明白这样会被反诉的。”Dusty表情笃定地说。
“证据?我们有什么证据?”Pia糊涂了。
“昨天不是拿了证据了吗?今天赶紧去找那老家伙。你有他电话吗?”Dusty问。
“没有啊。”Pia一阵丧气。
Dusty站起来踱着步子,低头想主意。过了一会儿,他说:“Chris在冰箱上贴着紧急联络电话,就有Mat姥爷的。”
“天哪,你太厉害了。我就没注意到。”Pia由衷佩服他的观察力,看来Dusty的特工素质尚存啊。
“走,再去一次他们家。”Dusty说。
“大白天啊?”
“我假装割草的园丁,从旁门进去,看看就出来。你在车里等着。”Dusty说。
于是两个人在墓地工具室里“借”了割草机,跑到Chris家。Dusty假模假式地割草,抄下来电话号码,立刻撤退。回到家,他们和Mat姥爷约了时间,打算下午去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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