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算上去就是5线县城镇的10多万人小镇的商业繁华程度，远远超过我居住的美国华盛顿特区不远的维吉尼亚的乡下。从我的家到白宫也就45英里，夜晚的感觉是妥妥的乡下。记得去年我开车从洛杉矶开回维州，最后一段两小时都是I-81和I-66的山路，一片漆黑。到了我所在小镇才见到了第一片城市之光。而我们文章中的这个小镇基本上接近于不夜城，属于月亮不睡我不睡的那类，早上4点已经有店家开张。而山里的孩子们早些的不到六点就走着山路去上学。
前几篇提到了小镇的吃，那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因为地处内地，食材主要是肉类而缺乏海鲜，但除此以外，飞禽走兽野生的养殖的都可以在市场或是餐馆买到。每到接近农历年，很多居民在街上点燃松柏枝熏肉，大街小巷都是烟雾缭绕。很多人批评说这样造成了空气污染，PM2.5会飙升。我不知道这样的说法有没有依据，但这里的人民世世代代都是这样生活的，而这里的山明水秀，没有看见被污染的痕迹。另一个习俗就是买肉灌香肠，市场上随处可见香肠腊肠加工的制作点。
在这里工作生活的走南闯北的人，可以明显感觉到这里生活保留着更多的传统的元素，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过去大山里面交通不便，外来的文化很难形成大规模的入侵。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山区和省城的交流迅速增加，加上这个巨大的合资项目的出现，小镇上一下子出现了几百号来自各个国家的各色人种。各色人种各种文化在这山沟沟小镇上相遇，碰撞，融合，发展衍生。人类的文化史不就是这样吗？
首先申明，这篇文章涉及到的水疗洗浴中心的描述和故事并非作者亲历，而且茶余饭后男人们聊天得来的。所以，权当是天方夜谭完全不需要认真。为了保护当地的经济，所有的店名也都不是真正的名字，读者也就不需要按图索骥。
如果说这个小镇上足疗店多，那是尽人皆知的事实。今天要告诉你的是这里的水疗店和洗浴中心的数量绝对不少于足疗的的数量。区别在于，足疗的比较大张旗鼓，高调地闪着霓虹灯，在交通方便的地方，享受着闹市区流量的红利。水疗店和洗浴中心就比较另类，绝大多数的是门面幽暗，你几乎找不到霓虹灯的照片。少量高档的洗浴中心的经营场所在酒店里，他们服务的对象是富裕阶层和外派人员，因为环境好收费也高，随之而来的硬件服务和安保也好一些。 镇中心的一家酒店的水疗服务挂牌价是一小时499元起，随着服务套餐的升级最贵可以到899元。就算是499元，在这平均收入很低的山区小镇，也是天价。其中的洞天各位可以自己猜想。 就说这家皇家酒店吧，提供正规的住宿餐饮服务，外来的客人和项目上的人员不时都回来此聚餐。偶尔会遇到同事从洗浴中心走出来，出来的人基本都是低头离开现场。时间长了，男人间开玩笑，说打赌输了的就邀请赢者去这家酒店的洗浴中心。
偶尔也会有新来的小白，也许明知故问也许真的不知：“干嘛洗个澡要这么多钱呢？是搓背搓的好吗？” 搞得老员工哈哈大笑。有一次，几个朋友在吃火锅，和项目的服务员聊起了开什么生意赚钱的话题。技术人员有的说开餐厅，有的说开服装店，说什么的都有。后来一个熟识服务员大姐过来一句话让大伙的讨论哑火：“开个洗浴中心去卖比什么都赚钱。”
大姐的话明白地勾划出洗浴中心在当地人心目中的神秘定位。所以绝大多数的洗浴屋是藏在发廊的背后，从外面走过没有认真观察完全不会认为这是洗浴屋。一般的店门口或是店内显眼位置都坐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店里也提供理发和洗头，但应该不是主业，因为这样的店来理发的客人很少。老K曾经是这类洗浴屋的客人，他说这样的店完全在民宅里面。一楼的店面对外营业，不是熟客或是看起来可疑的人，老板绝对不会带客人去楼上的洗浴屋。老板对外地客人尤其是外派人员最为放心，因为他们是便衣的可能性基本为零。老K说上了二楼就是普通的居室，搞了简单的装修，一张1.5宽的床，一个淋浴，一个木质的浴盆。然后一楼的洗头小妹会摇身一变为老K侍浴。老K没有谈及价格问题。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老K转战到了闹市区离步行街不远的一家远近闻名的美雅洗浴中心，这里的小妹数量比较多，来洗浴的客人也比较多。虽说来这里的并非都是好这一口的，因为在家里冲个淋浴几乎免费，还卫生隐私；能来这里花钱洗澡的还真的不多。虽然多数人处于各种原因并不敢真的做什么事儿，他们只是在洗澡，修脚，聊天南地北，也看着暗门里出入的女子们。
老K胆子肥，仗着自己是外国人，每周都固定来这家一次。老K偶尔在这里遇到其他外派的同事，但就是大一招呼就各忙各的，谁也不会说谁。老K每周在这家于是花费800元，每次轮班28天就是3200元，加上轮班进出在省城类似场所的花销，每个月预算1000美元。 对于老K这样单身，并且拿着高工资，这点钱就不是事儿。
来的次数多了，老K对一个中年服务女产生了情愫。那个女人叫阿美，38岁，离异，儿子都21岁了，在外地读书。就这样不懂中文的老K和不懂英文的阿美，就通过翻译软件开始了交流。阿美觉得老K人还不错，事儿不多不折腾，来洗浴就是简单的按摩，然后就是面对面用手机聊天，连最后冲击也就是博尔特200米记录的时间。800元被店里提成了，到了阿美手上只有一小部分。老K就劝阿美洗手不干了，跟着自己来亚利桑那州，做灯塔国人。开始阿美没有当回事儿，因为来这里的人都吹牛，想带阿美出去的就有好几个。嘴上说得动听，每次钱都没有多给。于是，阿美就应付着，没有认真。 后来老K要阿美在自己在省城轮班中转的时间，提前去那里等着，又说要娶阿美。见老K认真，阿美不禁问：“我不年轻了，这里的年轻女孩多着呢，为什么你不找她们？” 老K告诉她：“首先自己喜欢阿美。其次不是自己不喜欢年轻的女孩，但她们期待值高，结婚了还要生娃。。。所以就看中阿美了。”
看着老K的理由还算实在，阿美就说，可以去省城等待老K，在他换班的时候。老K欣喜若狂地憧憬着即将来到的春天，一下子给阿美发了好些亚利桑那的奇山怪石照片。阿美一看这红色石头光秃秃的照片，就倒吸一口冷气。敢情这亚利桑那这么荒凉啊，比咱老家这青山绿水的地方差远啦。于是，阿美说什么也不敢答应和老K来灯塔国，除非他搬到一个和这里一样美的地方。老K这下没有招了，在灯塔国还真的找不到这样的地貌环境。于是，娶阿美的计划从此搁浅。在短短两次按次付费去省城服务后，阿美觉得为了博尔特的15秒冲刺要坐几小时火车太舟车劳苦；而老K觉得既然没有未来可期，还要付阿美多一天的误工费，也觉得没有劲了。 两人就断了。
老K虽然喜欢项目上的女人，但他没有实际的行动去追那些女人，因为他心里那些人都是读过书眼光高的，就算追到后维护费用也很高，不经济。老K反倒是喜欢镇上的良家妇女，四十岁左右。以阿美为代表的四十岁左右的良家妇女倒也喜欢老K，只是她们从来没有出过国，连省城也不常去。操着方言的她们说普通话都口音很重，这一跳几级要说洋文的确跨度有点大。在小镇上，她们这个年龄多数已经为人奶奶祖母，这出国的事儿该是她们的儿孙辈操心的。老K曾经苦闷说起这样的碰钉子，有明眼人就给他指点迷津：文化差异还是大问题，在西方和北美，40岁的女性生活像是看看开始，光鲜靓丽，在大山里的小镇上，25-35岁的女性相当多的已经去外地务工，年龄出现了断层，人数不多，所以要加紧努力。老K发现了这个问题，开始改变策略降低目标人群的年龄。
正当老K渐入佳境略的时候，项目主管要求老K调回美国，老K是10000个CNM在心中怼着主管。做了30年外派的老K不差钱，他立马退休，炒了主管的鱿鱼。他离开前想再见阿美一次，但阿美已经离开这个小镇。原来这行业的从业者很少上本地的，因为熟人太多。阿美的老家在省城附近大约1小时车程的另一个城市。她看见老K的微信，就答应来省城见他一面。
被阿美一批评，连老K现在都觉得亚利桑那太荒凉。这次，老K时间在倒数心急火燎地旧事重提，说假如阿美愿意嫁给自己，以后去了美国就搬去夏威夷。他热情展示网上夏威夷的图片，阿美看了很喜欢，就说这里不错，好美！又问这结婚搬到美国要多久，老K说差不多一年吧。阿美听了就说，你喜欢我就来我老家娶我吧，我没有出过远门。于是，老K和阿美的最后一面就在短暂欢愉后戛然而止。
老K回到美国也退休了，享受着生活，对他的亲戚朋友讲述着自己人生的故事，也讲述着阿美。他常来中国城吃饭，想在中国城找个阿美这样的女人结婚过日子。他后悔当初没有去阿美的家乡去和她生活。这一想就到了疫情流行，老K也再也没有见过阿美。
其实，人生相遇和姻缘都是冥冥中注定的。老K在那个特定的洗浴中心认识了阿美，是不是注定了两人无法有长期的姻缘呢？ 阿美为什么两次拒绝老K，旁观者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阿美所做的决定都会从对自己最有利的，她不接受老K应该是有难处吧。谁又能坦荡的没有一丝难言之隐呢？
豹子 2023-3-6 写于Virginia， US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