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两会”在北京开幕。全国政协委员戴斌3月4日在政协14次会议首场委员通道接受集体采访时说道:目前,中国已与150个国家签署互免签证协议,中国护照的含金量越来越高,说走就走的目的地越来越多。
戴斌使用的“中国护照的含金量越来越高”一语,3月4日经过央视新闻在新浪微博上标注为话题,一石激起千层浪,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引发广泛讨论,当天单日阅读量一度冲高至1.1亿次。随后,例如中国驻北爱尔兰贝尔法斯特总领事张美芳也在个人推特上,以中、英文双语转发“中国护照含金量越来越高”的相关信息。
不管是报道戴斌谈话的新闻评论区,还是张美芳的推特留言区,国内民众对于所持护照方便程度的感受,与两人的良好感觉似乎大不相同。
到底目前中国护照的含金量有多高,是否中国已与150个国家签署了互免签证协议?
1.戴斌是谁?
戴斌,男,汉族,1967年生,汉族,安徽固镇人,经济学博士,教授。1989年,毕业于安徽省商业高等专科学校;1995年,获安徽财经大学经济学硕士学位;
2004年,获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经济学博士学位。
戴斌系中瑞酒店管理学院、中国旅游研究院、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主要创建者。
其现任中国旅游研究院院长、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主任、华侨大学旅游学院博士生导师、《旅游管理》编委会主任;兼任日本东洋大学客座教授,东北财经大学、河南大学兼职教授,中国经济社会理事会理事,福建省、西藏自治区、山西省、青海省人民政府顾问。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委员。
应该说,戴斌先生非外行,是一位具官方色彩的业内人士。
2.中国护照的种类
根据中国外交部领事司的官方网站“中国领事服务网”,中国护照共六种:包括外交护照、公务护照、公务普通护照、香港特区护照、澳门特区护照及多数中国公民持有的普通护照。当然,除此之外还应包括台湾的“中华民国”护照。
即使持前三种,也就是外交护照、公务护照与公务普通护照,按照中国官方自己的规定,使用相关护照公务出国都须报备,无法“说走就走”。
领事司官网今年2月22日发布最新《关于中外互免签证协定一览表》中则明确指出,在152个与中国互免签证的国家中,中国护照适用免签的多为外交护照、公务及公务普通护照。
有行家指出,外交和公务护照的签发是“非常有选择性”的,各国都只有很小部分的人曾获得这类护照。 而鉴于外交和公务护照持有者的工作性质,他们移动的便利性几乎是不受限制。 考虑到这一点,“护照指数(Passport Index)”在衡量一国护照实力与便利性时,只以传统的普通护照为主。
3.与中国互免签证的有哪些国家?
这里的互免签证只涉及多数中国公民使用的普通护照。根据领事司官网,与中国签有普通护照互免签证优惠的国家与地区共23个:阿联酋、巴巴多斯、巴哈马、白俄罗斯、波黑(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多米尼克、厄瓜多尔、斐济、格林纳达、卡塔尔、马尔代夫、毛里求斯、塞尔维亚、塞舌尔、圣马力诺、苏里南、汤加、亚美尼亚;而阿塞拜疆、俄罗斯、格鲁吉亚、摩尔多瓦、土库曼斯坦仅限参加团体旅游的中国普通护照持有者才适用免签。这不包括给予中国普通护照落地签的待遇。
4.中国护照含金量排名
2023年,全球199个国家和地区中,阿尔顿资本的护照指数排行显示,中国普通护照的个体实力排名第118,给予中国普通护照免签或是落地签证的国家或地区共84个;在这个排名系统中,香港排名47,有156个国家或地区给予免签或落地签;澳门则排名64。
另一个排名系统,亨利护照指数的全球护照实力排名中,中国则排名第66,给予中国普通护照免签或是落地签证的国家或地区共81个。香港排名第19,有172个国家或地区给予香港特区护照免签或落地签;澳门排名34。
而作为中国一部分的台湾,截止至2023年1月4日,普通中华民国护照内载有国民身分证统一编号者可免签证、落地签证或电子签证入境的国家和地区数量为145个,在亨利护照指数当中名列第35位。
由此可见,若在中国不同种类的护照中相比较,中国大陆普通护照的含金量远不及香港、澳门特区和台湾护照。
5.中国大陆普通护照目前欠方便的原因
A.国家站队和意识形态
一般同一阵营的国家签证手续会简化很多(西方国家/伊斯兰国家/ASEAN/拉丁美洲联盟/独联体等),而中国本着”不结盟不站队“的政策,周旋于各大阵营内,但又相对独立,虽不像以色列之于伊斯兰世界那样,却也没有什么真正交心的朋友。再加上西方世界常年的污名化渲染和敌对,多数国家或多或少都对中国抱有敌意和不信任。如人均GDP相似,同在亚洲,同样人口众多的马来西亚,其护照相对好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其和伊斯兰世界、西方世界(尤其是英联邦)、东南亚及南亚国家都私交甚好。马来西亚护照除了无法进入以色列外,可以打开多数国家大门。
B.很多发达国家认为和中国不对等
在两个国家之间实行互相免除签证的协议,不仅是体现在“盟友”上,更重要的是战略上相互依赖的一种体现,这种体现就是“对等”- 各方面的对等,包括人均国民收入、经济环境、犯罪率、文明程度、大学教育普及率、双边关系、贸易逆顺差等等,不一而足。比如:中国给美国免除签证的限制,那么美国就得同样给中国免除签证的限制;又比如,中国人到美国非法滞留的人数有20人,美国人到中国非法滞留的人数有10人,这就是不对等;再比如,在人行横道前,司机都依次等候,而另一方,司机按喇叭,或者是硬“加塞”,这也是种不对等...
D.人口众多与历史遗留的偷渡问题
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国民平均收入偏低。这其中既有有钱人,也有穷人。很多国家想尽办法,在欢迎有钱人去消费的同时,把穷人挡在门外。所以富人们仍需走这个过场,证明自己不是穷人。中国13亿人口,哪怕是1%也有1300万,换成哪个国家也承受不了这么多的游客。小型的西方发达国家如斯洛文尼亚,全境人口不过205万,还不如上海一个市的1/10。同样的,太多的人口以及过去的穷困历史,也造成了偷渡客的猖獗,其中粤闽喜欢跑美洲,江浙喜欢西欧,东北则是日韩。
唯一与中国在人口规模上可以匹敌的印度,其护照难用程度也与我国不分伯仲,但印度人却不需要通行证就可以前往港澳。中国公民前往中国的特别行政区也要先获得政府的签注。而且自由行到现在也就开通了不到50个城市。除了广东省以外,基本都是一线和二线城市。
所以中国政府是怎么想的,外国政府也一样。什么时候中国公民可以凭身份证随时出入港澳地区,解决免签的时机可能也到了。
E.签证费带来的财政收入。
这个就非常好理解了。拿热门的土耳其举例,电子签60美元,甚至不需要你提供任何财力证明/酒店住宿/机票等。2018年中国赴土耳其旅游超40万人次,直接带来2400万美元外汇收入。所以中国大陆护照目前是电子签/落地签国家最多的,因为可以大肆敛财!
基于上述因素,短期内给持普通护照的中国公民互免签证的待遇,看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