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代从海外留学回国,能穿上军装的人不多。几个从事国防机密的大咖不用说,像钱学森、程开甲、朱光亚等。在军事院校任教也有机会穿军装,像蔡用舒、汪良能、顾懋祥、庄逢甘等。周廷冲、黄翠芬夫妻二人都穿上了军装,在老海归中大概仅此一对。今天介绍一位鲜为人知的名字:刘桂德。
刘桂德,四川成都人,1945年毕业于同济大学医学院后,赴欧洲留学。1951年获瑞士苏黎世大学医学博士,同年回国。
刘桂德回国后一直在军队医学单位工作,先在第三军医大学任副教授,1958年任军事医学科学院副研究员,1963年到齐齐哈尔军医学院任教授,文革后又到第一军医大学任教授(2004年第一军医大学改名叫南方医科大学)。
在军事单位工作好像是保险柜,可以躲过社会上的各项运动。其实不然,比如上海军事医学科学院的老海归祝维章,57年被打成右派,文革死于劳改农场。刘桂德也没能躲过去,1959年庐山会议后,彭德怀被打成“反党集团”的头头,军队里斗争激烈。刘桂德虽然不能算正统军人,但军队系统里面的所有的党员都要表态,与彭德怀、黄克诚、洪学智反党集团划清界限。刘桂德的界限没有划清,被开除党籍,下放到锅炉房劳动。
刘桂德晚年回忆道,“1959年整个冬季我都在锅炉房劳动,我学会了烧暖气的全过程,从运煤、点火、开动水泵、爬地沟和检修管道,辛苦劳累不算什么,甚至还觉得很有趣,和两名监督我劳动改造的工人还成为了好朋友。”
他并不介意烧锅炉,却对一件事耿耿于怀。那是第二年,钱学森在军事科学院召开秘密会议,宣布中国第一枚导弹研究已接近尾声,只需对燃料排气的毒性和防护把关,就可以发射了。钱学森亲自和刘桂德讨论在医学上如何保护发射人员的生命安全。药理和中毒机理正是刘桂德的研究专业,毫无保留地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和解决方法。
导弹发射成功,军科院学报上刊登了刘桂德的研究成果,但名字竟然不是刘桂德。他找领导说理,领导却认为,他和彭德怀反党集团有染,所以不能用他的名字。他还在劳动改造,让他参加秘密会议就已经很不错了。
之后不久,刘桂德便被调到了齐齐哈尔军医学院。
刘桂德是1921年出生的,去年12月101岁,发高烧住院,经抢救,竟然奇迹般地出院。祝贺老人家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