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的当头一棒:我在日本做手术(一)

正沉浸在领导退休,我的工作也渐入尾声,舒心悠闲的日子里时,突然发现得了恶性率占20%之高的腮腺肿瘤,要做手术。本以为小事一桩,医生介绍手术时却说:需要全身麻醉,伤口从脸的侧面到脖子,如果触及面部神经会无法闭眼,口水不断。难不成上帝赐给我的好日子到头了?想起一句话:从今以后,你的日子将会不同。

回到2023年初,我们忙着换了房换了车,开启了奔向退休的生活。除了偶尔去公司一游,我基本在家工作,五天一游泳,十天一温泉,过上了慢生活。有更多时间端详自己的脸,每每洗脸都觉得左边的耳朵下面有个鼓包,硬硬的,像块骨头,可是右边没有。过了一段越觉奇怪,便问家里领导,左边有个鼓包能看见否。领导通常都不怎么在意我这些小毛病,可这次他说:嗯,能看见,去医院查一下吧。

周末去了附近的综合医院照了CT,建议去专门的耳鼻喉科。耳鼻喉科是我看花粉症的小医院。医生看了片子急匆匆地说:这是长东西了,我们看不了,给你介绍最近的大学医院,一副看危重病人的怜悯眼神。

这里说明一下日本的医疗制度。日本有很多私家医院和综合医院,病人可以就近看病。超过他们处置能力的大病,则推荐到大学医院等,类似国内一甲的医院。他们会写一封纸质的推荐信,病人带着推荐信去指定的医院就诊。如果病人一开就想去这类大学医院就诊,也可以直接去,但要缴纳7,000日元(350人民币)的初诊费。一般医院的初诊费就只有1,000日元左右。

第二周去了推荐的大学医院。一位年轻的女医生,很帅很利索的那种,给我做了B超,初步诊断为腮腺瘤,但需要做MRI进一步确诊。MRI预约到2个月后。

等待的2个月内没太当事,生活照旧。3月底平生第一次做了MRI。脑袋被固定住放进一个机器里,然后就是各种声音敲打脑壳。医生说需要20分钟,如果实在受不了就按紧急按钮。开始还能忍受,但渐渐地喉咙里有痰,有点阻碍呼吸,因为不能调整姿势,后来感觉喘气越来越困难,开始思考要不要按钮。又坚持了很久,终于下决心按下那个攥热了的按钮。医生跑过来问:怎么啦?我说有些呼吸困难。医生说:好吧,已经15分钟了,大概算照好了,就这样结束吧。下来安静了以后,想起儿子5岁时就做过MRI,还做过很多次,不禁潸然泪下:儿子,你受苦了。后来问儿子,他说没觉得很难受。

第二天去医院见了大夫。帅气的女医生解释说基本可以肯定是腮腺肿瘤,需要手术切除。她给我看了片子,讲了肿瘤的位置,她个人觉得不是恶性的,不过也不确定。“但是”女医生话锋一转,“我们医院做不了这个手术,我给你介绍附近的红十字医院”。

日本的红十字系统叫“日本赤十字社”,建于1877年,原名“博爱社”。1886年日本签订日内瓦协约,翌年改成现在这个名字,成为国际红十字会的一员。如今在日本的系统很庞大,仅医院就有91所,当今的雅子皇后陛下任名誉总裁。给我介绍的医院是本地区最大的综合医院和急救中心,前身是海军医院,1948年加入日本赤十字社。

在这所大医院,初诊遇到一位年轻的男大夫。看了介绍信就要给我预约MRI。我说你看看前一个医院的片子能不能参考一下,我对MIR有点抗拒,你就给我安排手术吧。医生一脸凝重:这个手术呢,不算小,是全身麻醉,需要开一个很大的口子,从脸的侧部一直到脖子。因为面部有丰富的神经,如果肿瘤的位置正好与神经在一起,那么会损伤神经,结果可能口眼无法闭合,不能控制眼泪和口水。你做好心里准备了吗?我当然一下就蒙了,就耳朵边上一个小疙瘩取出来,怎么成了这么大的事了。我说:大夫,那你给我一周时间,让我回去再想想吧,能不能指定别的医院呢?大夫表示:那样也好,如果有希望去的医院也可以推荐。

回家先网上查了一下这个手术,竟然有些明星也曾经因为这个手术毁掉面部神经,过着每天离不开手绢擦拭口眼,无法见人的生活。不行,咱得找一个最好的医院。朋友同事,国内外的亲属,能问尽问。还有保险公司的服务,以及俺家领导的无敌搜索能力,把日本这方面大医院的情况摸了个遍。日本的医院网页会介绍科室状况,医生的履历,病例个数等等。还查到了做这个手术的排名列表。

最后还是确定了这个医院的耳鼻喉科的部长先生(相当于国内的专家)。他在头部手术领域是全国一流水准,十几个指定的医生之一,而且在恶性肿瘤方面也有建树。很感谢几位医药业的朋友,虽然不是他们的专业,可是凭着他们的职业素养和人脉帮我确定了医院,给我很大安慰。还有教会的姐妹,一直为我代祷,增强我的信心。

(未完待续)

X723 发表评论于
你真幸運生活在日本呀!
shashala 发表评论于
谢谢大家!
gaobeibei 发表评论于
期待下期,看来你没有问题了吧!求神保守。
世界在我心中 发表评论于
期待着好的结果
晓青 发表评论于
祝你早日康复。
宇都宫 发表评论于
期待下集,祝你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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