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一段难忘的旅程→【第三次离乡出门第一难“荷樹下”被抓】:【接上】…我们从家出门经过半小时的小山路走到换装地点,换装地点是我家的一块自留地,64年时政府己经容许有个人自留了,我们家乡一带耕地全是山地,我家自留地离家走路半个多小时。我母亲把我们三个人的必须品藏在草堆之下上面盖些泥士,这样藏法不留心的人是很难看出下面有东西,远处只能看见自留地里的一小土堆,耕地上每一块地都备有这种小土堆,这些小土堆说白了就是肥料堆,平时家里那些粪便火灰都挑到这里存起来做施肥之用,家家户户都必须有。
我们走到地点后爬开土和草后,开始换上走远程装束,我们出门时穿的衣服和平时光着脚,这可样可以掩目他人。偷渡要翻山越岭必须穿鞋和长裤,到处都是野草小树和小石块,山岭杂草中随时都有可能遇上蛇虫毒草,穿长裤和穿鞋可以防蛇虫防毒草,穿鞋也可以避免腿脚被小石树枝弄伤。
三个人换好装束后开始远征,行走了个多小时小山路,这时大约是下午五,六点钟,远远望见一大群人正在收集农具准备收工,当时我们也没有想避开他们,继续沿着小山路前行。相信这群人也早己发现我们了,在黄昏时路过这里和这种装束打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三个人是偷渡的,其于几个男子迎面向我们走来,问都懒问就前后围了上来,在情况之下我们是无机会逃脱的,当时我们也没想跑,他们人多我们就算跑也未必能跑掉。一大群人前几个后几个把我们带进一个村子,到了村子后才知道这个邻村名叫“荷樹下”。
“荷樹下村”离我村不远,这里还有我的一个亲戚,我小姨媽一家就在这个村子里,我小姨媽每次到澳头小镇都会顺便到我家看母亲。这里的村民还经常到澳头小镇买鱼味、买尿、或到澳头小镇卖水果。他们去澳头小镇要经过我们村旁的土公路。听说我们是澳头小镇附近人的又有亲戚在这里,同时他们去澳头小镇要经过我村旁,外村人由我们村旁过顽皮的小孩经常拿石子打人,所以他们也不敢太过为难我们。
他们把我们押进村里一间祠堂,他们怕我们逃跑派两个派民兵轮流看守。我们在祠堂还算自由,但也只能在祠堂内活动不准离开祠堂半步,我们被困在祠堂等他们下一步行动是什么,放我们回去?送去劳改?只有等待他们吃完晚饭才知道。“荷樹下”村村民听说抓了三个偷渡的,很多人都走来看热闹特别是小孩,可能小孩好奇心比较大吧。
我的表哥(小姨媽的儿子)不知从何处知道被抓的人之中有他的表弟,特为我们弄來了一些蕃薯吃,那年代也只有红薯。虽然有个小姨媽在荷樹下村住,但我从来没有到过荷樹下村,只有在小时后跟随母亲回娘家时从荷樹下村附近路过几次。我表哥和我过去也只见过一次面,那是小时候过年我妈和小姨媽同时回娘家,在外婆家见了一次,那个年代出门村过村也要写证明,走访亲戚也要自带口粮,虽然“荷樹下村”离我们村不远,但我们两家也很少走动。
我表哥得知我们被抓后的一系列事情发生,从被抓再到反抗逃跑,再到民兵开枪追捕,隔天一早就跑去報信给我母亲,自从我母亲接到我们被抓消息后,半个多月来全无音迅,我妈一直偷偷的哭。是否逃跑被民兵开枪打死了?半个多月来劳改场没通知,香港无消息寄回,照当时情形分析可能被打死了。正常情况下一日一夜可到香港,我母亲年轻时去过香港知道路程。为何会长达半个多月全无音迅,源于在路上经过多次被追捕和日藏夜行,又遇水库挡路而迷失方向有关,路程走了八日八夜和从香港寄信回家要一个多星期,所以在接到信后足足半个多月。这些情况还是八年后(1971年)我从香港第一次回乡听我母亲和弟弟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