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拾趣 （八） 疫情后上海人的生活涟漪

三年多了，再次踏上故土

丈量土地的脚步欢畅；

融入家园的生活欢乐；

听闻都市的脉搏欢声；

＊旅游

回国后，第一时间安排去看往了我的小学启蒙老师。无数的微信群里只有小学这个群是安安静静的。每天有人来升旗，每天有人来打卡问早安，每天有人来报新闻。一直这么有条不紊地循环着，不曾有过任何激烈的情绪战，倒也给人一份可以和谐相处的空间。原本我们几个儿时的同伴私下说好了五人同行去看望老师。马上遭到当年皮大王的反对，“就以为你们几个好学生可以去看老师，其他的同学就没有愿望了吗？ ”结果开放票，皮大王在群里把消息一发，29人的群组里除了在海外的同学立即有25人报名同行，追赶176.2公里的路程，从沪到常去看望退休后搬去常州金东方养老的辛老师。清晨，出发的大巴停靠在人民广场博物馆门前，里三层外三层蜿蜒伸展，全都是旅游团各式各样的大巴。行色匆匆的人们拖着大大小小的手提箱穿梭其中，寻找着要带自己出发的那辆大巴，刻不容缓。

被压抑了太久的人们要冲出去，要去旅行，放松心情。

等我们大家聚到了一起后终于明白，除了去看老师的愿望还有轧堆的心里，借此时光蹭旅游刚刚好。

几天后，我又去岳阳。高铁处人头攒动，着实体验了一下高铁的节奏。

候车厅宽畅明亮，一眼望不到尽头。人们用身份证刷卡进站，我是一个例外。没有中国的身份证，有特别的通道可以识别护照进入。高铁的坐位头顶上有和飞机一样的行李架，不过是开放式的。完全不必担心行李是否会翻倒下来，高铁的加速度使物体相对静止。而坐位却要比飞机宽畅些，且每个坐位脚下都有充电器。服务小车来来去去，穿梭频繁。咖啡、点心、零食、水果、盒饭的叫买声，应有尽有，夹杂着邻里近座的谈笑风声却注定了乘车的欢乐和嘈杂。

从上海到岳阳的高铁穿越了一个又一个的山洞，撞进了黑暗游出了光明，心情跟着一起跌宕起伏。 如果期盼高铁会和地铁一样准时，必定使人大失所望。高铁有一条让道的原则，在每小时300多公里的时速下会降低到时速15公里。如果正好在隧道里这意味着高铁如同蜗牛在爬，黑漆漆正好让一直高奋的自己打个瞌睡。回来时再坐高铁已一改我出发时的欢乐。站位票的人多挤满了走廊，时不时发生人碰人，还有各种语言冲突会使疲劳的身体更加疲劳。

五月，热情盛放的时节。正巧遇上劳动节，旅游更是一波“井喷”式的高峰。人们畜积了三年的能量要释放，热情远高于春节，各地旅游景点“人从众”景象回归，通过疯狂旅行一泻而发。年轻人“特种兵旅游”受到追捧：白天开启暴走模式，晚上也不停歇。每天换一个城市，一天打卡十几个景点。他们本着“宁可委屈自己，也不能委屈假期”的原则，在有限的时间内冲刺旅程。

老年人，一簇簇的成团旅游有的是大把时间可以化费。夕阳蓬勃，身影落在花丛里，舞姿婀娜凹造型。不甘寂寞的退休族不是去旅行，就是在去旅行的路上。

＊冰箱，网购及外买

吃是一个长生的话题。严苛的上海式的封控，走不出家门的男女老少把一个又一个的家庭吃的模式拟定成了抢购、团购、网购。走进普通的家庭，一改往日每户一个冰箱习惯。现在几乎每家都增加一个冰柜。这种尺寸不小的冰柜，小时候只有在买冰激凌冷饮店的地方可以看到。现在却已深入到家家户户，这是疫情下的衍生物。以至于每次有人打开冰柜，我就有伸手可以捞出冰棒的感觉。

我姐家就有二个大冰箱和一个冰柜。这储存则是从鸡鸭鱼肉，蔬菜水果，猎味海鲜，点心面食，要什么有什么。每天可以从冰箱取之不尽，当然也促进了买买买不断地填满冰箱，大都都是随心所欲地划开手机从网上买的直接送到家里。中国式的买菜正从菜市场走向了网购。

晓萍夫妇是一个上班族，小夫妇俩带着六岁的女儿，平时繁忙的工作已经压得喘不过气，回家完全不想煮饭。他们是晚餐叫外卖，早餐叫早点。每天早晨，外卖小哥一按铃，早餐一到手，晓萍就拉着女儿坐上车了。她俩的早餐都是在车上完成的。如果说疫情后经济不景气很多的商家没有商机，但是有一个工作却在越来越兴旺的隆起，他们就是骑着助动车穿越大街小巷，送外卖的队伍。

外地来的小张在港务局做一份搬运工，他的工作是三班倒。要养活乡下老人和孩子一家的他，光凭搬运工的工资是不够的。每逢休息天，他会出来做外买小哥。城市里一部分人越来越依赖外买来维持紧张繁忙的生活，更有另一类人靠着日夜扩大需要送外卖的劳动市场来获取自己酬薪。

＊越来越多的不婚族

年轻人的生活和恋爱观正在逐渐改变。一方面是受过高等学历的年轻人工作压力越来越大，紧张的生活节奏令人顾及不暇，不想结婚生孩子；另一方面，如果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的人没有实力财产结婚。

王家姆妈的女儿读研已经34岁了，本生长得不怎么俊俏的她已经进入老姑娘的行例。她有不少生活中喝酒谈天的朋友，帮她找对象母亲已经急白了头。而女儿倒是一脸的笃定，我为什么要结婚？如果他的工资还没有我高，我还得养他呢？

施家的儿子擅长健美，－个俊朗的小伙子从国外留学回来，一表人才在一个很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工作。给他介绍女朋友的人正是门庭若市。施家母亲口口声声，“不要，千万不要，这个孩子不争气，他是一个坏孩子。”在别人眼里明明是一个高富帅的男孩，做医生的母亲却把他说得一无是处。原来男孩的性趣向是同性恋。施家母亲说，同性恋不结婚也就算了，我不能让他再带一个男孩进家门还不能给我生孙子。

小徐家的儿子智商和情商都与这个社会不般配，又是一个宅男。家里也付不起一套房和一辆车来给儿子娶媳妇。徐家姆妈自责没有能力把小孩教育好，智商不高的儿子又被人骗走了五万元。现在最好的状况就是让儿子不要再出乱子，期盼儿子结婚？对这个家庭是一个遥远的梦想。

＊老人带孩子

令人越来越困惑和不堪负担的高薪月嫂、保姆把照顾下一代的责任推向了老人，另一方面照顾小孩越来越是老人心中的梗。

责无旁贷老人带着下一代，熬碎了自己的筋骨。

我以前以为国内老人带着下一代普遍都是心甘情愿的，幸福的；现在才知道他们的抱怨比谁都多。

朱家姆妈刚刚从财政局退下来，翻看帐薄几十年了，常常喜欢开夜车的她现在终于可以有更多时间翻看自己手机了。可是最近女儿给家里添了一个小可爱，二个月后月嫂回家了，小毛头就跟朱家姆妈睡。现在自己玩手机的时间全都消失了，陪着小宝贝早早睡觉，半夜还要起来给宝宝喂奶。用朱家姆妈的话讲，“比上班晨光还要吃力得多。”

林家姆妈小孙子四岁上幼儿园了。喜欢睡懒觉的她，每天要早起送孙子去幼儿园，还要下午接回家后再陪孩子去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完全失去了自我的空间。

儿童的启蒙教育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看看一个5岁半女孩子的一周  

幼儿园放学后，周－走秀；周二游泳：周三骑单车；周四打篮球；周五攀岩；每晚还有网课。一三晚中文；二五数学；三六英语。老人舍得花钱，让她样样学。这个小女孩偏偏性格随父亲，喜欢足球和打拳击。五学半的孩子活泼好动，基本上是坐不住的。连哄带骗，一到上课，就有逆反心理，大哭大喊，与老人抗争。老人的心呯呯直跳 ，端着点心水果，边塞边唠叨，

“格额小囡啊，侬不好好读书大起来只好去扫拉圾来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朱家姆妈不是唯一的，则是一个典型。内卷地照顾下一代，在国人成了不成文的规定，把退休旅直接熬成了银发旅。

＊人人忙着看病

我回国假期紧，约朋友同学会面时间更紧。

同学、朋友、身边的一些人都在忙着看病。都说新冠病毒专攻人体的薄弱环节，疫情后导致身体长期慢效应，大家都忙着看病，更具体地说是看中医调理身体，喝一碗养生汤。

另一方面每年的体检也使人乐此不彼。

我国内医务界的同仁退而不休。除了部分仍在坐诊专家门诊外，另一部分人就致力于体检庞大的市场。

 朋友的先生刚退休，中邪似的突然提出要与她分开过。好好的家庭有一拍两散的感觉。原来前几天他去做了体检，脑部CT发现他有腔隙性梗塞。这下他以为自己是中风了要得老年痴呆了不能连累家庭提出分开过。我听后哈哈大笑，脑部腔梗可能自己并不知道平时有个头晕症状也就过去了。其实腔梗就像我们去做个胃镜有胃炎；做个喉镜有喉炎一样的普遍。

另一方面体检溥层肺扫描发现越来越多肺内磨玻璃样小结节病灶令人担忧。一些人体检后发现肺内有小结节病灶，恐慌的到处寻医咨询。“听磨色变”，“见磨就开”。国内对肺小结节病变探讨是我主任张国桢先生创导和致力毕生的研究。

百度这样介绍：

张国桢

复旦大学华东医院医生

主任医师，华东医院疑难读片中心主任，张国桢微小结节诊治中心主任。在业界素有“东方神眼”之称。擅长疑难CT读片，肺内孤立性结节病灶和肺癌CT诊断和鉴别诊断。

科普－下肺结节与小肺癌

张国桢：从影像到病理，微小肺癌的精确识别—多维度甄别肺结节

引人入胜的概言：

我们从形态学方面分析，影像学是宏观的，病理学是微观的。如果把影像学比作一片森林，病理学就是一棵树，如果把影像学比作一棵树，病理学就是一张树叶。所以影像和病理是分不开的，是侦查和辨别微小肺癌的孪生兄弟，要互相取长补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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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当你或你的家人体检查出有肺小结节，了解了希望不要再紧张。

＊网络车

在寸土尺金的上海，疫情后越来越多的人正放弃他们原来开车的习惯。

 上海高居不下的房价，离地铁站近房价更贵。陈阿姨每次出门不乘公交车，走到地铁站有段距离。她习惯叫网络车，她站在马路边探望，后面开来的网络车就是一辆从自己小区里开出来的私家车，如此快捷、如此方便。网络车就在你的身边。

打工族，外地民工五一休假回老家根本抢不到高铁的车票。上网约网车几人同行总能成功。

小李姑娘硕士毕业，在离家较远的一所银行工作的她，把自己的私家车停在车库里。每天七点四十分她的网约车会准时停在高楼下接她去银行上班。

网络车已逐渐成了都市里人们生活文化。

＊打牌彻夜不眠

一些退休族闲到是没娃可带，不问屋里青红皂白。白天睡觉，彻夜打牌、打麻将。天亮了，牌桌困了，大家带着一脸的倦意散去。这群老人特别有自我意识，打牌信念坚强，生活的满足指数也特别高，除了牌桌上的输赢有些小小的心里波澜什么情况下都是雷打不动的坐在桌前的坚定派。退休了有得是大把时间，人生的后半生消磨在牌桌上，值了。

＊骗子猖狂

 刚刚退休的小学范老师通过face time被骗子骗走了二十万。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范老师是个非常仔细的人,她对骗子电话早有警觉，“不想面对面还能被卷走自己的银行帐户。”接到电话视频说是要帮她消除贷款，一步步的受人摆布，走到最后一步她大呼“上当了！”立即报警。被告知，银行帐户里的钱已不翼而飞。犯罪集团根本不在当地，也可能根本不在国内。损失的钱是追不回来的。现在高智商的骗子行为是层层从心里击破搞迂回战，不是被骗的人太笨，而是行骗的手段似乎更高明合理，让人一步一步被套牢，顺着骗子的旨意走。现在什么骗术都有，电信诈骗被骗走几十万的就是其中之一。对陌生人来电必须持100%的怀疑态度。于是一些高级小区的后门门卫每天循环播放，还拉横幅。让人们警惕啊！

疫情后的上海人的生活似水波涟漪起起伏伏，自有高低，所幸晨光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