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众议院ACA5法案惹怒亚裔
美国华人陷深思:我们是谁?
此案在华裔中引起愤怒和争议,截至2020年7月8日,超过13万人在Change.org签署了“对ACA-5投反对票!”请愿。7月11日硅谷华人协会主办SVCA VOTE NO ON PROP 16 车游活动,主题:“亚裔不是沉默的羔羊”。“支持州长拒签违宪提案AB762”等微信群因势而起。全美超过50个组织反对这项法案,其中包括 硅谷华人协会SVCA,洛杉矶社区互助联合会、大洛杉矶社区联盟,80-20教育基金会有限公司, 阿伯恩学院, 华盛顿亚洲人平权(ACE),美国民权协会(ACRI),美国自由联盟 (AFA),亚裔美国人教育联盟(AACE),亚裔美国人平等权利(AAER),亚裔美国人法律基金会(AALF),教育诚信协会(AFEF), 加利福尼亚学者协会(CAS), 加州居民平等权益联盟(CFER),中加州中华文化协会(CCCCA),华裔公民行动联盟(CACAAUS), 大纽约华裔美国人联盟(CACAGNY), 中美平等协会(HQH), 中美授权研究所等。
6月27日北美中国学院举办了题为“我们是谁?我们该怎么办?Who Are WE, What to Do?”的线上会议。大会主要围绕加州前不久通过的ACA5法案展开,涉及到美国的疫情,非裔抗议活动和华人在美参政等议题。会议的主旨是号召美国华人理清思路,认清形势,统一步调团结在为华人争取各大利益的行动上来。应邀参加会议的有22位来自加州高校和华人组织的负责人。谭捍卫博士,蒙特雷华人协会创始人,北美中国学院院长,陆丹尼博士美国史专家,孟宪军,洛杉矶社区互助联合会即互联会、也是大洛杉矶社区联盟即大联盟(政治行动委员会PAC)的创会会长;美国大上海联盟常务副会长陈烈先生;王连清教授,《世界海南华侨华人历史》丛书《美国卷》主编,来自加州一些大学的教授包括,张宇教授,吴德扬教授,和俞林教授等8位代表作了发言。先将发言综述如下。
一、有关ACA5法案的讨论
孟宪军介绍了ACA5法案产生的背景,言其涉及到2015年的SCA5和2016年亚裔细分法AB-1726。AB-1726通过前,经过多组织形成的团队共同向所有议员游说、街头抗议、议会大楼前多议员参加的新闻发布会、听证会发言等举措,在即将获得胜利面前,法案被稍加修饰后,加州参议院以39比0通过,曾经在广场慷慨陈词抵制种族分裂的议员们发生奇异的集体倒戈。曾经在2015年否决过类似法案AB176 的州长Brown,在大多数议员都通过的情况下会被迫签发。因此,AB1726打开了族裔分裂的潘多拉盒,成为当今生出ACA5的胚胎。AB1726签过后,引起美国全国性的亚裔细分浪潮!波澜壮阔的AB1726抵制行动,在即将成就之际发生突然逆转,最终成为一场仰天长叹的悲歌。这是值得让华人深思、刻骨铭心的历史。
就当下的ACA5,华裔注重大学教育,尽管会因ACA5平权名义下的实际不平等对待,但不应该成为华裔抗争的根本理由。华裔不仅要在策略上,还要从国家联合与发展的根本利益着眼。ACA5的问题所在,更是动摇美国“人生而平等”的根基、违反既定联邦宪法。
因此,我们经常在微信群指导华裔不要只顾强调自己族裔的损失,而是把握维护国体的正确抗争方向,才能够取得成就,否则反而会导致失败。
我曾二次通过政府网站要求ACA5起草人撤回法案,建议提案者韦博,以正确的方式来扶助弱势群体,授人以渔,可以对低收入社区中小学基础教育进行倾斜扶持,不可对大学录取按族裔进行分配。我还在推特中,跟Prop209的起草人沃德·康奈利一道,同现任州长纽森组成三人群组,要求州长维护宪法,即使多数票通过,也要行使否决权予以干预。
谭捍卫认为这一次ACA5法案在州议会的通过反映出了几个方面的问题:一,华人作为弱势群体不被重视,在法案通过前,议案的提议人征求了所有议员的意见但唯独没有征求华裔民主党议员的意见;二、政党政治约束华人议员,华裔民主党议员不得不投赞同票,其中两位民主党议员因为投了弃权票而受到党内的强大压力。从ACA5法案上华人的分歧折射出目前在美华裔政治生活的一个现象,即作为少数族裔,华人的声音非常微弱,华人内部非但不团结反而出现分裂。三、这种不是择优录取而是平均分配指标的法案,其实是一种反智主义的表现,而其受害者正是那些即努力又成绩优秀的华人子弟。
陆丹尼教授引用一个律师的观点,认为ACA5 并不像大家担心的是种族配额,会影响华人进入大学的录取率,数据说明平权政策实施前后华人入学率只有非常小的改变,所以认为取缔209法案并不会影响华人入学率。这位律师认为ACA5法案并没有种族配额的意思,很多华人之所以会认为有问题是因为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功利心太重。
华人太功利,不关心公益。孟会长对此观点做出正面回应说,这个法案对亚裔进行划分的实质是通过对非裔等族裔的关照而限制亚裔从而造成对亚裔实质上的歧视。Prop209的定义很清楚就是我们不能因为种族,年龄,性别等等对任何人进行歧视。这很明显是美国精神的一个延续。实际上ACA5的意图就是要推翻209法案。ACA5法案,在打着公平的旗帜下面实际上要做到就是给那些竞争力差的拉丁裔和非裔提供进入好大学的机会。我们华裔重视教育学习努力,但最后得了高分,却上不去,因为人口少在按族裔比例分配中吃亏。而其他族裔因为人口比例高不得高分也可以进去。华人的孩子靠努力达到优秀而进入好大学的希望却面临破灭。这是不公平的。种族细分的最后结果就是教育资源按人数分配而不是按能力分配。这是十分清楚的,我不知道那位律师为什么那样说,是为谁讲话呢?还是他的所学?
美国大上海联盟常务副会长陈烈先生发言说:“我对ACA5法案的看法是,任何支持和保护我们族裔的行动,我们都表示赞同和支持。在怎么对待这个运动上,我们需要确立一个思路,包含三个方面。1. 我们为下一代争取利益时,要了解我们下一代的认知,了解他们是怎么想的。2.认为我们认为可以做的,当然是可以去做,我们也可以表达反对,我们要考虑我们可能的赢面在哪里?不是只是一味地去做,不能赢的也要去做,这样会给自己增加负担,也给社会增加负担,我们一定要知道我们的赢面的可能性在哪里。比如说,刚才洛杉矶的孟会长的发言很好,他为华人做了很多事,非常好。他提到一个观点,有一个赢面的可能,主动去找州长,请州长拒绝签署这个法案,就像以前的布朗州长签署反对前一个法案一样。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重点是搞州长而不是议员。告诉州长这个利弊关系。3. ACA5法案通过不通过的问题。现在看公投通过的可能性比较大。法案通过怎么办?我们作为家长的要去讨论,怎么做。就是不仅仅是要讨论什么what的问题,而是还要讨论怎么做How的问题。怎么做呢,那就是当这个法案真的通过的时候,我们要提供另外一个方法,要我们的小孩也要在美国生存下去,有人提出进社区学校,这个方法是对的,我们也是正在这样做的,然而我们作为华人家长要建立一个制度,或者搞一个基金会,从搞高华人的能力方面入手,使我们的下一代立与不败之地。
在对策方面,陈烈先生提出三点建议:第一点,华人人数少,通过投票不会产生什么影响。我们应该与其他族裔合作,比如和印度裔,韩裔,犹太裔合作这样才可以形成一个较大的力量。第二点,我们要用获得利益方听得懂的语言,在他们的英文和西班牙文报纸上做广告,告诉他们:你们会被ACA-5议案支持者害死的!因为,凭低分进入加州大学的你们的小孩,辍学率高,毕不了业的数字在那里!这个每个学校年报一查就知道。如果小孩辍学转学荒废了时间,就业也会打扣拆。这些议员是为了骗选票在害你们的小孩啊!不要通过这个ACA-5法案!第三点,我们拟成立的基金,可以遇过英文平台Gofundme平台来集资。GoFundme是一个非谋利组织平台,所有捐款都可以抵税。这样比我们以前华人集资范围更广,团结的人更多。
谭捍卫赞同这个基金会的想法,这样可以资助我们华人的孩子进入美国的精英层,另外可以用来支持华人参政,从而取得更大的话语权,最近亚裔美国教育协会AACE就组织了一个叫 CFER(Californianfor Equal Rights)华人选战基金。6月20号发动SVCA, TOCF, CACAOC, AIB2B,HQH CCCCA,TVAA,SADDFE,等八个华人组织24小时内筹集到13万美元。不过华人避重就轻退而就其次,选择走社区大学再进入重点的大学的做法其实是一种绥靖主义。这次不争取,将来将来华人在美发展会越来越艰难,不仅要受到主流文化的歧视,还要受到比我们人数更多的次流文化的欺负。
现在ACA5法案公投如果通过,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势必限制华裔贡献从而也会最终使美国受到损失。大家知道,因为文化的因素,而不是人种的因素,有些领域是具有一定的民族特色,不是平均分配教育机会可以解决的。比如,华裔在数学和计算机领域的领先地位是其他族裔难以超越的。
二、有关华人在美的政治身份以及对待非裔抗议问题
谭捍卫教授提出会议讨论华人”我们是谁?” 的问题。
我们不妨从华人来美国的历史上寻找答案。 华人人口在美国的兴衰史直接反应美国对华人的种族歧视程度。美国华人从1850年旧金山淘金和修铁路开始的4018人到1860年的十年间人口增长700%达到34933人。随着美国经济的萧条,1882年美国《排华法案》后,华人人口开始负增长。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后以来,由于国际形式的变化和中国地位的提升,加上60年代非裔民权运动的胜利,华裔在美地位才在来美国的一个世纪以后开始发生变化,人口开始以每十年一个100%的增速发展,现在美国的华裔人口大概在540万左右(美国犹太人是570万),占美国总人口的1.8%左右。可以这么说,华人的待遇好了,华人对美国社会的贡献就大。美国历史上优秀华人的出现大都是在《排华法案》和种族歧视被取消之后。
华裔有将近一半的人信教,其中有2/3的人信仰基督教。但却从不关心政治。在历史上的华人给人的印象是喜欢做旁观者或是逆来顺受,事到临头任人宰割。马克吐温在其书《RoughingIt》中这样描绘中国人“They are a harmless race when whitemen either let them alone or treat them no worse than dogs; in fact they arealmost entirely harmless anyhow, for they seldom think of resenting the vilestinsults or the cruelest injuries. ”(他们是一群无害的族群,白人或是任其所为,或是视其不如狗犬。事实上,无论如何他们几乎完完全全无害,因为他们极少表示愤怒,哪怕是其受到最恶毒的侮辱或是最残酷的伤害。)历史上华人参政的人数远远低于商业,科学,和教育等领域。但近几年情况有所改善。大部分人支持民主党。2012年华裔有81%投了民主党候选人欧巴马的票。2016年华人有73%投票给民主党的希拉里,这和犹太人投给希拉里的71%的比例相当。这次ACA5在民主党的加州通过让华人伤心,他们开始认识到人数比例的劣势使他们失去发言权,而且还要违心去支持本来对自己族群不利的法案。牺牲族群换取政治利益,这实际上是许多华人从政的代价,他们要剥掉外面的香蕉皮,以脆弱和软弱来换取选票,表现出一种逆种族性倾向。犹太人的做法却要更聪明一些,他们拿钱去支持能够为他们说话的欧裔政客。犹太人虽然和华人人口相当,但其在美国的待遇却要远远优于华人。这里华人面临一项选择:我们怎样定位我们自己。怎样为我们的利益奋争。靠自己的力量还是要团结其他族裔包括其他少数族裔和多数族裔。
王连清教授发言说,我目前的有一个想法就是觉得我们华人,从某种角度上讲,在美国处在一个困难时期。所谓困难就是说不知怎么做才对,无所是从。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也就是我们这个主题所说的“我们是谁Who Are We?“ 怎么定位我们自己?周恩来讲了一句话我还记得,是我在北京大学上学期间,因为是印尼归侨,受到周总理的接见。他说,我们华侨就像嫁出去的女儿一样,我们希望她们在婆家过得好,我们也希望她们常常回家看看。我们这些嫁出去的姑娘呢,也希望自己的祖国强大一天比一天更好。另一方面呢,更重要的是我们嫁到美国来了,在美国生活,也希望美国变得一天比一天更好。我们在美国的华人、华侨,就像周恩来比喻的那样,是从中国出嫁到美国的媳妇。我们的娘家是中国,我们当然爱中国;我们更需要爱美国这个婆家,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是现在的家园,是我们和我们的后代继续生活的地方。所以呢,我觉得这两个呢,应该是互相不矛盾的。那么根据现在的情况,为什么我们感觉到为难呢?因为发现华人里面的出现了很多对立的观点。
目前由于疫情和美国反对种族主义而演变出来的骚乱,一向不积极参与美国政治的华人都纷纷站出来表态,这是可喜的积极演变;但是,同时华人中却出现了罕见的严重分裂。我觉得这种事情的是很不幸的,两派对立很厉害。如果不妥善解决这种分裂,一定会严重地损害华人的利益。这种分裂的具体原因是我们被卷入了愈演愈烈的美国两党政治。
最突出的表现是当一个社会问题出现的时候,一些人往往先考虑的是共和党还是民主党支持的,然后按照自己的党派立场选择反对还是支持,而忽视了问题本身属性。我要看的是你做得对不对。对,我就支持。刚才孟老师说的那个ACA5法案的问题我不是太了解,但是从孟老师的介绍来看,如果按族群来录取学生。那肯定对华人不利。当然在美国要讲平等,应该说是对所有族群都不利。因为入学这个事儿,就是因为努力,优秀的人才能上大学。你不努力,不管是哪个族群都不应该上好大学。这是偏巧我们华人比较重视教育,但如果哪怕是我们华人不重视教育我们也不应该支持这个法案。这不是我们华人自己的问题,这是美国建国的民主法制原则的问题。如果我们支持这个方案那就是助长歧视。例如,最近大多数华人都支持五月底开始的反种族歧视的游行;但当这种和平表达演变为以打砸抢为特色的骚乱,甚至主张取消警察的时候,一些一向支持反对种族歧视的华人,没有旗帜鲜明地加以谴责,甚至跟在这些队伍的后面,这就实际上助长了骚乱。可以想象,这种骚乱如果不能加以制止而是让其合法化,其结果就是我们华人和其他少数族群的长远利益必定会受到损害。这件事客观上就支持了这种族群主义,造成了ACA5法案的一边倒的通过。你看,他不好好去读书,不好好去努力学习工作,你还要给他名额。那就是助长这种歪风,所以抛弃党派政治,和其他族群,特别是亚裔和其他少数族群一起在美国争取民主、自由、平等,是我们华人努力的方向。今天谭会长主持这个会的议题,“我们是谁,我们该做什么。”很值得我们思考。
对于非裔抗议和街上出现的打砸抢的事,陆丹尼教授有不同的看法。她认为应该分开来看。她认为非裔抗议和施行打砸抢的人群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们不可以将其混为一谈。事实上,历史上非裔的平权抗争为美国扫除种族歧视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反观我们华人在美国的反种族歧视上做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做。我们完全是搭了非裔的便车。美国华人的心态,可以用这么一个比喻: 当你和你的同伴被熊追的时候,你不需要跑的比熊快,只需要跑的比你同伴快就可以了。换成现在的情况就是:你不需要与种族歧视抗争;你只要让人家歧视别的种族就可以了。中国传统文化中有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劝诫。但在美国,持有这种信念会让华人自外于主流社会。当别的少数族裔遭受歧视和不公的时候,你无同理心,袖手旁观,甚至跟着种族主义言论讥讽鄙视别的少数族裔,等到你受到歧视和不公对待时,谁会和你站在一起,为你说话?华人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和阵线,在争取平权和反对歧视的抗争中积极参与,而不是只关注自己孩子上藤校那些小利益,在大是大非面前反倒迷失了方向。
非裔一方面要通过抗争来争取社会对自己族裔的不公,另一方面也要反省自己方面的问题。同样的,华人也需要反省自己族裔的短板,不能一味追求自己的小利益,而对社会大图景视而不见或作壁上观。很多华人家长的价值观和思维行为方式,不但游离于主流社会,也不能和美国社会成长的下一代建立相互理解和共鸣。
华人在自己的利益没有受到直接威胁时,缺乏同理心和远见。美国国会在1882年通过的《排华法案》,是美国历史上唯一以立法形式歧视少数族裔的案例。尽管如此,华人在美国争取平权的运动中的表现却乏善可陈。在没有达到每个族裔都平等时,任何一个少数族裔都不会有真正的平等。
谭捍卫同意我们华人应该多多参与政治的观点,但同时还要考虑我们去参加和支持多数族裔的政党符不符合我们自己华人的利益。
三、华人和华人后代的发展方向和定位问题
俞凌教授老师说,谭老师提到这个问题还关系到华人一代和华人二代之间在政治问题上的代沟。认为华一代更多关注主流社会怎么样,而华二代更倾向于自由派,不知如何看待这个问题。那个哈佛女孩子给父母的信不知你们看到过吗?她就说,我们现在华人的地位是与非裔争取自由的努力分不开的。我听了有些吃惊,我觉得我们和我们的后代有了一个代沟。我不是极左也不是极右,我不知道怎么定位我自己,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前头谭捍卫教授也提到华人战队到白人的队伍里的事,以为我们自己和白人一样,而其实我们的孩子在美国社会的经历和我们的不尽相同,他们的想法是和我们的不一样的。
吴德扬教授接过话题说俞老师提的这个问题很深刻,为什么呢?这涉及到华人在美国怎么定位。刚才您说,我们既照顾到白人的利益也可以照顾到我们自己的利益。可是我们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啊,我们是少数族裔啊。那么两代人之间为什么有这个分歧,也是这个原因。刚才有老师谈到美国的自由民主平等的问题,现在的运动它强调的就是平等,刚才陆老师给的那个例子,不管代表不代表她的思想,其实她是对的。就是说不管这个律师说的动机是什么,如果我们反对这个法案,我们未必反对得了,因为华人的比例太小。你投反对也好,不反对也没用,这就要我们考虑华人以后的地位问题。刚才有个老师提到我们哪个党派都不支持,这个很好,但是美国的政治原则是政党政治,西方民主的最大特点是政党政治。就是说你不站党派就没有力量。
我们华人的最大特点是没有力量。那我们能不能站在白人的立场上?这次的黒人的命也是命运动,华人没有对非裔表示同情,这个从长远的角度讲对我们华人的地位其实是不利的。因为这个我个人看美国的趋势十分明显,包括欧洲,它强调的是平等。这一点从法国大革命到今天,西方民主政体一直强调的是平等。这个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自由博爱平等这里面,其实,更重要的是平等。现在从这个方向来看“黑命贵”也好,“黑人的命也是命”也好,不管你怎么翻译,它把一定族裔的平等放在了你不可推翻的地位。这个ACA5肯定会通过,我们挡是挡不住的,挡也没用。我也看过马来西亚华人教授的一些文章,他们现在的处境就非常尴尬。在英国殖民者统治时期英国殖民者是原罪,走了,马来西亚华人就是次原罪。马来土族人、印度裔势力非常大,他们就开始排挤华人。那么,我们在美国其实力量非常小,我们如果完全站在共和或者民主党白人这个立场上,认为社会是应该按照公平考试成绩什么什么。
这套东西其实在美国是不是主流都很成问题。在这个方面我们觉得我们应该站对一个立场,这个立场还是很重要。就是说华二代已经看得很清楚,他们也受到美国学校一连串的自由派教育。这现在应该是美国社会的主流,有话语权啊。你是共和党根本就没有话语权,他没有办法理直气壮表达一些东西,他只能law and order,法律和秩序。很多东西是在宪法那里,但是你看高等法院,川普也得一个一个案例的去打。所以要看发展方向,这对我们的定位很重要。就是正义这个东西在西方是与党派立场一致的,你没有力量,你就算是正义的,你也未必能赢。我们没有力量的话,我们也去反对,我觉得这里有点自相矛盾。美国是一个多元社会。所谓的正义也是靠党派来体现的。我们的方向应该很重要。
张宇教授提出华人参政议政不应受到狭隘的党派意识的裹挟。美国的两党制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失去了民主政治的应有之义,背离了开国之父在建国之初的政治理念。因此,华人应超越党派分歧和利益集团的制约,着眼大局,放眼未来,本着自由平等这些基本价值观做出自己的理性判断。华二代通常比较激进,主张变革,拥抱多元文化,这与他们在高校常年接受左派政治思潮的洗礼有很大关系。人生而平等,这的确是普世价值,但事实上,在很多时候,有些少数族裔因为先天条件不足,给予一定政策上的扶持无可厚非,这才能真正体现社会公平。就好比你个子矮,给你加把椅子,让你可以同样看到外面的风景。
至于华二代的价值观,我这里仅举一个例子说明。我德克萨斯州的一个朋友,儿子在班上成绩非常好,是第一名。他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同学,成绩也很好是第二名。那是个非裔同学。由于疫情他们各自隔离在家。以后他们就失去了联系。因为这个非裔孩子家里非常穷没有网络。这也就是有人曾经引用过的三个人一起看外面的风景的那个小个子,他需要人们为其提供一个椅子才看得着外面。这也许正是体现人们所说的平等的地方。我那个同事的孩子说,如果他们两个人同时参加这个SAT的考试,同时申请大学,如果他的非裔同学被录取而他自己没有被录取,他心甘情愿。因为他觉得他们的学习条件,学习资源是不一样的。这个例子说明华人二代他们确实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觉得我们现在所做的是对他们好,可是这些孩子们有他们自己的关于平等的理念。
陈烈说我的小孩他们是ABC了(美国生的中国人)有他们的看法,这与我们作为新移民的家长有些不同,他们的想法是,不管美国社会怎么样,我们要抓住美国社会的基调,就是自由平等的价值观,然后再通过法案的加入,这个基调不能改变。我们来美国是基于它自由平等的价值观,就理应享受作为美国人的待遇,而这个法案阻止了我们华裔子女进入与高科技有关的学校,是与美国立国精神相悖的。作为华人家长,我们应该引领下一代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在我们族群的下一代争取利益时,首先我们要调查和了解我们下一代的认知。下一代知要让下一代知道,我们这里的下一代和在中国的下一代不一样,我们的思维方法和交流方法甚至也不一样。我们作为家长,在为下一代做事的时候,需要听到他们的声音,所以首先要调查和听听他们的想法是什么。
孟会长举出他和成年孩子的沟通,以及其他华人子女不同的入学途径的例子,认为不应只拿我们的想法来指导我们的孩子,而应该更近一步去了解华二代到底是怎么想的。
结束语
这次讨论会虽然规模不大,但却是美国华人自疫情爆发和抗议种族歧视以来的第一次。如果说不是史上第一次,但却是少有的一次聚会,意义重大。华人领袖和华人知识分子共同探讨我们华人在美国的位子,定位自己,以便华人求同存异团结合作,在一个完全不同于中国文化的环境中谋求出路。今后这种讨论还会进行。北美中国文化学院将在更大规模和更高层次上组织和举办这样的研讨会,以最终促进美国华裔团结一致众志成城。
最熟悉这项法案并亲身投入到这个法案的抗议活动中的孟宪军会长被特意邀请到会向与会者介绍ACA5法案的来龙去脉。孟会长是南加州资深华人领袖,在美国经历坎坷深知在美国华人生存的艰辛,也更懂得学会拿起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己的权益。在众多华人领袖中,孟会长做了实际工作。他是华人参政的榜样。在这里有必要对孟会长做一介绍。
孟会长来美国二十多年,开始时经历过一天连续做一个全日工和两个半工,三个工作的奋斗历程,也是经济衰退时被银行拍卖房屋的受害人之一。从2011年开始,他不再沉默,不再逆来顺受。他带领家庭服务社区,创立过多个社区和华人组织。2016-18年,他任罗兰岗社区协调政府与社区的委员,成功发动社区,阻止大麻进入洛杉矶所有非城市化社区;他2013年创立互联会,参加了2016年抵制AB1726行动。孟会长在2019年领导大联盟发起公投否决、社区抗议和起诉,成功阻止了El Monte大麻基地建设,迫使5个已经在城市获得批准的种植加工项目最终撤销,并赔偿了大联盟的律师费。
华人为主的社区互联会取得成就具有超越性和示范性。由于加州活动房法MRL不公,活动房社区居民组织的领袖如果不偏向地主,必然要被打击报复,最终会经过法庭被赶出活动房社区。而孟会长家庭在邻居们团结努力下,奇迹般闯过看似坚不可摧的多个关口,至今还得以住在活动房。因此,互联会才有机会进一步帮助洛杉矶政府,为洛杉矶所有非城市化活动房社区,恢复了地租控制法,不仅可能因此减少洛杉矶无家可归者,更让数万屋主因此得以安生。
同时,孟会长热心帮助同胞维护和争取权益。积极支持亚裔教育大联盟状告哈佛歧视,参与宾州赵维武案、维州陈建生案、加州华强律师案、纽约梁警官案等组织维权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