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爱的孩子---第十二章 罪的代价

基督徒中的写作者,爱神爱道爱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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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致忠和方方回到家,天都已经黑了。鲁茜茜晚饭都差不多好了。见他们父子亲密地进来,鲁茜茜狐疑地盯了一眼,然后道:“赶快洗手吃饭了!”

        饭菜上了桌,一家人准备吃饭。方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又马上呲牙咧嘴地站了起来,请示道:“我可以到房间吃吗?”

        鲁茜茜道,“那怎么吃得成?”看看方方,又把愠怒的眼神转到毕致忠身上。毕致忠道:“今天特殊情况,可以。不过上楼前,你应该先和奶奶说什么?”

        方方转向奶奶,恭恭敬敬道:“奶奶,对不起,我不仅撞了您,还态度很坏。您能原谅我吗?”

        毕张淑怡不无意外地打量一下方方,说道:“当然,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奶奶早就原谅你了。”

        鲁茜茜又拿个盘子来,方方夹了菜,一手拿碗、一手端着盘子上楼去了。关门的声音传来,毕张淑怡评价道:“管教孩子也要有个轻重。太矫枉过正,也没必要。”

        毕致忠没有搭茬,心想就打了那么几下,哪里矫枉过正了?方方够娇气的。毕张淑怡也没再说什么,一家人好久以来,总算平静而安乐地吃了一顿晚餐。

        生活又回到正常了。毕致忠看了会儿书,看看母亲,早早上楼洗澡。没多久鲁茜茜悻悻地进来,碰了一鼻子灰的样子。毕致忠道:“你怎么了?不高兴?”

        鲁茜茜道:“我知道你打了方方!我想看看伤得怎么样,他死活不肯,把我轰出来了。臭小子,好像我没看过他似的!可恶!”

        毕致忠忍不住笑道:“十五岁的小伙子了,怎么能让你看,那是人家的privacy!而且你放心,我总共没打几下。他也真娇气,何至于坐都坐不了!”

        鲁茜茜道:“我也真服了你妈。那个破家法居然留到现在,我以为早丢了呢!今儿我到家一眼就看见了,哼,猜都猜得出发生了什么!真是的,有完没完,昨天在急诊室我就叫方方道歉了,她还不罢休,逼着你打孩子一顿!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就把家法撅成两段,扔垃圾桶了!以后再别和我来这套!”

        毕致忠问道:“扔了好!不过你这么做,妈看见了吗?”

        鲁茜茜道:“没有,我开始做饭他们才回来的。你妈挺喜欢圆圆,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我就没提这茬。”

        毕致忠道:“这样好。万一妈问起来,我就说我太使劲、打断了。方方娇气,倒正好圆了谎。”想起毕张淑怡矫枉过正的话,怀疑母亲也许已经看到了断的家法。

        鲁茜茜道:“你怎么这么愚忠愚孝啊?她说打就打,凭什么?打狗还看主人呢!我的儿子,轮不到她教训!下次她再出这些馊主意,你让她找我!”

        毕致忠安慰道:“是是,我也心疼儿子,以后再不打了。这么大的孩子,打根本不解决问题。这次实在是得做做样子,总得给妈一个交代!你了解我的,我是打孩子的人吗?”

        鲁茜茜道:“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怪你。唉,这破事,知道的是场事故,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多大逆不道,我们都脸上无光。方方最近就是倒霉,脾气又臭,也该管管了。”

        鲁茜茜洗漱完,一边擦护肤品,一边问道:“今天你怎么这么早?”

        毕致忠道:“以后我尽量少在家工作,多陪陪你。这些日子,尤其最近几天,就你一个人,辛苦了!”

        鲁茜茜心里高兴,点头道:“怎么这么好,难得!不是吹的,昨天在ER等那五个钟头,亏了是你妈。要换成我父母,我一定早早回来了!老子不看了,宁可有什么问题,也胜过在那里急怒交心!什么责任我承担!可那是你妈,我想老人不见到医生心不安,也没法向你交代,才坚持下来。”

        毕致忠感激道:“我知道,辛苦你了,都是我不好,我根本不该去开那个会…”

        鲁茜茜笑道:“没什么,小别胜新婚嘛!现在来慰问慰问我啊?”

        毕致忠犹豫道:“我胳膊受了点伤,你别大惊小怪,我们就照常进行。”

        鲁茜茜问道:“怎么受伤的?”

        毕致忠含糊道:“撞了一下,你把灯关了,来吧,老婆!”

        鲁茜茜留了浴室的灯,把卧室灯关了,钻到被子里。两人刚刚温存了片刻,鲁茜茜忽然变了脸,叫道:“这不可能是撞的!怎么回事?你妈打的?!她神经病啊?打了方方还不够,连你也要打?欺人太甚了!简直得寸进尺,我得和她说说去!”

        毕致忠一把把鲁茜茜拉回到被窝里,急道:“你小点声,让我妈听见,又得找麻烦!”

        鲁茜茜愤愤道:“她还有脸找麻烦?太过分了!”

        毕致忠道:“和我妈没关系,她根本不知情。你听我慢慢说。你记得那位牧师的见证吗?也是孩子犯了错,他宣布了惩罚,然后他替孩子接受惩罚。方方性子倔强,光是打没用,所以我用了这招,让他feel guilty,也体会我们对他的爱。”

        鲁茜茜目不转睛地盯着毕致忠看了半天,怀疑道:“我不信。你别替你妈编故事。”

        毕致忠道:“你怎么不相信人呢?我妈哪里那么没分寸,对方方再不满,她也会通过我来管教。再说,我几十岁的人了,我妈怎么可能动手打我?”

        鲁茜茜神情复杂地摇摇头,来了一句:“十几年前,你也三十出头的人了,你妈不也动了手?”

        毕致忠顿时无言以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他起来把灯关了。在黑暗中,毕致忠寻思,怎么忽然扯起旧账来了?无独有偶,前些日子母亲指责他管教不严,也说过一句,“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女人!”真是从何谈起?他虽然知道和vivian的一段感情是罪,但内心深处,总还觉得有一份相知相惜的美好在里面。没想到这么多日子过去了,罪的后果才显出来,那就是,他的诚信已经被大大动摇了。

        黑暗中,鲁茜茜开口道:“平时你开会,几个月前就知道,机票早早订好。这次莫名其妙地说走就走。家里有点事,你拍拍屁股立马就回来了。这是开会吗?还是你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毕致忠觉得悲哀,无话可说。

        鲁茜茜又道:“昨天在急诊室,你妈接都不接你的电话;最近一阵子冷冰冰的,好像我们欠了她似的,带搭不理。我早就觉得家里气氛不对头了!上次你说方方对奶奶不礼貌,都打了方方一耳光。你这么维护你妈,她还生什么气?你们母子之间到底怎么回事?瞒着我什么?”

        毕致忠呻吟道:“天哪,茜茜,你这是怎么了?你一脑子胡思乱想些什么?”

        鲁茜茜道:“我才想知道你一天到晚想些什么?”

        毕致忠道:“我想这个家,想孩子的教育和前途,想让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我们快二十年的夫妻了,你就没点起码的信任么?”

        鲁茜茜道:“我简单得像一张白纸,你什么都知道。可你呢?你想什么,我摸不透!我要是你,要么昨天回家就把方方叫起来打一顿,要么就过去了、没事了!我不相信你心平气和地讲道理、然后动手打人!还替他捱打!我觉得你有很多事瞒着我!”

        毕致忠道:“我是一番好心,有些事没和你说,免得你不高兴。真是好心没好报。这样吧,你哪些不明白,就直接问,我保证如实回答。”

        鲁茜茜道:“那好,你为什么打方方?你妈不在的时候,他们打打闹闹,多了去了,你从来没管过。就因为这次撞了你妈一下,就兴师问罪?你管孩子有没有原则?”

        毕致忠道:“我和方方也说了,撞了奶奶是意外,我不追究;我惩罚的是他的态度。方方现在叛逆得过分,那天早上我妈让他穿外套,他张口就骂了句bitch;昨天又为点小事追着圆圆打。我妈已经指责我管教无方了。第一,他确实该打;第二,不打他一顿,我没法交代。”

        鲁茜茜惊讶道:“方方骂奶奶bitch?你肯定没听错?”

        毕致忠道:“当然没有。他还说你unreasonable, 圆圆annoying, 老师stupid, 这一代人,是一点儿礼貌都没有了。”停了一下,毕致忠又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打孩子,我也是。但现在看来,我们错了。记得教会管教孩童的workshop吗?讲员说,孩子三岁以前必须打过,因为通过管教,能设立一个boundary, 让孩子学会尊重权柄。我的原生家庭是慈父严母,你们家正好反过来;可我们两个都太随和太放任了,方方不知轻重、飞扬跋扈,我们习以为常了、见怪不怪。可我妈看不惯,来了没两天,就指出问题,我们确实是不称职的父母。”

        鲁茜茜道:“你妈说我们不称职?! 她自己——”

        毕致忠急忙打断道:“咳,没说你,子不教父之过,是我不称职。不过你也要注意。妈说方方喊她吃饭,她说不去,方方张口就是别给脸不要脸。我妈对我大发脾气。你以后也注意措辞吧!孩子中文不好,词不达意;知道的是他们不懂,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多没教养呢!你心直口快、口无遮拦,孩子学了这些话,我妈全怪到我头上啦!让我多难做人!”

        鲁茜茜道:“原来这样,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呢?那你这次开会是和你妈赌气——”

        毕致忠道:“对,躲清静去了。”

        鲁茜茜猜测道:“结果清静没躲成,回来有更大的麻烦。你妈摔了跤、更有岔可找,你受了她的气,又转嫁到方方身上,打他一顿出气,对不对?”

        毕致忠气道:“你怎么这么一根筋,自以为是!”他努力平静一下情绪,才回答道:“事实是,我今天处理得很好,我根本没发脾气。我们都听过的,管教孩子应该在心平气和的状态下。在气头上骂一通打一顿,与其说是为孩子好,不如说是宣泄自己的怒气。

        “今天下午,我让妈和圆圆去散步,然后私下和方方谈话。我指出他既不尊敬长辈,又不爱护弟弟,这种恶劣态度必须受到惩罚。不过我愿意替他承担。说实话,今天我才真正体会了什么叫天父的心肠,要公义、要惩罚罪恶;但又有慈爱怜悯,所以祂亲自付上赎罪的代价。”毕致忠说着,心里柔和下来,他顿了顿,温和地说道:“茜茜,不管你信不信,我先打了自己几下,但方方很有骨气,他抓住我,剩下的他自己承担。从头到尾,我们没有争吵、很冷静、很克制。方方也没生我的气,他还把经过说了出来。昨天他对圆圆不友好是起因,但圆圆故意刺伤他,威胁说,如果方方再追他,他会让我再给方方几个耳光。方方这下惹毛了,才打起来,害奶奶摔跤。没有这句话,方方还不至于那么疯狂。唉,说起这些,方方还气得眼泪汪汪的。我看他那么激动,知道你们快回来了,就拉他出去走走。这就是为什么妈和圆圆、我和方方分两拔回来的。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鲁茜茜想想、觉得可信,但又岔开话题道:“这个我信了。但十几年前你妈打你那次,也这种情况吗?你心甘情愿地知错认罚?还是死不承认、死不回头?”

        毕致忠尴尬道:“你怎么又提起这个?”

        鲁茜茜道:“我想知道!这次开会,那个女的也去了吗?”

        毕致忠只觉鸡同鸭讲,长吁了一口气,忍住不悦,诚恳地回答:“没有。我最后一次听说她,好像是到新加坡去了。至少十年我们没有联系过。她做些什么、有没有结婚生子,我都不知道。”

        鲁茜茜不无尖刻地评价道:“听起来好遗憾似的?现在网络信息这么发达,想知道总可以打听到的。”

        毕致忠道:“你说得对,我根本不想知道,也没兴趣去打听。”

        鲁茜茜道:“说你们男人天性凉薄,一点没冤枉!你们当初不是好得很吗?转身就忘了!你说,你们好到什么地步?你们上过床的,对不对?”

        毕致忠心想,什么叫动辄得咎,什么叫不可理喻,今天算领教了。他不想再废话,在黑暗中沉默着。

        鲁茜茜道:“怎么不说话啦?刚才你不是说,我想问什么,你保证如实回答吗?哼,你平时花言巧语地夸我,心很大、不计算别人的恶,就是想封我的嘴,不让我问这些,对不对?你心里真的忘了那个女人,什么都放下了,有什么不敢说的?”

        毕致忠正想反击几句,一个声音说道:“茜茜也是应得怜悯的人啊!”

        毕致忠沉重地叹息了一声,暗暗祷告说,神啊,帮助我说出合宜的话吧!她这个样子,让我说什么,怎么说?!

        鲁茜茜又道:“你还装---”

        毕致忠打断道:“你别咄咄逼人了,你不是想知道一切吗,好,我就实实在在回答你的问题。对vivian,我一直是怜悯她。她很小父母就离婚了,母亲又改嫁,她非常渴望爱。那时我很有负担想带她信主,神做我的证人,我的初衷是光明正大的!后来发展得事与愿违,是我们一起去芝加哥开会。大家喝了很多酒,她跑到我房间来,稀里糊涂的,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那段时间,方方还小,圆圆刚出生不久,你白天上班,晚上又得照顾孩子。你没兴趣,我也体谅你的辛劳,我们很长时间没有sex,这也是促成大错的一个原因吧。我不是给自己找借口,只是想提醒我们,要多花心思和时间陪伴对方,夫妻不可彼此亏欠。茜茜,过去这两三年,孩子大了,不必我们陪了,你不觉得我们亲密多了吗?我们认真经营好我们的婚姻,外面的诱惑自然就失去力量了。

        “那时你心思完全在孩子身上,是我妈先察觉的。她提出警告,要我换工作、离开vivian…现在回过头去看,她的想法有她的道理…可当时我很生气,嫌她不体谅我、也根本不知道我们找工作的艰辛。她又指责我不关心家庭、不管老婆孩子;我反过来指责她也不是好妻子,我父亲五十不到就过世了,我一直怨她没好好体贴父亲…虽然父亲生病,和她根本没关系。发生冲突时,我还自以为是为神做工呢,谈不上知错认罚。从头至尾,我都没有破坏自己家庭的念头,更谈不上死不承认、死不回头。这是我们家的陈年旧事,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和你没任何关系,你就别瞎猜了。

        毕致忠想起那时母亲的厉害、这次的容忍,反思道:“是我不好,不该和她老人家那样吵的。其实根源如出一辙,这次母亲指责我没管教好孩子,我就反击说她也不是好母亲,她对我和致信不公平。说白了,就是骄傲作怪吧,容不得别人说自己不好。我现在才看清自己的骄傲、自以为义,是我错了。

        毕致忠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茜茜,我知道,我一直欠你一个道歉。你能原谅我吗?从今以后,我们彻底翻过这一页吧。我们之间不要猜忌、怀疑了。我一心一意爱你、爱孩子、爱这个家,我不会再去爱别的女人。当初和Vivian,也不是你想象的移情别恋,而是自己傻乎乎地大发热心、以为必须自己做工、她才能得救。其实又是骄傲作祟,没有我、神照样会使她信主。而且,神在乎祂的儿女,远胜过我们手中的工作。我当时不明白,犯了大错。在这个问题上,我学到功课了,我不会再犯同样的罪。若我口是心非,让神重重罚我!

        “还有,我们是夫妻,我们要离开父母,我们成了一体。我当然爱我妈,也尊重她;但我不会听从她的意见,过于你的意见。我和你一样,希望和孩子做朋友,不是用暴力威吓来迫使他们顺从。今天打方方,确实是为了纠正他的错误;而不是为了让我妈满意、或者屈服于她的压力。你相信我吧!”

        鲁茜茜见毕致忠说得恳切,也软了下来,道:“哼,你就有这个本事。明明你做得不对,说一大篇,理全到你那边去了。”

        说着,鲁茜茜钻到毕致忠的被子里,既往不咎地道:“行啦,我想通了。只要你对我好,我可以让着你妈!她帮咱们管管孩子也好,方方是有些桀骜不驯,不管将来吃大亏的!还有那个Vivian,我从没讨厌过她。她能喜欢你,呵呵,也算英雄所见略同。我是大方的人,你也不必小气,逢年过节的联系一下,寄张卡片给她,我这里没问题。今年的圣诞卡我用了咱们在海边的全家福,照得非常好,你寄给她,咱也秀秀幸福!”

        毕致忠搂住鲁茜茜,道:“那又何必!我可不想多生枝节,就这样挺好的。”

        鲁茜茜笑道:“满足我的虚荣心啊!只要你对我好,多几个女的爱你,我开心得很!”

        毕致忠也笑道:“可惜我消受不起。别扯别人了,就咱两个混吧!”两人亲热一番,身心放松后重新躺好。安静了一会儿,鲁茜茜轻轻地问道:“你和那个vivian,就酒后乱性,仅仅一次?”

        毕致忠大大呻吟了一声,骂道:“你这个臭小子,俗不可耐!”

        这还是他们最早谈恋爱时彼此的绰号。鲁茜茜笑毕致忠温文雅尔的像个甜姑娘,毕致忠笑鲁茜茜愣愣的像个臭小子。虽然二者对仗并不工整,但其中蕴含的美好回忆,非二人不可体会。

        鲁茜茜咯咯地笑起来,道:“我就是俗妞嘛!你老实说,我保证不生气。”

        毕致忠再傻,也知道一不小心,后患无穷。索性把枕头抽出来,盖住了脸。

        鲁茜茜拉下枕头,威胁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毕致忠道:“再严也不能无中生有吧?我老实交代,就那一次。而且还醉得稀里糊涂,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鲁茜茜道:“真的?”

        毕致忠道:“真的!”

        鲁茜茜道:“哼哼,我表示怀疑。不过这次真的好棒,你说,我们是不是最和谐了?至少这次你没骗我,这么快就达到高潮,说明真去开会了,没吃野食。”

        毕致忠叫道:“鲁茜茜,亏我还以为你单纯简单,原来你心机这么深!你这样算计我,我——我可会阳痿的!”

        鲁茜茜笑道:“没关系。真有那么一天,我不嫌弃你。”

        鲁茜茜还要说什么,毕致忠求饶道:“我快累死了。想让我多活几年、多陪陪你,赶快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哪!”

        鲁茜茜道:“知道知道,你累死了,快睡吧!”

        过了几分钟,传来鼾声的却是她自己。

        毕致忠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想起和vivian的最后一次。那次的酣畅淋漓、仿佛爆炸般的快感,是他一辈子唯一的一次。然而想到那是罪中之乐,他耻于承认那是享受。鲁茜茜刚才的话挑起他的感慨,最和谐么?他想起Jim Carrie 在Liar中说的,I’ve had better。可惜,那一次的极致享受却让他一生的性黯然失色。这也算罪的后果?如果没有那一次,或者他的婚姻生活会更加和谐、更有希望?期待下次更好总比回忆过去的最好来得积极些。

        毕致忠又想到vivian,想到那个梦。她怎样了呢?那一场的刻骨铭心,在鲁茜茜不过是谈资,在他自己是难以分析的复杂情感,在vivian呢?她也许早把他忘了。他留恋吗?当然不。希望根本没发生过吗?好像也不尽然。他只知道,生命中有了这一段,他才是今天的他。就像罗马书第八章写的,神借万事效力,让信主的人得益处。他对家人的爱和容忍,和鲁茜茜有今天的恩爱,似乎和那段感情带来的歉疚脱不了干系。而且通过vivian,他真正了解了女人,被爱是她们的最大需求。对母亲、鲁茜茜,他生出更多的怜悯,她们也是需要爱和怜惜的。只不过每个人索取的方式不同。

        睡着前,毕致忠最后一个念头是,神啊,你看顾vivian吧,让她也有个好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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