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11)

三场大雪后,玫瑰原先生长的地方,雪花开始绽放……初冬总是美丽诱人,当我们刚迈入新鲜感的迷雾。

和往常一样,今天的午饭仍是我做,量足而简单,每人6个鸡腿。甜点是一种圣诞传统蛋糕(Bûche de Noël,老马说小时候他家是一年吃一次,而现在圣诞前后一个月,家家商场都有卖。

“苹果树的保护支架不够高了,我得抽时间做个新的。”老马看了一眼前院,去年砍掉那棵老枫树后,老马种下两棵苹果树,一棵种得很直,另一棵……如果你偏着头看的话,也种得很直。

“明年我想种更多的草莓,只是……”我皱着眉看了看后院。夏天种的三棵草莓长得很省心,每天野火般地蔓延,不生虫,但招鸟,我不拒绝共享但反对它们只啄不吃的糟蹋行为。

“好,明年开春我会做个隔离网。”老马起身收拾盘碟并低头亲吻了我。随着年老,随着弱点变得清晰可见,也许我俩也会象真正的夫妻那样分床而睡,但不是现在,所以我会继续偏着头看门前的一棵苹果树。

上周和国内几个老同事有了微信联系,他们组织了一场聚会。看过聚会的照片和微信聊天内容后,诚实地说,我们处在不是因年龄不同而造成的两个世界。但我不是尖锐的人,所以我把诚实放在日记里。

和往年一样,今天我在窗户和壁炉上方挂上了圣诞花环。作为节日的真正象征,圣诞树,我家没有买过,但我了解,因为我生活在魁北克。

法语的圣诞树,叫Sapin de Noël,而魁北克是加拿大第一大Sapin(冷杉)的生产地,在2021年,魁北克供应了260万棵圣诞树,其中140万棵出口到国际市场,主要是美国。

和云杉一样,冷杉是也是针叶树,高大雄伟,树形圆锥状,针叶2到4厘米。区分两位近亲,有个方法是各取一根针,如果能在拇指与食指之间滚动,就是云杉,云杉的针有四个棱边。不能滚动的是冷杉,它的针是扁平的。

在魁北克,主要种植两种圣诞树,佛雷泽冷杉和香脂冷杉。香脂冷杉因其绿色和辛辣的香气而易于辨认:柑橘、椰子、薄荷、百里香、樟脑的混合。每次经过香脂冷杉,老马必定会扯下几根杉针,搓揉后放我鼻子下面。在我妈妈的两次探亲中,老马曾特意带我妈妈去看冷杉,也是扯下几根杉针,搓揉后放在我妈妈的鼻子下面,然后示意我妈妈用手指去戳冷杉树身上的树脂胶囊,然后为我妈妈小小惊吓后的大大的惊喜,而嘎嘎大笑。

2023年11月29日。母亲去世后,门前那棵她曾经荡过秋千的枫树换成了两棵她喜欢的苹果树。我很幸运,我有一位世上最好的母亲,我很幸运,有机会慢慢地理解“世上最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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