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辽史》
胡人来了。不走了。换穿汉服了。开个春来茶館了。娶嫁了。安能辨我是雄雌了。于是“小酒馆里充满着往日的笑声”。
这不,契丹人来了。不走了…… 充满了笑声。
女真人来了……. 充满了笑声。
马上打天下。匈奴,突厥,羌,契丹,女真,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乍惊。飞扬的是不驯之性,桀傲心气。
汉人,在等着,等着下马。
“舍得一身剐”,见到过几回?都把你从马上拉,不,请下来,却是分分钟的念想。而且用纪晓岚和坤的语气:“马上打天下,马下治天下”。
所有的白话文历史骄傲地书写着:少数民族都被儒家的文明同化了。
读《辽史》,就是读书由从马上到马下的过程。但始终看到,他们一直没全下来。马上的他们,粗犷,无拘。一下了马,转入本纪第三,第四….,看着汉人蜂拥而上。契丹人嫌烦,礼啊,仪啊,妃嫔啊。不时又回到马上。汉人不言。不急,你总会下来。九十年待下来,契丹人上马走了。小酒馆里充满着往日的笑声。
满人,彻底下了马。就怕你不下马。一下马,就有办法了。什么办法?读本纪第三之后。昨天读到一篇网文,不长:
读姚贴评辽史,感觉姚先生对汉祚之亡大惬其意。
不亡如梗在喉。
亡了,依然如梗在喉。
其实哪有什么汉祚?
天有道,汉得之则祚,不得则亡。
兴也天命,亡也天意。
兴也不必兴奋,亡也不必兴奋。
如屎在肠,当积则积,当拉则拉。
为之兴奋恼恨,相当于跟屎过不去。
为的是啥?
议:这里见得着等着你下马者的表里。
近来的时尚是躺平,老话叫耍赖。有人说,这是种抗争。那么,碰瓷也是。重点来了:为什么五千年的文明,怎么多是九九归一于此?
“兴也天命,亡也天命”,就是元曲说的“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这是汉人骨子里,基因里的理。样子呢,总一副在马下的“竊”,向着主子地谏,“你不要搞殖民地啊”地求,“党啊,妈”地舔。
《辽史》是可以读到末了的。因为,总也有点马上之姿可观。《清史稿》,没听过谁通读了的。满不满,成亲王除了书法有什么可览?清何清,阿玛贝勒都入了怡红院潇湘馆成了银样蜡枪头。
读《辽史》,怎么也读不出什么“文明融化了粗鄙”的意味,更像是看到一幕幕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的小滑头,小确幸。
汉人秉性,苍蝇得很!不是吗?!
《辽史》《金史》《清史》前几章,不资治,却鉴人,照出汉之渣样。
什么叫一盘散沙?什么叫酱缸?什么叫“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什么叫“青山绿山,就是金山银山?”就是,我躺平了,单等你马上才有的“怒其不争”消消气之后,下马来“哀其不幸”的时候,春秋战国秦汉唐宗宋祖地摔不死你也拖死你。
洋人来了,遇到狠碴儿了。布林肯将至,《辽史》新页,当见到几分马上精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