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失两次移民机会(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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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宇昂和太太均为银行高管,住高层无敌江景复式豪宅,开宝马,儿子读贵族双语小学。夫妇休假时,常外出吃喝旅游,微信微博频频炫富,而与同事打通宵麻将输赢万儿八千则不敢炫。

  2014年,齐氏一家三口亲属移民美国的排期到了,齐氏夫妇难舍优越的工作、浓浓的乡情和正宗的家乡美食,也怕学英语,更受了一些网络大V的影响,改变了对美国的认知,不愿去美国,甚至还看不起持有国内本科文凭、却在美国当蓝领、开二手丰田、租平民公寓的哥哥齐宇轩。于是,齐氏夫妇不理会美国领事馆的面试通知函。

  2015年,本市银行界多名高官突然落马。齐氏夫妇开始后悔放弃移美的机会。但是,不理会美国领事馆的通知是极不礼貌的,不想移民也得通知美领,现在事隔一年了,再想联系美领重约面试是不可能的,就连办美国旅游或商务等签证也会受影响。于是,齐氏夫妇低调地找中介投资移民加拿大,排期2-3年。

  2016年,齐氏夫妇齐落马,由于认罪态度好,以及低价卖车卖房退赃和交罚款,均获轻判。夫判两年,妻因要照顾小孩,判刑半年,缓期执行,不用坐牢。母子俩在城中村租平价房,因存款不多,求职心切的齐太太应聘某工厂会计。中小私企一般没有背景调查,齐太太素质不低,老板暗喜,当场拍板,开价4000元。齐太太答应了,母子俩勉强能维持生计。

  2018年,齐宇昂释放。正巧加拿大领事馆的面试通知函寄到了旧屋,因齐氏夫妇经此大劫,完全忘记了把搬家的事通知加领。幸好,新屋主好心,打电话叫齐宇昂来取信。齐宇昂惊喜不已,可是,当他兴冲冲地取回加领的通知函后,突然一拍脑门,哎呀!俩夫妇均有案底,办不成《无犯罪记录公证书》。齐宇昂摇头叹气,坐牢真是关傻了,只能眼巴巴地放弃加领的面试。前期花了中介费、资料费、签证费和大笔的魁北克商业项目投资全打了水漂。

  齐宇昂年纪大,又有前科,很长时间找不到好单位,只好也学太太那样,在小私企上班,家庭经济才略有好转。

  再说儿子小齐,在父母出事后,刚好小学毕业。当时齐家的房子和户口还在,小齐进了本地段的公办中学。他非常聪慧,且自立自强,在贵族学校学的底子好,到了新学校就成了一条龙,当了班长兼英语科代表。小齐的口才很好,是全校唯一敢上台用流利英语演讲的学生,经常受到校长和老师们的夸奖,所以没人敢欺负他。然而,小齐越表现出色,齐氏夫妇就越觉得亏欠和愧疚。

  某日,两兄弟通越洋电话,哥哥齐宇轩说在美国无聊无趣,很挂念家乡的烟火气。弟弟齐宇昂苦笑说,自己的住处何止烟火气,还有烟火声呢。他们住三楼“无敌涌景”,一打开窗,街面对的河涌臭味,楼下的两间小餐厅和几个无牌小吃档的油烟、炒菜声、吆喝声、斗酒声、摩托车声、单车铃当声一齐涌入,持续到深夜。而隔壁房东的麻将声,就算关门关窗,也会穿薄墙而入。齐宇昂感慨道,人生无常,福祸相依,夫妇出事后,亲友们避而远之,当年夫妇难舍的浓浓乡情也变淡了,应酬少了,加上戒烟戒酒戒赌,一家人相聚的时间长了,感情反而更亲密了,真可谓劫后重生。听到这里,哥哥也放心了,说只要生活安心,在哪儿都一样。(关月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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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命,富贵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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