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放下筷子，接过身边董九递给她的一张面巾纸，擦拭一下，神态自若地看了一眼肖新妍，认认真真地把一个月来，在鱼米镇赵家做的事一一作了汇报：“肖主任，初到江北，确实得到当地公社上下人员的帮助，以及赵家的支持。期间因为干爹的周旋，让事情进展得雷厉风行。现在我按照时间顺序先后，把工作的成绩和面临的挑战分述如下。
“1. 鱼米公社中医卫生院已经挂牌开业。每天接待的病人，老人居多，平均有二十左右。他们从各个大队，甚至从周围公社前来看病。中院看病，效果好、费用低，尤其是药费非常便宜。到目前为止，医患相处愉快，病人反映良好。
“2. 因为中院开业，对公社卫生院的压力减少了很多，尤其是西药的不足问题，不像以前那样突出。”
“3. 江北的中草药资源还算充足。因为附近农民知道中院在收购草药，所以目前草药的供应还算稳定。”
说到这里，细思抬头看了看新妍，想知道她有没有问题。新妍明白她的心思，示意她接着说，问题最后她会提。
细思会意地接着说：“目前的问题是中院规模小，对江北农村少药的影响不大。根据一个月的行医经历和病患的反应，跟干爹商讨后，现在提一下目前的问题和面临挑战，以及相关的建议。
“1. 中院需要2个卫生员协助，尤其需要有一个人值夜班。夜间前来急诊的人，每晚都有。孙红梅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护理人员。她如果加入中院，对中院的发展帮助会很大。同时，中院也可以帮助孙红梅组建培训基地。
“2. 建立独立核算的机制，可以加快中院的发展，有效解决少药问题。目前中院的场地租赁、消耗品的费用，以及我的工资，都是公社负责支付。当然中院的收入，也进入公社财政。如果中院要发展，光靠公社拨款是不可能的，因为公社任何一方面的改善，目前基本靠县财政。公社无论在办公楼舍、招待所、公务员的待遇、卫生院的实力和人员技术力量等方面，都远远落后于最基本的需要。一旦核算独立，我可以尽快发展中院规模，不但在鱼米公社做到队队有中院，而且可以做到社社也有中院。我只要卫生厅一纸公文。
“3. 无论如何，必须给基地成立拨款，否则当初培训孙红梅的初衷就付之东流。如果中院独立核算，我有招聘、任免卫生员、赤脚医生的权力，在拨款上，中院会提供财力和帮助。
“4. 时不我待，我需要肖主任振臂一呼，把解决‘少药’问题之道，立刻付诸实施。
“这些就是今天月工作汇报。有成绩，也有问题，更有挑战。我相信，事在人为。只要肖主任放心我的能力和眼光、放手让我去奋斗和拼搏，我一定不会让肖主任、一院廉洁书记、卫生厅魏书记和黄浦江市委韦书记失望。古有军令状，今有表决书。如果肖主任要的话，细思已经拟好一份。”冰细思说到这里，觉得把跟爹爹商议的汇报内容，基本说完了，也讲清楚了。
肖新妍听完，没有立刻说是什么，而是号召大家赶紧捞火锅，多吃一点。细思看了几眼董九，眼中询问干爹，这个女魔头一个屁都不放，是不是对她的提议不满意。
董九示意女儿稍安毋躁，他了解肖新妍，很多事情不是她可以立刻答应或者同意的。独立核算，明显触动了她的神经：三自一包、单干风，这些已经被否决的做法。目前这些人还在吃挂捞，她如果蹚浑水，下场会很惨。估计卫生厅和市委都不会同意，对基层的影响太大。火候控制不好，就会烧焦甚至发生一场火灾，到时谁来善后？
董九有点后悔，当时同意女儿这个大胆提议。眼前很明显，肖新妍又在怀疑，他董九和冰细思不忘资产阶级的思想，复辟资本主义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