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一般都有卫生院，几名卫生员和接生员，以及半农半医的赤脚医生。农民入社后，建立合作医疗计划，社员在卫生院看病，可以得到基本的治疗，并且免费或者只要缴纳很少的费用。对于比较复杂的疾病，一般没有能力处理，只能转到县市级医院，超出医疗计划的保障范围，病患自付医疗费用。
好的大队，甚至收入多的生产队，也有卫生院。仙台生产队，处于沿海和内陆过渡的山区，物产丰富，居民大都擅长种植经济作物、经商、养殖和开发旅游资源。这一带有温泉，好几处疗养院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
仙台生产队有近两百户人家，一个卫生院，2个卫生员，一个是从市医专毕业的大专生，几个赤脚医生，出生当地中医世家，具有祖传医术，还有一家专治跌打损伤，尤擅长接骨、正骨技术。仙台医疗实力雄厚，姚钏不同意朱玛瑙进入轮训之列，主要是因为这个原因。
王吉利家因为成分不好，平时大家对他和李孟香都不待见。这次李孟香十月怀胎，眼看要临盆，跟卫生院的接生员万山红说了好几次，每次都被告知，等你老婆羊水破了再说，让王吉利非常担心，一度想送老婆上县医院妇产科待产，被他母亲阻拦住了。
今天李孟香觉得肚子非常疼，虽然羊水没破，还是叫王吉利去找万山红。王吉利的母亲唐氏，一个过去的地主婆，言行举止得体，态度温和，虽然年过花甲，依然徐娘半老，别有风韵。一双裹脚亭亭玉立，皮肤白净、身材圆润，因丰满而显得腰身窈窕。她是王富贵的填房，他的原配生了三个女儿，生第四个的时候，居然难产死了。后来迎娶唐氏，生了王吉利，就再也没生了。
吃完晚饭，王吉利才回来，告诉妻子明天上午，万山红才有空过来检查一下。王吉利是一个瘦高个，看上去像个书生。董九一问，还真是一个民办教师。仙台有小学和中学，高中要到鱼米镇上。
冰细思虽然看中医，但是没有接生经验。问了一下董九，万一李孟香晚上生产怎么办。董九说，除非难产，一般顺产，他能应付。听闻董大夫也会接生，唐氏很高兴，让儿子把仙台的佳酿拿出来，让董大夫尝尝。
冰细思立刻反对，担心喝醉了，怎么接生。唐氏说，这酒度数不高，是王家的家酿，还劝大家都尝尝。小马喝了一杯，觉得味道隽永、清香甘冽，真是好酒。于是大家纷纷举杯，虽不敢畅饮，也把一小瓮家酿，喝掉一半。
自从知道董大夫是来面试自己的，刘田田用心打扮得清新可人，特意梳了诱人的坠马髻。处处主动款待董九父女，见冰细思跟董九举止亲昵、言语暧昧，明白他们名为父女，实为情侣，相逢时一对仙闺鸳鸯，分开后渴望幻境风月。
见儿媳不再喊肚子痛，唐氏安排客人住在存放杂物的大间，里面有炕台，上铺有稻草和竹席，再铺上几床线毯，在夏天住几个人没有问题。因为长期未住人，唐氏和刘寡妇点燃了樟树树枝，驱赶蚊虫，虽不挂蚊帐，也可安然熟睡。
杂物间住了小马、吉利和董九，唐氏独住一间，而冰细思、刘田田和李孟香住一间。
小马赶了一天马车，又贪杯多喝了几口酒，头一粘枕头，呼呼大睡。吉利跑了半天，也是累极睡得很死，只有董九，辗转反侧，难于入睡。担心李孟香半夜分娩，又不知道明天能否找到朱玛瑙，就听见院落有脚步声，心中觉得纳闷。
不多时，有人推门进来，来到他的身边，让董九害怕得不敢睁开双眼，害怕是索命的无常，拿他归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