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107-你饿不

“你呀，累了半天，好生歇息。天亮后，还得按照董大夫说的，赶紧给孩子喂奶！”刘田田安顿好女儿，才匆匆来到新生儿房间，让大家都回去睡个回笼觉，并把孩子抱回到母亲身边的摇篮里。

冰细思不想吃什么夜宵，觉得没事了，神经放松后，也是哈欠连天，趴在床上便睡去了。刘田田见大人孩子都睡了，拉着董九出了卧室。

“你饿不？今天数你功劳大，赶明儿，让王家给你建一座生祠，为你塑一座金身，供着香火，感激你的大恩大德！”刘田田在女儿顺产脱离危险，叫唐氏上厨房煮些吃的，怕董大夫父女接生后，费力操心饿了。

董九觉得救死扶伤、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工作，没有跟刘田田那样心情激动，甚至口无遮拦地说建生词。建生词放在古代，弄不好是要杀头的。

“有点饿。有什么好吃的？”董九觉得汗衫经历汗水湿透到变干的轮回有好几次，尤其发现胎位不正，不确定胎位纠正能否奏效时，内心的恐慌，让汗水如雨一般浇湿一身，好在有女儿在一旁镇定场合，消除紧张和慌乱，才走过这段路、迈过这道坎，否则孩子八成是保不住的。

“你是想满汉全席，还是吃蟠桃盛会上那道龙肝凤髓？”刘田田觉得董九本是一个至纯至洁的汉子，因着冰细思这个浑浊的女儿，弄得到今天面目全非，非得跟女儿之外的那个不长眼的浪荡女子、闷骚徐娘，淫污玷辱了一世英名，见董九如同三岁稚儿一般可爱，又禁不住心旌摇曳，故意挑逗着董九玩乐游戏。

说完刘田田为了避哪个起床放水、酒渴乱闯的莽汉，拉着董九来到厨房，那里放着好几碗唐氏煮好的夜宵也罢，早点则个，只是端起送到董九手上嘴边，然后立在董九身边，一边给他打着蒲扇，一边看他低头囫囵吞枣地吃着：“慢着吃，好几碗都是你的。原先个算了你宝贝女儿一份来，现在都算在你头上、落入你的腹中。”

董九吃完一碗，已经足矣。只是受了刘田田的蛊惑，又把女儿那份吃了。

董九觉得刘田田是一个非常好的合作伙伴。无论你做什么，她都能让你产生天衣无缝的感觉。如果学得一身本领，真是天下最佳搭档。

“田田——”董九还想问她一事，却被她俯身抢答，搞忘记了想问的事。

“董大夫，啥事啊？”言辞飘渺，立着婀娜身姿，笑着明眸善睐，神情躲闪如轻云蔽月，心愿忽悠似流风回雪，觉得刘田田气若幽兰，身如洛神，心生相见恨晚。被她那坠马髻撩拨得，心动若扑啦啦放飞信鸽、情涨似哗哗响水漫金山。

董九突然回过神来，自己在厨房吃夜宵，这里是王家，隔壁有她刘田田的女儿和外孙儿，才把多情花心、轻薄欲望强硬按奈，恢复神情、拉回逻辑地问：“田田，你以前接生过孩子是吗？”

刘田田游戏心情，被董九的问题，飞也似地拉回到面试的谨慎心态：“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啊！你是想说，我为什么知道备皮一事吧？”见董九点头，接着说：“在渔村那个令人失去盼头的地方，更是让人自甘堕落，跟犬豕为伍、与狼狈为奸。挤得身为一尾锦鲤，哪里知道何时何地越过龙门，化着一段自由的云雾、生就浑身无畏的精神。今天你董九来了，三世缘分、千里逢迎，也是奇谈、更是定数。为何还有训饬、留着难关？”

董九见她自怨自艾，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好把妻子的决定告诉她：“田田，招聘组让我来看看你，了解一下你的基本情况。你要知道，任何一个医务人员或者非医务人员，不能立刻进入轮训之列，而要接受面试考察，过关者才能被录用。”

“那你董九面试了也考察了，还要怎么样？”刘田田心生不平，语气不悦地问。

“经过接生一事，我觉得你动手能力过关了，言语和理解能力也不错。按照姚护士长，也就是招聘组的负责人之标准，你——”董九没说完，就被刘田田一手捂住嘴巴。

“让我猜猜——录取了，是吧？”刘田田笑容可掬地看看董九，气吐芬芳地问。董九心扉外那一轮月牙，莫名地蒙上一片云彩，朦胧得心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