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新朝新气象 (3)
我回到家里,见家中坐着小学校的程老师和张老师。程老师年纪较大,有四十来岁,名字我忘了,是五河县城关人;张老师年轻,十七八岁,刚从师范分配来园宅集小学。程老师见我进来,问我叫什么名字、又问我几岁了?接着她又叫我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当我把铜板、大钱以及几个铁钉掏出来,放在地上,程老师叫我数一数。我数了,一共是八样东西。程老师捏起一个大钱,问我认识不认识上面的字,我一瞥眼就说那是康熙通宝。程老师奇怪,问我怎么认识这四个字的?我说我不但认识这几个字,凡是大钱、铜板上的字我都认识。程老师又问为什么?我说我们捡到铜板大钱就在一块儿斗宝,年代越长远越值钱。程老师又问我捡到的时间最长远的大钱是什么大钱?我说是五铢钱,王莽造的。程老师惊讶地对我大姐说,你弟弟不得了,连王莽都知道,这个学生我们收了,到时候你带他去报名。我得意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心里想我哪有什么了不得啊,这些都是在河滩上寻找钱币积累的知识。每找到一枚大钱,总是要找人读懂它,小孩的记性又好,没几次就能弄懂是哪个朝代的钱币。至于王莽,那是我听父亲讲的,那次我带回一枚五铢钱,父亲也很惊讶,惊叹园宅集的码头太古远了,能有五株钱落入水中。他还说王莽是一个大奸臣,想方设法把汉朝的皇位骗去了。后来,我看小人书,从中了解了父亲所说的这段历史。
园宅集小学的全名叫五河县四铺区园宅集高级完全小学。校址在长街半岛中央,原是地主张道山家的私宅,是一个五开间的大四合院,两边各有六间厢房,整个院子有22间房,中间是一个有一个大约220平米的院子,可以集中全校所有的学生。学校有六个班,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只有这样的学校才能称之为完全小学。
当我背上书包母亲为我缝制的蓝色的新书包,在大姐的带领下去学校上学,甭说有多高兴了。那时候,有书包的学生寥寥无几,大都是一块破布包起书本,记忆里,我的几个姐姐上学都没有书包,上学放学都是手拿书本。
我上学后的第四个月,害病了。母亲说是出疹子没出透,毒气窝在心里了。
我还记得那天下午放学回家,昏沉沉的,进门就往床上躺。母亲没在意,农家的孩子多数都像小狗小鸡一样的养着,可能她认为我顽皮顽累了,睡一觉就会好。可是,自我躺下,再也没起来。病中,我几乎没什么记忆,唯独两件事记忆犹新。第一件是,有人说火气大,鸭梨可以降火,当时,园宅集没卖的,父亲渡河(香涧湖)跑了几十里路,在东刘集买了二只鸭梨回来,现在想想,这一定是发生在初病时期;第二件事是,一天,我看见阁子北边的大娘拿着一只铜盆爬上房顶,一边敲铜盘一边呼喊我的小名。病愈后,我问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母亲大惊失色,“你真看到你大娘上房子敲盆了?”我肯定地说看见了。母亲说:“怪事!你那时已经昏迷了。我和你大爷都不作指望了,把你头朝外放在堂屋。”这件事,我至今也没想明白,我是真的看见我大娘爬上房子敲盆,可母亲却说我当时已经昏迷。这只能有一个解释:灵魂出窍。是我大娘把我已经离开身体的灵魂喊回来。有人说人有灵魂。谁信呢?反正我相信。
据母亲说,我在堂屋躺了两天滴水不进,结果等来了救星。上级派来了浙江医疗队,就住在我家斜对门。他们发现我躺在堂屋的地上,就询问是怎么回事?父亲讲了情况,医疗队的医生检查了一遍,给了两片药,让给我服下去。奇迹出现了,当夜,我醒过来。
母亲说这次大病,我害了三个月。请遍了附近的医生也没能治好,结果没花一分钱让浙江来的医疗队治好了。按浍南地区的习俗,把人放在堂屋地上头朝外躺着,说明家人已经绝望。病魔虽然没有夺去我的生命,但对身体的摧残是巨大的。之后的二年时间里,家乡以及家中的任何事我都没有记忆。
我是一个知恩感恩的人。是毛主席和共产党派来的医疗队把我从死神的手中拯救回来。我感谢毛泽东,感谢共产党。无论那些右翼公知们怎么花言巧语、怎么编造谎言,来反对毛泽东和共产党,都不能改变我的认知。如果搁到现在我再害这样的病,只能是死路一条,那些唯利是图的医院绝不会免费向我提供一片阿司匹林,更不会跑到屋里去看一个垂死的孩子。也许有人会说,现在还是共产党领导呀!可是我要说,毛泽东的庙和邓小平的庙是两码事,毛泽东的庙,里面多是救世的菩萨,邓小平的庙里面多是冷面、擅于敛财的魔鬼精英,他们只会顾及自己的权利和地位,哪管老百姓的死活。我这样说,并不代表我对共产党丧失信心,我仍然坚定地相信共产党有很强的自我修复能力,一定能够挖掉身上的毒瘤,恢复出一个健壮的身体。要不然,天公也会为之落泪。为什么这样说?自1840年以来,为中华民族的救亡图存,为劳苦大众的翻身解放,千百万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难不成他们献出的生命都成为少数精英寡头贡台上的祭品!什么是天道?天道的基本含义就是万物和谐共存。不符合天道,天厌之,天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