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268-天山南麓做的画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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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把子宫穹窿部主韧带和宫骶韧带加固在盆腔部,但是简陋的手术设备、手术器具,未经磨合的人员安排以及装备不完善的手术间,让手术时间远远超过预期,直到晚上8点多才做完,但是董九觉得徐夫人身体素质好,盆底的韧带和肌肉的受损程度,不像脱垂那样严重,让董九有点想不明白,所以术后,董九想跟徐夫人谈谈到底是什么原因。

为了安全起见,董九还是用了三道加固措施,并没有采用保守的曼氏手术而进行阴道前后壁修补、缩短主韧带和切除延长部分的宫颈。虽然曼氏法不需要开腹腔,但是跟徐夫人的病情不十分吻合。

术后,董九建议送徐夫人入住特护病房。手术助理说,住院部没有特护病房,但是董九建议安排护士1天24小时照看,保持病人伤口清洁、导尿装置的稳固和洁净。一个星期后,可以下床到户外运动。禁止导致腹压上升的任何动作和行为,渐渐加强盆底肌的锻炼,譬如做肛提肌运动、阴道收缩运动,半年内不能同房。

因为徐司令被新疆军区司令员突然叫去,不知何时回来,只好匆匆让曾政委推迟接风宴席。曾政委找到董九,告诉他,李清照希望他回南疆军区骑兵团驻温宿骑兵军营。

见到董九,李清照非常惊喜,因为今天她不但学会了骑马,而且能够在没有伴骑的情况下,可以来回骑好几次。

她身边的一个骑兵排长,是一个本名叫古瓦提别克的柯尔克孜族小伙子,汉语说得比较结巴,身材壮实,就像一块砖头,扔哪儿都能砸出一个坑,而他自己丝毫无损。

在古瓦提带领的骑兵帮助下,一顶军用帐篷,在天山下的一个大草原,稳如泰山一般安扎好了。里面有波斯地毯一样厚实的软垫,军用煤气灯,把帐篷内照如白昼。历历在目的是,两床铺盖,奶茶、手抓羊肉和一瓶伊犁大曲,一捆芝麻馕,两套新疆民族服装。

古瓦提留了两匹非常温驯的三岁伊犁战马。听女儿说,两匹马都是公马,但是都被骟割,去除了它们的攻击性,使其性情温驯、行为安稳、具有较好的战时隐蔽性。

帐篷离军营十里左右,已经在牧区。

董九非常感激这帮柯尔克孜族小伙子,虽然李清照想连夜到牧民帐篷里面去做客,但是董九不想节外生枝,因为牧民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董九告诉女儿,新疆是于1949年9月25日和平解放的。新政府对牧区进行了二十年社会结构改造和社会关系再造。

1. 在政治方面,废除封建特权,建立了各级人民政权,通过代表大会和参与政权机关工作,让党的各项政策法令深入人心。展开剿匪,安定了北疆草原。在基层建立了党团组织,培养党员干部,凝聚基层精英,成功地达到稳定基层政权的目的。

2. 在经济方面,贯彻执行“牧工牧主两利”政策,即提高牧工待遇,清除宗法制度,转剥削为互助合作关系。把贫苦的牧民组成互助组,积极恢复和发展生产。在解放后5年,牲畜数量超过历史最高水平,同时,耕地面积快速增加,农业发展很快。新形成的农业区成为基层政权的中心,并构成村落,逐渐取代历史上形成的部落。

3. 在社会方面,安置牧民返乡,并为其提供资助以及基本生产生活资料,并安排到互助组中。在区政府和新农业区建学校、医院、卫生院,培训牧民为卫生员、接生员和赤脚医生,极大改善牧民生活,使农业区成为牧区政治文化中心。

牧区通过民主改革,建立互助组,在解放后10年的畜牧业实行公私合营过程中,将草场和牲畜等生产资料与部落体系的彻底分开。牧民的牲畜从“互助组”入股到“社”,对牧主采取“牲畜折价入股”,建立公私合营牧场,统一经营。1年后,草场与牲畜都与部落脱离开来,由公社(农业耕种区)和牧场(牧区)负责经营,耕地、草场、牲畜等生产资料都掌握在公社或牧场手中。

新的生产关系,与旧时的部落、乌拉尔和家族相比,社会关系的变化和进步包括:首先,不再是剥削与被剥削的封建人身依附关系,而是社员间的平等关系。其次,基于血缘关系的落后部落格局转变为基于公社和牧场的先进格局,受到政府和国家的帮助和关心;最后,国家通过民主改革、畜牧业社会主义改造和公社化运动,使牧民对部落的认同转向对公社或牧场的认同,最终转向国家认同层面。

李清照对干爹罗罗嗦嗦一大通历史回顾不感兴趣,但是想知道为什么牧民的日子过得不好。

“这里的农场和牧区经历的变化,跟内地是一样的。现在文化大革命的政治运动压倒一切,人的心思没有放在如何提高生产力,发展经济,日子怎么会好得了?解放前,大家一门心思提高产品的质量和数量,你才能在自由市场中,生存下来。现在,大家一门心思保证自己在政治上过关,而在这场看不到尽头的运动中,不踩红线,人人自危,以邻为壑,哪有心思搞好生产?所以抓革命、促生产的美好心愿,很难落实到实际效果上。

“现在每一头羊、每一匹马、每一头牛、每一桶奶,都是集体的。我们去他们的帐篷,他们招待我们的食物,都是按照他们的劳动力分配的东西,并不多。我们去做客,除了汉族,十几个少数民族,譬如维吾尔族、哈萨克族、蒙古族、回族、柯尔克孜族、满族、锡伯族、塔吉克族、达斡尔族、乌孜别克族、塔塔尔族、俄罗斯族等民族,都非常好客。一旦给我们吃了,以后他们吃什么?”

李清照拉着董九出了帐篷,他们穿着维吾尔族的托尼,漫步在草地上。

李清照讥讽道:“爸爸,您太反动了!公然污蔑社会主义建设成果和胜利,毁谤文化大革命取得的伟大进步,恶意攻击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社会主义道路,为资产阶级修正主义路线唱赞歌,为党政军队伍中的走资派鸣冤叫屈。爸爸,您是黄浦江市新一院最原汁原味的赫鲁晓夫。回黄浦江市后,我,一个标准的共产党员,绝对不能对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走资派,熟视无睹,哼!”

董九见女儿一本正经,神情燃烧着同仇敌忾的气焰,有点害怕地问:“照照,我们回帐篷,吃点东西,然后骑骑马如何?”

李清照摇摇头说:“今天骑马骑得浑身散了架,不想再骑了。要骑,您自己骑好了!骑丢了,我可不负责。到时我就跟干娘说,我干爹跟一个维吾尔族美女私奔了!”

董九发现女儿骑了一趟马,变得怪里怪气,拉着女儿,搂进怀里,膈肢起女儿来。想不到几下,李清照就受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很快躺在草地上。

董九怕晚上的露水把女儿身穿的维吾尔族裕袢弄湿,俯身要抱女儿起来,想不到被李清照拉倒在她身上,立刻紧紧搂住董九,让两人脸贴脸,忍不住吻了起来。

董九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做,但是浑身无力,自己的舌头,仿佛变成女儿手上的马鞭,而自己仿佛变形而成一匹去势的公伊犁马,老老实实地背着一丝不挂的女儿,在黑夜的掩护下,走向一座伦理的关卡,一门心思想偷渡。

当董九有点清醒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帐篷,虽然浑身一丝不挂,但是一点也不觉得冷,因为此时的自己,血管里,流动着那一瓶不知何时灌进肚子里的伊犁大曲,让人狂热和兴奋。胃里,搅拌着手抓羊肉和手撕的芝麻馕,反应滋生着嗤嗤响的能源,充斥胆量。

“爸爸,进来吧!女儿不会怪你,更不会后悔!此时,有天山的南麓为画屏,挡住世俗的偏见和有色眼镜,前方有塔克拉玛干广袤的沙漠做围帐,留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神秘。只有帐篷外那两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阉马,甩出最愤愤不平的响鼻,好像最热烈的鼓掌。”李清照让董九的两只大手掌,紧紧地揪住上下颠簸的大奶子,轻装上阵,骑在一身毛茸茸的黑熊肚皮上,渡过生命里,一条一直想横渡的河。

李清照感受从未有过的饱满、充实和圆满,像一轮满月充满心扉。在心田里,破土动工地摇曳着奠基礼的旗帜。遥想过去,李清照总是觉得意犹未尽,每次交媾之后,心里越发觉得饥饿,疯狂地期待下一顿“开饭”的机会。

此时此刻,在十平方公里的牧区,一盏忽明忽暗的煤气灯,好像被李清照浑身泛发的神采、熠熠发光的兴奋,搞得自惭形秽。

李清照觉得心海里的活火山,被外星人一般的神力,自海底之下,疯狂地捶打和攻击,像一百万的胜利之师,同心协力地双手紧握撞门巨柱,大喊“杀啊”之声,冲向把那扇紧闭22年之久的天门,嗷嗷然破门而入,把她内心深藏的一丝犹豫、一滴廉耻、半桶人生感悟、一心的淫欲乱情,全部撞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留给世人一双双错愕的目光、满脸满嘴的鄙夷神色、无情唾弃。

“啊——”李清照不知道自己这样疯狂地不知羞耻地高声大喊了多少次,只知道自己的嗓子,痛痛的、痒痒的、干干的、哑哑的,身子麻麻的、木木的、僵僵的、冷冷的、热热的,李清照觉得自己的小命,一会儿生、一会儿死、一会儿豪情满怀、一会儿悲凉到尘埃。

李清照最后警觉自己半身不遂,在干爹的怀抱里,喝着在煤气灯上惹得热气腾腾的奶茶,才慢慢恢复过身子,才感觉自己的意识可以调动自己的一根小脚趾。

“爸爸,女儿是不是吸血鬼!你的蛋蛋是不是进入今生最瘦身的伟大历史时刻呀,嘻嘻嘻!”李清照不知何时,身子被干爹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见他神情凝重,一定后悔莫及,还是忍不住戏谑道,“后悔了是吧,爸爸色鬼?”。

“照照,爸爸不后悔。能够这样跟你做爱,什么骂名都在所不惜!爸爸最吸精的魔女、最吸血的狐狸!睡吧,明天还要回阿苏克市!”董九生平第一次,跟一个女人这样做爱:游离在生与死、水与火、清与浊、失与得、安与危、天与地、古与今等等情愫中,让人好像做了一千次爱、乱了一万次伦理、做了彻彻底底的千夫指,一生将永远活在百身莫赎的自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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