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县团洲垸溃坝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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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洲垸溃坝(广东称之为“崩堤”)的视频昨晚就看到了,先是激愤,随之担忧,但实在需要更多的资料,也就放下了。

之所以激愤,是现场看不到任何紧张的抗洪景象。溃坝的一方是几个人悠悠的用手机拍视频,另一面是将满载沙子的车整个推到溃坝的地方,没多久堤坝的口子越来越宽,明显的是救不回来了。

年轻时参加过几次防洪抢险,与团洲垸溃坝的视频完全不同。

在平常的日子,堤堰边上每隔一段都会分别堆着10数立方的沙和石,是留着紧急时候堵崩堤时的口子用的。这些沙石的份量或许不足,所以在河水超越警戒线和河堤集结防洪人员时,会有十数只船载着沙石而靠在堤岸随时备用。堵缺口的木材平时是储在水文站,只有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会在附近的村庄征用民间木材。

防洪期间分抢险及巡逻两部份。巡逻的往往是分段4小时一班(每班两人),24小时轮值。轮值时在堤上分上下两部份同时步行检查,一但发现任何异常,其中一人留守,另一人赶去报警。抢险的在防洪期间负责加固及抢修的部份是大多数,除非需要抢险,否则夜间可以正常睡觉。后一部份实际上会分两类;一类是年轻力壮的,危急时在口子打木桩及以身堵水的就是他们,一类是负责加固堤坝。

在广东地区,大多会发现在堤坝附近有鱼塘,几乎都是在加固堤坝时挖出来的。在每年秋收过后到春节期间,靠近堤坝村庄的农民都会组织人到自己负责的一段去加固堤坝。堤坝顶上的宽度近似团洲垸,但没有那么宽,单向行走拖拉机是可以的。

今天多次寻找团洲垸溃坝的视频,真有点气了。

靠近堤坝附近已在冒气泡(图一),这已是堤坝出现最高险情的时候,堤坝表面出现下沉,未几堤坝向围内部份出现水涌(图二)。

堤坝上没有出现抢险救急的画面,而是将载有沙石的两辆车压向堤坝附近冒气泡的地方(图三),这又是一个错误。堤坝本身是软土筑成,有气泡部份的堤坝已满含水份,汽车一压下去,将泥浆向外推去,将洪水灌入提供一条路,洪水直接冲开一个水口子,在将其余的6辆车子推入口子中,不仅无际于事,反而将对面的软土冲进水口子,悲剧无法挽回了(图四)。









据资料显示,上一次团洲垸溃坝是在1996年。而这一次溃坝的过程看,当地根本没有防洪抢险的意识,也没有组织防洪抢险的队伍。倘若在发现靠近堤坝附近冒气泡时打木桩及用沙包压后在在附近加固的话,悲剧是可以避免的。起码有8辆车子沙在,组织人员装沙包的能力应该有吧?但画面上只看到为数不多的人在看着,甚而悠然地在用手机拍视频(图五)。



在视频中可见有两艘满载沙石的船在附近,并不断地向堤坝的水口子喷沙石。图五中可见的是喷碎石的船已驶离,载沙的仍在喷沙。这种操作有网友是在质疑。在正常情况下,这两艘船的沙石是应该喷在堤坝上供抢险的队伍入包堵口用的;而将沙石直接喷在水口子上,是神操作,喷出来的沙石与涌进的水完全不成比例,反而加速了水涌入的压力。有人提出疑问,为什么不用船体去堵水口子?假如略为注意的是堤边的低矮树木,也就是说即使沉船也可能离水口子有一段距离而无法达到目的。

为什么团洲垸没有防洪抢险的意识?在其地理位置可以找到一些答案(图六)。



团洲垸在洞庭湖边,垸内土地极有可能是上世纪60年代末期围湖造田的成绩,溃坝对华容县或岳阳市没有影响,反而略有降低岳阳的防洪压力。同时对下游的武汉或长三角的影响更微(图七)。

1970年,有三位暨南大学的朋友就在洞庭湖围湖造田。他们在是印尼回国读书的大学生,文化大革命后待分配,先在工厂当了半年的“学工”;然后再到农地去“学农”,刚好分配在我的生产队与我同住,打桥牌就是他们教的;半年之后又到洞庭湖“学军”,部队在洞庭湖围湖造田,军没学到,再当了一次农民。



团洲垸溃坝有点早,按长江流域防洪的紧张阶段应是“七下八上”,也就是说在七月下旬到八月上旬之间。有专家称今天天气候特殊,紧张阶段极有可能是“七中八中”,时间延长一倍。整个长江流域还得经受强台风季节的考验,故而流域两岸的人需要提前作预警,将财物的损失减到最低。

国际歌是唱 “从来就没有救世主”,靠的还是我们自己。求天保佑是愿望,还不如靠自己来得实在。

油翁 发表评论于
这篇文章充满了详实的防洪抢险经验,作者mungji对团洲垸溃坝事件进行了深入分析,幽默风趣又不失严谨,令人佩服。
mungji 发表评论于
我下放当知青在1964年
zhouqi1949 发表评论于
我下放当知青的年代,每年到了防汛的时候,我们生产队就要派人上堤。堤上堆着成捆成捆的芦苇杆。每夜都有水利会的人巡视堤岸。想现在恐怕当官的整夜都在摸麻将,谁在乎呢?
portfolio 发表评论于
当今,习近平新时代,各行各业流行躺平,抗洪抢险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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