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期间找到了失联多年的老季。 老季是我研究生时期的同学,但他读的是在职,年龄要比我们长几岁。老季为人热情,待我们这些师弟师妹如兄长一般。 周末我们常一起去看电影,看完电影饿了,慷慨的老季就请我们吃包子。 现在已经不记得包子是什么馅了,但包子带来的快乐却一直留在心里。
老季明年即将从教授的职位退休,今年又喜提孙女一枚,生活安逸美满。我们互换了现在的照片,感叹时光真得催人老啊。好在我们都坦然接受。 我夸老季鹤发童颜,老季夸我慈眉善目。 老相识的我们不用虚伪客套,想说啥就说啥。 因为年龄,养生自然地就加入了我们的话题,我们互相叮嘱要照顾好革命的本钱。 老季仍有着兄长般的温暖。衣莫若新,而朋友还是老的好啊。
这次回国,我还“抢救”了我读过的书。 家里人喜欢买书,订报纸和杂志。 日积月累,夸张点说已经汗牛充栋,于是决定处理一些。 我可不想我的书像废品一样几毛钱一斤地被卖掉。那可是我往日时光的一部分啊。 当然这部分还是缺了一角, 我收集的三毛文集和张爱玲文集,以及美国作家罗伯特·詹姆斯·沃勒(Robert James Waller)的《廊桥遗梦》(The Bridges of Madison County)彻底地丢失了。
读英国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那是一种真正的独立。 要房,要车,要彩礼的中国女人就不要谈什么男女平等和独立了。 读了若干本琼瑶的言情小说。现在回头去看,她的大部分作品确如王朔所言“滥情幼稚”。 但这本《几度夕阳红》还是让我落了泪。
读完《中国人》,明白了林语堂为何被称为民国大师。 林语堂和鲁迅生活在同一时期,一段时间两人还相熟往来。 说实话,我觉得林语堂对吾国和吾民的分析要比鲁迅透彻的多,但不知为何林语堂没能像鲁迅那样频频登上中学课本。
《廊桥遗梦》这本书在90年代初曾风靡一时。 我读了书,还看了电影。当看到站在雨中的Clint Eastwood和坐在车里手紧紧地握住车柄头扭向一边的Meryl Streep, 眼泪流了下来。 那时正值青春,满眼睛看到的都是爱情。 现在看这本书, 看到的是现实世界给爱情设置的种种障碍(比如两个相爱的年轻人受到家庭阻挠,比如结婚生子后才遇到那个真爱的人,比如相爱的人如愿走进婚姻但他们的爱情却经不住鸡毛蒜皮的生活的消耗)以及面对这种种障碍人表现出来的无奈。 这是一个难题,没有正解,就不费脑筋去想了。 那个红色的廊桥倒想去看看呢。
女儿上小学时老师布置了一道作业, 给自己做一个time capsule : 里面放一张照片,一张小札记,一个有你喜欢歌曲的磁带,等等,密封后埋在某个地方然后在未来某个是时日打开。 其实我也有我自己的time capsule, 那里装有我的往日时光。只是它不是埋在地下而是埋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