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心中的科大》--建校60周年庆
受益终生的关爱和提携
——敬贺杨承宗先生九五华诞
王昌燧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学生时代的失足,差点使我应了这一警句。是党的改革开放政策,给了我重写人生的机会。尽管如此,当我回首往事时,仍然深感做人难,做一个有点成就的人则更难。这里所谓的“难”,首先是自身努力之“难”。人生若无追求,则难以抵御社会上的各种诱惑,更难以体味到甘心寂寞、孜孜以求的乐趣。个中的道理,若时机适宜,拟另文阐述,这里不再赘言。其次是外界交往之“难”,从一定角度讲,其难度甚至超过了科研。然而,这里也不宜谈什么世态炎凉和世事险恶。实际上,外界交往虽有“难”的一面,但更多的是阳光,是关爱。自1976年重返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以来,我自始至终都得到了前辈师长的关爱和提携,其中,杨承宗等先生的关爱和提携,不仅直接助我渡过了难关,而且使我从中悟得了做人的道理,可谓受益终生。今天,将有关经历和感受作一介绍,借以致贺杨承宗先生的九秩晋五华诞。
1979年,当我认识德高望重的杨承宗先生时,还是工人身份。说来人们可能不信,时任科大副校长的杨先生,竟然多次和我“闲谈”,言语间,先生表露的关心、同情和鼓励,使我深深认识到什么是仁慈为怀、什么是长者风范。1981年初,我和宋小清结婚。在全椒县姜县长的帮助下,全椒县农业局答应发一年工资,将宋小清借调到科大图书馆工作。当 年10月下旬,科大人事处宋天顺处长直言相告,我的一批硕士研究生毕业后留校工作的同学,一时都难以解决两地分居问题,更不用说我爱人的调动了。尽管心理上有所准备,但冷酷的事实仍让我感到心寒。正值此时,我在科大教一楼南面的路上遇到了杨先生,便向他老人家叙述了面临的困境。原以为先生也只能安慰几句,没想到他老人家沉思片刻后,明确指出,宋小清不能回全椒,一旦回去,再想调动,就难上加难了。我极为感动,但还是诉出了担忧,即全椒那里将停发宋小清的工资,仅靠我的微薄收入,确难以维持生计。杨先生不假思索地说,那不要紧,让合肥联大发工资。一股暖流直涌心田,那种喜从天降的感受和发自内心的感激,至今铭记在我的心中。合肥联合大学发了两个月工资后,我们夫妇两人多少感到有些名不正而情不顺。于是,又恳请杨先生将宋小清直接借调到合肥联大,杨老欣然应允。从此,宋小清便与合肥联大图书馆结下了不解之缘,从筹建到初具规模,从临时馆舍到新馆开放,几乎倾注了她的全部心血。如今,合肥学院(2003年,由合肥联合大学、合肥教育学院等三校组建而成)图书馆环境幽雅、管理有方,在省内同类学校中已小有名气,应该说,这与宋小清的敬业密切相关,而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宋小清对杨先生关爱、提携之恩的报答。大约在1982年4月间,我岳父大人出差北京时,拜访了夏鼐先生,请夏先生为宋小清写了一封推荐信。之所以请夏鼐先生帮忙,除岳父与夏先生是同乡好友外,还因为杨先生和我“闲谈”时,曾提及夏先生是他十余年的友邻,两家关系十分亲密。杨先生收到推荐信后,高兴地对我说,现在,宋小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兼考古所所长夏鼐院士向我推荐的,与你王昌燧无关,她可以正式调入合肥联大了。夫妻分居问题的顺利解决,使我再次认识到,前辈长者的关爱和提携,对个人的成长和发展,是多么重要!
1986年,我开始从事科技考古研究。在漫长的学术生涯中,几乎每前进一步,都离不开前辈学者的鼓励和提携。这中间,杨承宗先生的关爱,同样使我受益终生。1987年的某一天,杨先生和我“闲谈”,当讲到了他与仇士华、蔡莲珍夫妇的深远渊源时,我便乘机请杨先生为我介绍仇、蔡两位先生,先生当即应允,不仅为我写了推荐信,还热情地建议我请项志遴教授推荐。经两位先生引见,我结识了仇士华、蔡莲珍两位先生。近二十年来,学术业务上,仇、蔡两位先生给予我全面的指点和提携,待人接物上,给予我真诚的帮助和友谊。无论我的处境顺利与否,也无论我们之间的学术观点是否一致,他们总是给予我鼓励、支持和鞭策,甚至在意见相左时,也能宽容我“无礼”的顶撞。我深深地认识到,正是两位先生的赏识和关爱,使我能忝立于科技考古专家的行列,而归根结底,还是缘自杨先生的恩泽。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无疑是中华民族的美德。然而,如前所述,前辈长者对我的恩泽,同辈友人对我的襄助,多得难以计数。若按基督山伯爵的报恩方式,对我来说,实难做到,况且,即便可以做到,恐怕也会亵渎了前辈长者和同辈友人的诚意。长期以来,何以“报恩”?我对此百思不得其解。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地位的变更,自己帮助、提携后人的机会也逐渐增多起来。慢慢地,我体味到,关爱、提携后人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美德,这里无“报答”可言。如果一定要讲“报答”,或许是,当发现对别人的帮助起了作用,使之摆脱了困境,甚至成材时的一种尽了责任的感受。这是将心比心而产生的认识,但这绝不是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在现实生活中已无意义,相反,我们应该提倡这种“报恩”思想。即便不能“涌泉相报”,至少应牢牢记住前辈长者的恩泽和同辈友人的友情。现在社会上,个别人无视别人的帮助和友情,常常对别人的一百个帮助无动于衷,认为这种帮助理所当然,或装傻充愣,或认为助人者是白痴,然而,倘若对他一次“不好”,即未能满足其不合理的奢望,他也将记你,甚至恨你一辈子。与此同时,“恩将仇报”者也绝非偶然。毫无疑问,我们应该鄙视此类“小人”,而应以杨承宗先生为表率,继承、发扬华夏文化中的博爱精神,不断关爱、提携后人,使这一美德代代相传。
我以为,能够认识这一点,更使我受益终生。
(原载:《杨承宗教授九十五华诞纪念文集》P96-97,安徽大学出版社出版,2006年)
(图片来自另一篇文章:《杨承宗:“我一生只做了两件事”》,作者:蒋家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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