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想快乐生前的告别仪式

设想快乐生前的告别仪式

最近2个月,大学群里传来噩耗,我的2位大班同学刚刚过60岁逝世,他们都是当年的全优生,现在称为学霸,比我业务强,且年轻我7岁,主任医生级别。还有俺年级学生会主席,当年江西高校100米冠军也病故。这几天海外文学城网站又爆出【美国西北讲座教授吴瑛的意外去世】,令我震惊!才享年61岁,非常惋惜。

我入读江医前,曾经在江医附属医院外科病房工作数年,听惯了亡者至亲挚爱的哭声,那是人间诉说情感最悲恸的歌谣。由此,我从年轻时,几乎理所当然的觉得,葬礼毫无必要,人走了,人死了,尘归尘土归土,潇洒而行便可以,毋需任何仪式来劳顿和搅扰生者。其实一个人离开人世,葬礼什么的排场是不重要的,所有安排都只是为了安慰活着的人。

22年前,我曾经在北美大学写了3篇文章,档次低,只能定位为,在实验室打工晃荡3年?对于资质非常平庸的我,我仰慕那些拿到OFFER,能做学术老板的成功者,视他们为稀有物种。进入实验室搞科学?我不知天高地厚,犹如小县城的学生报考清华北大985双一流,牛津剑桥哈佛斯坦福等名校的落榜生,闹了个大笑话。

幸好,那个时候,我在打工之余,在科研大楼,或在大超市遇见同命相连的国内来的落榜生—--老博士,超龄博士后,大家嘻嘻哈哈都显得无所谓了,喂,哪儿食品在ON SALE, 哪儿有鱼钓,落榜生一多了,大家反而谁都不难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实验数据结果,无论好坏,总得把日子开开心心地过好。

任何人于60岁以后已经身处“死亡区”范围,不一定明天会死,意外和死亡不知道哪一个先来,但如果明天突然死去,谁也不必过于感到意外。但对于自己的至亲,认识并有过影响的朋友,死亡难免有特别的哀伤的重量,特别缅怀的感触。

吴教授英年早逝,引起网上热议。2024年7月27日,华人生物学家在贵阳举行的国际生命科学会议期间,袁钧瑛教授主持对吴瑛教授的追思会,14位华人生物学家发言。

最后,我想“八卦”,据说,吴瑛奋力抗癌,她是科学圣徒,她素常随意,洒脱幽默。我臆想,她本应该亲自筹备了一场“快乐生前告别式”,广邀科学界朋友和过去的学生弟子,撰写悼文和发表演讲,写出说出对她的生平评价,和怀念感情。会场上,摆满鲜花,她一身白衣,以“活死人“的身份笑着面对亲友。最后,却仍忍不住哭了,但是,那是感动和不舍得的眼泪,远远超过悲伤。

记住”千古艰难唯一死“。且让死亡以自然快乐的方式降临,无谓张扬,不必做作,沉静步入长夜,那便算了。我知道,地球是我客居之地,我的美好家乡在基督永恒的新天新地。

2024年,8月4日于大多伦多

憨大头 发表评论于
33年前,在改革开放的前沿广东教基础医学。一位农村来的学生说,他的叔叔伯伯在东莞中山发达了...,他说,“我的理想就是金钱美女”。马列教研室一位老师对他说,应该是,“事业和爱情”。一句话就看你怎么说,出国回国也是如此。
憨大头 发表评论于
我做博士后时,实验长时间没有苗头,给导师发邮件:我屡战屡败。导师回复:你屡败屡战。还是导师历害。将负能量转化为正能量。结果,我实验开始顺利了,屡战屡胜,发了一篇文章。学术就是:屡战屡败、或是屡败屡战,到屡战屡胜的循环。谢谢我们的伟大语言艺术,博大精深。
油翁 发表评论于
很喜欢憨大头写的这篇文章,幽默中带着对生死的思考。文字间透露着对人生的认知和对逝者的尊重,读后让人不仅感动,还能引起共鸣。希望憨大头继续写出这样有深度又有趣味的文章,让读者受益。
宏扬道德 发表评论于
谢谢好文章。
“我知道,地球是我客居之地,我的美好家乡在基督永恒的新天新地”, 阿们!
曾参加过很多追思仪式,每次都与离世的弟兄姐妹的家人一同悲伤,一同感恩,也让人深思,该怎样度过人生的每一天。
清漪园 发表评论于
您还活着,而且是开心快乐地活着,您就不是落榜生,不必仰慕任何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