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历史数千年有记载的历史中,英雄豪杰辈出,他们的故事被千古传颂。在这些故事中,刘邦、项羽的楚汉相争被人们津津乐道,楚霸王乌江边上最后的一剑,令人惋惜。
其实2000多年后的国共相争,丝毫不亚于当年的楚汉之争。不同的是,蒋委员长不但没自杀,而且活得有滋有味,地盘虽小了很多,但照样称孤道寡,直到毛去世的前一年清明节才离开人世。
委员长在同一时代的政治家中无疑是出类拔萃的,除了败于毛外,纵横天下几十年,鲜有对手。他一生中韧性极强,能屈能伸,几次下野,又几次复出,能率领全体国人经过八年抗战,最后战胜强敌日本,功彪史册。
谁曾想,战胜日本后仅四年,国军大败,委员长就退守台湾,从此再未回过大陆。
对于自己的大败,委员长痛心疾首,进行了大量反思。委员长对于 1949 年失败的检讨,分别见于演讲、文告、函电、日记等著述中,以下资料就是他的心得。
1.军事方面
军事方面,委员长认为大陆失败的原因很多,而主要的原因是由于军事的崩溃。军事之所以崩溃,是由于军事上的制度没有能健全的建立起来。委员长十分强调制度的重要,特别是军事制度,包括军中之人事制度、卫生制度、经济制度、军需制度、监察制度、政工制度、教育训练等。他表示:“我们要建国建军,就必先建立制度,制度不能建立,国家就无法长治久安,即使侥倖获致一时的胜利,结果还是失败的。”他在 1949 年1 月 21 日下野当周日记中记道:“此次失败之最大原因,乃在于新制度未能成熟与确立,而旧制度先已放弃崩溃。在此新旧交接紧要危急之一刻,而所恃以建国救民之基本条件,完全失去,是无异失去其灵魂,焉得不为之失败?今后建国建军,以确立制度为最重要。”50年10 月革命实践研究院成立后,他在对革命实践研究院第一期学员的讲话中,明确指出:“本来照我们总理建国大纲的规定,由训政到宪政必须经过一定的程序,我们也明知训政的程序没有完成,明知人民的智识还没有达到实行民主政治的程度,但因为内外的环境关系与时代的要求,不能不提早结束训政实行宪政,这一来就使得训政时期一切旧的制度完全破坏,而宪政时期新的制度并没有建立。简单的说,就是新的制度还未曾建立,而旧的制度早已崩溃,所以在政治上形成这样混乱脱节的现象,这是我们政策的失败,以致整个政治濒于崩溃。”
委员长同样也注意到战略、战术与军事失败的关系,认为战略、战术的错误是“军事失败的近因”。他说:“我们政府误信马歇尔的调处,将最精良的国军开到东北,以致内地空虚,各战场都感到兵力单薄。战略上一经犯了错误,那在战术上是无法补救的。何况我们一般将领对于战术又毫无修养,对于剿匪战术又未能深切的研究,如此,当然失败得更快!”
2.组织方面
委员长认为失败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组织不健全。所谓组织,不仅是指军事组织,其他党务、政治、社会等各种组织都包含在内。他表示曾经估计无论中共如何顽强,在三年之内,绝不能消灭国军,但是不到一年,大陆上的军队几乎彻底消灭,“这是谁也料不到的”。他认为“这完全由于我们的党务、政治、社会、军事各种组织都不健全,共匪看透?我们各种弱点的所在,于是採行他政治军事各种渗透的战术,……打进到我们的组织内部,使我们本身无端惊扰,自行崩溃。我们这次失败实在就是我们本身自己崩溃,而决不是被什么敌人打败的”。他承认领导无方,督帅不严,对于失败应该负重大的责任。但是同志之间,离心离德,自私自利,不肯协力互助,团结奋斗,对于领袖的命令,阳奉阴违,不能彻底实行,对于领袖的信仰,表里不一,几乎无足轻重,这才是失败的根本原因,亦就是革命的致命伤”。他要求同志痛定思痛,深切反省,“今后要想消灭共匪,驱逐俄帝,唯一的要诀,就在于充实组织,加强团结。只有组织才能够结合群众,只有团结才能够产生力量”。
3.党务方面
党务方面,委员长指出中国国民党内部的派系倾轧、党员党德沦丧、违反总理遗教等是造成大陆军事惨败的原因。他说:“这次大陆反共军事悲惨的失败,并不是共匪有什么强大的力量,足够打败我们国民革命军,完全是领导国民革命的本党,组织瓦解,纪纲废弛,精神衰落,藩篱尽撤之所招致。而所谓党内派系倾轧、党员党德沦丧、违反总理遗教的根本,就是党员在精神上丧失?他对本党革命的自信心”。他认为“经济、政治、军事之所以失败的最基本原因,乃是自抗战胜利之后,我们一般党员,尤其是文武干部,精神上与心理上乃至一切行动生活上都忘了革命,忘了主义,一言以蔽之,就是在精神上根本已解除了武装。……物必自腐而后虫生,因此无论在政府、社会、学校、军队各阶层,以至举国上下,就散布了共匪的毒素,都要把国父所定的一切制度与革命方略,加以彻底推翻。因此要进?中国国民党的彻底改造,摆脱派系倾轧的漩涡,涤除人事纠纷的积习,重整革命组织,恢复革命精神”。
此外,他对于行宪之初诸种选举,如国民大会代表、副总统、立法院正副院长等选举过程中的乱象,亦有深刻感触,认为党在这个问题上办理不得法,在旧制度刚废、新制度未立,青黄不接时候,党员没有组织,党务没有指挥能力,亦是造成大陆失败的主因,谓:“本党过去失败的主因,就是我们实施还政与民的时候,旧的制度刚废,新的制度未立,青黄不接,一切陷于崩溃脱节的现象,以致为共匪所乘。而其所以如此,穷原究委,又是我们选举失败所致。本党前年办理选举,事前既没有准备,临时又没有方法;党员既没有组织,党务又没有指挥能力。以致整个社会,乱做一团,将本党五十年革命奋斗的光荣历史在内外交迫之下毁于一旦,这是很痛心的一件事!”
4.教育方面
除了军事、党务之外,委员长关注的另一个问题是教育。他先将教育分为军事教育与学校教育两个方面进行检讨,对于军事教育,表示“军事教育的失败,才会到?过去这样的地步。军事教育失败的原因在于:第一,不注重民族的文化教育,尤其不重视本国的历史地理,所以教出来的学生,没有深刻的国家民族观念,因而没有自信心与自立心;第二,不注重军事科学的教育,对于时间空间的观念,不正确,不实在;第三,不注重军事哲学的教育,因此表现于军事行动上的就是无精神、无中心、无目的、无把握的心理;表现于军人本身的,就是无责任、无志气、无思想、无廉耻的丑态;所以其所作所为、所想所念的,一切都陷于被动与消极的地位;第四,不注重军事艺术的教育,因而各种技术不熟练、不精确,一般官兵无勇气、无信心”。除了军事教育失败外,学校教育也是失败的,他说:“我们在大陆上失败最大的症结,就是在学校教育,……沉痛的说,当时在学的青年和教授们,几乎大半都做了共匪的外围,成为共匪的工具了。国家的青年教育,弄到这样的地步,那国家焉得而不危亡呢?整个教育的失败,是大陆惨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