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急就章（49）

東清鐵路的修建開啓了列強以鐵路加銀行財團征服滿清的時代。看見俄國的傍樣，列強立即掀起了熾烈的搶修鐵路熱潮。首先我要把前文提到的比利時財團説一下，它實際上是俄法團夥中的一員，雖然大多數的情況下它是藏在俄法集團的後面，但也常常不甘寂寞而爭搶著分食。比利時財團本身也是由好幾個團體所組成。第一個是“中國鐵路硏究協會”，它在光緒二十四年獲得京漢鐵路的利權，又在光緒二十六年得到了粤漢鐵路的利權；其次是“中國鐵路軌道公司”，它成立於光緒二十六年，在光緒二十九年拿到了汴洛鐵路的利權，在民國元年拿到了海蘭鐵路的利權，海蘭鐵路現稱隴海鐵路；第三個是“比利時協會”，在民國二年拿到了同成鐵路的利權，同成鐵路現稱寶成鐵路。比利時乃歐洲列強中之小國，但卻獲得了如此多且大的鐵路利權，不得不使人生疑。更令人奇怪的是，不管是官方還是民間所談論的滿清被辱之史中，比利时竟然沒有什麽地位，很多國人竟不知在瓜分華夏的運作中還有個比利時。這个問題因與關東幹連不大因此不作更深入的探究。在我翻查華夏近現代的歷史資料中，類似的情况多有出現，爲什麽總有些事實與官方所述不相一致，是我太注重細節了，還是這是某些人的有意爲之？亦或是歷史就是這樣的寫法？百思千猜，多有疑慮。

俄國與滿清簽定密約，别的事情可以瞞住，但修鐵路的事是瞞不住的，根據“門户開放、機會均等”的約定，自然滿清又得允許别的財團有均等之機會，這要是談的話那又會牵涉出太多的綫頭。咱們就把它放下，單單談一下對“密約”這個事情的疑問。歷史上在與滿清有關的國際條約中有密約這個詞的時候很多都涉及俄國、日本、蒙古及朝鮮，比如在與滿清訂立密約之前，俄國爲了攫取在朝鮮的利益，曾兩次和朝鮮的親俄貴族勢力集團簽下密約，以求得排斥和打擊滿清及日本國；俄國與日本在日俄戰爭之前本有兩個公開的協定，但在暗地裏卻有四個密約；不僅沙俄喜歡密約，就是其繼承者前蘇聯也仍然喜歡密約，例如雅爾塔協定就被稱作《雅爾塔密約》，在這個密約中前蘇聯可以在關東取得不少的利權。爲什麽俄國及蘇聯都喜歡簽訂密約？這與沙俄在歐洲並非先進國家，本身實力不足但胃口奇大是否有關？蘇聯秉承沙俄的基因所以行事不離其宗也不難理解。就象中華民國、中華人民共和國雖然各有外貌，表象上看它們確實推翻了滿清，可只是取而代之而已，底子裏並未脱離滿清的基因，從歷史進程而言，不管怎樣吹得天花亂墜，亦僅是唐、宋、元、明、清之延續。

滿清時在華夏修建鐵路，設計、資金、物質、材料、機械等等都是來源於外國，但真正幹活去實地修建的苦力卻都是漢人。當時在世界範圍内不管是歐洲還是美洲，修鐵路的歷史都離不開漢人苦力這個題目，現在稱這些爲華人、華工或中國人，實際上當時他們通用的稱呼是“猪仔”，這個稱呼一直到上世紀八十年代仍是如此，那是白紙黑字印上去的。不信？如果你手頭有文革和改開初期的近代史讀物，打開一看就清楚了。

在晚清猪仔出現之前，漢人就開始出“國”了，明朝時就有，那時他們有的還回來充任“倭寇”。當歐洲列強殖民東南亞時華夏南方的漢人隨之散遍菲律賓、馬來、印尼，可以説這些早期出國的漢人是歐洲列強征服東南亞的特别幚手。他們或自己或幚助洋人在那裏組成公司進行采金、農墾、捕魚、放牧、種菜、種茶、伐木、造屋、造船和築路等一切可以做的工作，爲殖民者在當地的統治做出不小的貢獻。或者可以説他們本身亦是當地的殖民者。而且他們中的一部分曾非常積極地“報效”祖國，把鴉片運送到祖籍地的每一處港口，如果沒有他們如此地努力，我不知道鴉片是否在清末還能否成爲個牵涉民族大業和國脈的問題。因爲當洋人的大船運送鴉片到來時，並不進入滿清海港碼頭，而是停留在海上，特别是當滿清朝廷禁煙之時，更是如此。洋人旣使能把鴉片運到港口，他們亦無力去做批發。把鴉片從大船上運進來掃遍從南到北所有港口的主要就是這些出國又返回來報效的漢人和遍處華夏大地的各類漢族商人，他們輕車熟路、知道如何打通關節，明白滿清官場上下的路數。當然還有很大一部分漢人在東南亞，特别是今天的印尼、爪哇地區創造過很高的經濟成就，也組成了華人社區。可惜的是華人在政治、經濟方面的出色得到的卻是印尼和殖民者官民的多次大屠殺，我指的不是今天，而是在滿清時期就有的，比如乾隆五年的雅加逹的紅溪大屠殺，據估計當時有十萬漢人被殺。在東南亞還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屠殺華人的事件，從幾十人的一個小社區，至數萬到百萬的涉及幾個國家的大範圍屠殺。把這些籠統地都歸结到是漢人的政治和經濟上的成功所致，似乎有些説不過去，这裏面一定有很多尙未被人披露的内幕。從另一個角度去看，不管多少漢人，幾個、幾十個以至數十萬，旣使已經組成了社區，但一提到屠殺都是被殺多少，從未有文字記載在反抗屠殺中這些漢人除了被殺外曾有過何種自衞的行動。這個世界上同類的現象很多，比如二戰時德國和前蘇聯對待猶太人。這個題目好象没有多少人去研究或是研究的成果我沒看到，不知道其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