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饥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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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七十年代后出生的国人应很少人有饥馑的亲身体会,这样说似乎武断,因为三两天挨饿是有可能的,而我说的却是连年累月的。

在记忆中应是1961年到1963年间的事。选两件说说:

那应是1961年的事了。每天母亲只给我们兄弟每人4両的米度日,已经是超配给了(按定量应是每个儿童有每月10斤,母亲是把自己的匀给我们。她在饭店工作,偶仍能吃点残菜,故而长期患上水肿病)。4両的米也只能煮稀饭分两顿来吃。我是听说煮的时候加点碱水能把米发泡得更大,谁知道加了以后连进食都不可能,所以将稀饭带到河边拼命的洗刷,到头来洗来洗去都喂了鱼。因为吃了有碱水的稀饭,半夜肚子疼到连胃水都吐个干净,后来落了胃溃疡的病根。

另外一件是那年就忘了,也是那几年间的事。母亲要我和一个弟弟到广州取粮票,舅父在广州是七级电工,上门求他的人多,略有余粮。第二天舅妈给我10斤粮票和钱,让我中午和晚饭自己煮。我是一下子煮了四份之一,和弟弟两人在一顿中吃个清光。这事传到广州另一个舅舅去了,所以我过访时舅妈是先问我们能吃多少碗饭才敢下米。

1965年后就没有挨过饿,去农村当知青,还可以用番薯顶饿。

今年看洪水之猛,也确实担心粮食大幅减产,也看到有人在其它网站写的文章提醒大饥年的到来。不过短期间缺粮的胆心会有点多余,据称在8月份前受影响的有4000多万亩,算上瞒报(假如有),与18亿红线的距离有点远,再加上前些年大量进口的储备粮,不至于影响到市场的供应。

1960年开始的三年困难时期(据一些资料称,部份省份在1959年已经开始到发明树皮的吃法了),是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会清楚,否则当年也不至于连县委书记都被邀请到北京开7000人大会了(详情看张素华写的“变局 - 七千人大会始末”:中国青年出版社,2006年8月1日)。该会从1962年1月11日到2月7日才结束,前后2 7天,比现在的“人大”时间还长,要解决的就是吃饭的问题。此次会议后毛泽东退居二线,刘少奇当上国家主席。

会议前后,科学院的专家们也专门研究各式各样的度饥方案,部份地区的饭店也出笼了如“水浮莲糕点”之类的应市。至于后来的“忆苦思甜”多是那个年代的产品,例如粗米糠团之类的。

历朝历代每逢饥年是开仓放粮来让人们度过危机。

日前翻澳洲旧的华人报纸有这幺一段:

“闻昨两月仁善堂绅董访求不饥良方,刊刻贴送。称言此方屡试屡验,慎勿轻视,用以济人。谨录其方如左:糯米三斤﹑黑芝麻三斤,以上两味用镬炒香磨粉,再用红枣三斤,蒸去皮核。用沙糖捣匀,印成饼样。每个重五钱。每日用滚水送饼一个可保不饥。切勿多食,云云。广传两省,功莫大焉”( “赈饥良方”,爱国报,1908年8月26日第2页)。



余生也晚,该方似乎也没有流传下来,故饥馑如故。

不过这个方子在1961年到1963年也行不通。糯米是配给类的,能不能买到是个问题;黑芝麻三斤更是个难题,除非是自家种有且是私藏。红枣三斤恐怕连走后门都买不到。这样的方子只能靠政府了。

材料共九斤,减去损耗应有八斤左右,大约可制260个饼,一家三口天天食饼,真有功效的话可挨过近三个月。当年的大富人家应有这个本钱,就算功效不足,起码也能骗骗上门求赈的人。

这个方子对今天欲穷游的可能有效,甚而对想瘦身求美的女士们也不妨一试。反正方法简单易为,按量酌减来做以备不时之需。但先此声明,该方为前人所说,如有副作用,与本人无关。当然这有点过虑,四种材料均有各种功效,防的是“切勿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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