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生病了,发热、喉咙痛、浑身酸痛无力。手机打密码居然手抖的打了几次才打对了。
病怏怏的躺了一天,晚上睡不着了。看书、联想:
我妈刚去世的头几年,她几乎没有来过我的梦里;而我爸离世才半年,我已梦见他好多次,有几次是连续几个晚上他都入我梦。在读一篇文章,讲上海三十多家纺织厂逐渐退出历史舞台,曾在里面工作了一辈子的工人,面对厂房已荡然无存的空地,心里那份凄凉、惆怅和无奈:“她驻足,回头,眼泪挤眼一下子冒了出来。”(《城市地图》,金宇澄编,2002,文汇出版社)我爸也几乎是一辈子献给了纺织机械厂,曾高度参与建设、发展和见证了它最辉煌的时期,也目睹了它最后渐渐凋零、分解和消失的过程。我忽然一下子理解了(我自认为)他对于我曾极力反对无果、坚持把我家曾经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宅子卖了的心情。我一直觉得他不理解或不在乎我对它的感情,一直是我的心结。其实他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我何尝曾经试图去了解、理解和体会他对于自己奉献了一辈子的事业在历史进程中消失了的那份无法承受的情感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