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大革命

“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就是好，就是好呀就是好就是好”後邊怎麽唱不記得了。再好的記憶也有不記得了的時候。聼到這蠻橫雷歌，提起文化大革命，會想起什麽？腦門感覺疼嗎？多巴胺是什麽東西？耳朵有什麽反應？會不會想起“會説話的石頭”？還是無數的噩夢？

日湍急。從一九六六年六月一日人民日報的社論《橫掃一切牛鬼蛇神》起算，文革到現在是整整五十八年了。中國耄也死了四十八年了。那首歌我還有沒有全忘記：“到處都有你的聲音，到處都有你的光輝”。耄的音容笑貌，不長鬍子，心狠手辣，狗屁語錄是不是還在很多人的心裏？

文革是耄最後的掙扎，”臉都不要了“，自己坦承自己就是秦始皇，是“和尚打傘，無法無天”。秦始皇不知道他爸是誰。耄不光是秦始皇還是大流氓，學的是漢高祖劉邦，劉邦怎麽出生的？《史記》司馬遷在《高祖本紀》裏云：“母曰劉媼。其先劉媼嘗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太公往視，則見蛟龍與其上。已而有身，遂產高祖”。劉邦的綠帽爹也無所謂，日後隨兒榮華富貴。耄好像沒等到一九四九。

新中國不靠譜，也沒譜。文革裏我上中學，黨屎學得可好了。“十月革命一炮聲”，“霹靂一聲震天響”。響叮咚，叮咚響，耄還真不是吹得，十次路綫鬥爭十全勝。天才流氓戰略家，絕世騙家山大王。“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這“新”字用得多好？“二杆子（槍杆子，筆桿子）”打天下，治天下。耄比洪秀全，李自成强太多了。

耄在新中國以後行騙天下，新中國大典那會，中國還假模假式地有些民主。這以後耄一年一個新花樣，一年一個新運動，有步驟，有謀略，有比例地閙歡歡，直到文革把自己鬧死完事。新中國人苦呀苦。

文革后，耄死後，黨還是原來的黨，打死也不正經八百地修一座文化大革命博物館。我沒去過耄的停尸堂；中國人民，不怎麽長記性，黨叫控訴就控訴，黨叫向前就向前。厲害黨。厲害在何處？我不清楚。我有不少在國内的小時朋友都混成了高幹。每回我想問問，都問出個睥睨。

文革是什麽？兩種説法:一説“十年浩劫”；浩劫了大中國，但浩劫者嘛事沒有。另一說是“艱辛探索”。探索神魔？探索出了什麽結果。我不是政治家，也不是歷史學者，倒是看過《中國通史演繹》。我好奇。

我覺得文化大革命破害最大的是中國人的人性。文革后給小孩喝的牛奶裏添加三氯氰胺是哪年的事？今年頻繁無差別殺人。把車開得飛快從人群裏壓過去，鮮血崩飛，頭顱破碎，骨裂筋歪，男哭女叫，疼不疼？這殺人者的念頭是從哪裏來的？是天生的嗎，不是。是讀書學習學來的嗎？

文革展示了多少人性之惡？我當年是小孩，眼睛純真，那些看見過的事情，直到現在想起都是噩夢連連。早年讀過些魯迅。魯說“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淋漓的鮮血”，“最痛苦的是噩夢過後，無路可走”。中國現在的農民工和普通城裏的工人的生活是什麽樣子“。

六年前我回國，專門請我當年（一九七五年）做工時的師兄吃了頓飯。得知他二十多年前聼黨話，買斷工齡，當時得了三萬多耄幣。現在人到七十還在開出租。每天起五更睡半夜，拉不着客，日子就很難過。日子，過日子，活一天就得過一天。

文化大革命，來無蹤，去無影，耄死鄧來，”于無聲処“，好個了斷，”團結一心向前看“，八九六四見手段。中國連人性都沒有好好修復，就忙乎白貓黑貓抓老鼠，做老鼠。抓住老鼠的是好貓，不被捉住的老鼠是好老鼠。

文化大革命，耄把”說一套，做一套“，不吃那一套，自己有一套發揚得淋漓盡致。看看現在的中國官員，從喜進平順著往下看。有誰不是兩面人？法學博士，小學文化。當然在新中國當元首，小學文化足夠了。”制度優勢元首“要文化做什麽？學認字幹什麽？學説英語幹什麽？丟人怕什麽，丟人多了就不怕了。感覺不丟人就不丟人了。丟的是中國人的人。

文化大革命，慾説還休。過幾天是我爸去世四十年的忌日。文化大革命期間，整天在家管我。他自己整天不想活，嘴裏念叨：狗嘶地，這是個傻子社會嘛？吃莫得吃的，耍莫得耍的。一九七一年他老人家自殺，我撬開鐵欄翻窗進房揹起他奔醫院，洗腸，割喉搶救了整整七天七夜。累得我都快歇菜，我見識了生命的頑强。什麽是爸？就是把我帶到這個世界笑哈哈的那個男人。人生還是要有人叫自己”爸“。

文化大革命？好像就是喔中國的瓜慫元首説的：”你有什麽話説？“。一個人大約會活多少嵗？歲歲年年，年年嵗嵗。革命改革再改革，新中國七十五年一直在閙騰神魔？我們這一生，見得多。我也許再囘不到中國去了，好像也不想再回去了。父母已死家變無。祈福中國。

11、22、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