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溪山庄—225—守望者的世界

守望者的世界  



雪落无声。一夜之间,鸽溪换了模样。

雪不算大,但让花园成了别样世界。十一月就落这样的雪,在英国算是很早了。此时尚属晚秋,这场雪却正好落在将至的小雪节气,或许便可认为入冬了。

妹子几天前就说,鸽溪要下雪了,让我注意保暖。鬼知道她在中国,是怎么掐算出来的。







因为落雪,河谷的景色也成了鸽溪的风景。

暖衣,奶茶,相机,长靴。我走进花园时,雪便开始融化。树上的积雪不时掉落。一起落下的还有一些树叶。橡树和大枫树的树叶将尽。院落的大部分花草也都枯败了。

雪中的花园或许美丽,但也有些遗憾。蒲苇丛压满了雪,一些花序折断了。我很无奈。如果没有这场雪,蒲苇的花序是可招摇进新年的。







断翼的大雁在岸边吃着露出的青草,看到我走进花园,抬头望了一下,便又继续觅食。

雪地上有很多野兔的脚印,但野兔毫无踪影。我的足迹也在花园延伸着。

相比院落的洁白,此时的湖水仿佛成了黑色。湖面很静。湖边的雪地上,可以看到很多水鸡的足迹,却看不到黑水鸡的身影。苍鹭不知何时来过了。湖岸能看到一些苍鹭的脚印。

我在雪地上走着,看着覆雪的花园和河谷,在想着有驯鹿的童话世界。

圣诞节不远了。







院落的大树落满了雪,不时有雪从树上滑落。我仰头看着。没有阳光,我看不到空气中弥散闪亮的雪晶。

沉沉的天空下,覆雪的河谷是寂静的。此时没有鸟鸣,就连林鸽也仿佛消失了。

我站在水边,看着黑黑的湖水,在想着,如果丝黛拉能在身边该有多好。

丝黛拉喜欢雪。每逢下雪,她便会在雪地边跑边打滚儿,开心得像个孩子。那时的我也会这样想,如果自己能有一两个孩子,一起滚滚雪球堆堆雪人,会是怎样?

我走上小山,站在丝黛拉的坟前,默默地看着。

我在想像她的身影,和她在雪地开心的样子。。。







当人陷入回忆的时候,是会忘神的。浮生若梦,谁知吾情。情感是很难描述的深在。这个世界上,又是什么会让人在自己的世界里徘徊,成为守望者?

或许失去的,大概都是不了情。人生可以有很多心愿,只是天遥地远,时空交错,总有太多的错过。而我,心又不甘。

秋落迁思叶,烟雨奈何船。无论人生怎样幸运或悲怆,奈何桥上的相遇,只能是相视而过吧。







我站在山上,看着覆雪的花园,也在回望着。这里曾有春花夏叶,我却无法用那时的色彩去感受此时的冷雪。

我想,人生最大的困惑往往是看懂自己。惑于心困于情,人生的迷茫不过如此,于是世间才有这么多情感的故事。

我看到,无论人间怎样多情,用情感表达的人间温度,都在展现着世界的冷暖。之时之境,此情此景,我在体会着这些时光带来的感受。

这或许是一种轮回吧。只是这轮回,仿佛只有四季。







天地有序,万物归合。落雪的日子或许是美的,但对大多数生灵,白雪皑皑的世界终是劫。此时的大地隐去了食物,河谷的生灵也成了守望者。

我走到湖边,清理出一小片草坪,再撒上些谷物,让伤雁、黑水鸡和其它鸟儿来此采食。

人间的疾苦我无法左右,但我希望此时能让鸽溪生灵,把日子过得轻松一些。

想到此处,我便有些沉默了。我可以心向大地,却无法回望自己的生活。







人间不平,但世界是公平的。无论怎样抱怨,也无论自己在经历怎样的生活,大自然有着自我守则。

因为雪,白山黑水之间的世界仿佛变得简单了。简单的世界时光也仿佛停滞,也让守望者有了一份眷恋,重归梦想。

记得久前曾在新浪的博客里写过一篇文字——《守望的味道》。博文的配图也是冬雪。那时我刚买下鸽溪的旧屋,不曾想象我会有这样的水塘和花园。

博文随着博客消失了。而我,却有了文字里守望的花园和水塘。







这或许也是一份注定吧。能把梦境化作现实的人,一定都是守望者。守心才能守望,这些也都属于执著者。而执著是病,却是难医的。

当情感化作心愿,世界便在心愿中打开了。

无需倾述,也无需遮掩,梦境的世界是飘幻的。如同这初雪,无意间羽化了鸽河河谷和鸽溪的花园。

当寂静成为语言,世界是安然的。

这也是守望者的世界,或雨或雪,平静,如禅。







感谢!

(以下为旧文粘贴,曾发于新浪博客)

守望的味道

很久了,想写下这样的文字,也想把这般的字,写进想看到这些字的人的心里。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需知道你是谁。但如果你也在每个夜晚如我这般守望着,不如随着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去打开那扇守望的窗或门,虽无人会看到,却多少会伸展一下抑束的心,捡拾一点落去的魂。

曾用抑扬的文字,对着花草,倾吐着连自己也说不明的话语;也曾用徐缓的语言,对着飞鸟,描绘着连自己也说不清的风景。那时候,繁锦竞妍,艳羽飘摇,却没有生命去留心,去听懂我。

此时,他们都随着季节和时代匆匆而去,不再回望。再次复宁的世界,却安知一份守望的辛苦,为何,为谁。。。

文字终是有限的,很多愿望和感觉都无法用文字述说。每个守望的夜都是寂静的。思绪,也总在把持着夜航的船,只载着自己,在无边的记忆里划开浅浅的水痕。

很早就发现,只要有一丝能绕心相伴的清音,寂静是会流动的。长久以来,点滴在指间的思绪都渐渐汇聚着,积成了泉,然后随着这音韵流成了溪水,真实进一种感动。

我在想,既然如溪,此时何不去掬些流去的水,去化作一些字,记录一下这总在消散的波纹。

月色荷塘的优雅终不属于我,我也不必为自己的粗糙抹进这般细腻。说不必,却终不是心底完全的愿望。药的山水都有一份苦涩,疗的也都是一份苦涩。那些跌宕在过去的事,那些起伏在心底的愿,不知为何,总会被这细碎如泥的夜色,封住许多不见底的隙缝。

我知道,守望者之间都隔着一片水塘,尽管看不到对方的岸,任何的萌动,都会让彼此看到一丝涟漪。很多游鱼,些许鹭鸟,点点纹纹,落落停停,和守望者相伴着,让每一天的生活,都若有所思。

现在冬深了,那片水塘依旧不去封冻。

在这样的夜,连窗外的月,也是有波纹的。我想,在沉沉的冬夜,既然无法静听花开,那就去听落雪的声音,用些女人的心思,缠绵一些想缠绵的事。

我想起那夜,一家人坐进歌台,为一份欢聚,也为一份离别。我从不唱歌,也不喜欢在这震耳的地方,听各式的脖子发出的种种声音。但坐得久了,便自然知道,唱歌的人,都在用别人的歌半涂着自己的心思。我想,家里的每个人都有一番故事,更何况街上那些急急缓缓的人。就在那时,我收到一封短信,来自那位极少见面的人,让我的妹子去点一首《Take Me to Your Heart》。妹子在歌单里寻了许久,却未找到。其实,那首彼此不需唱出的歌,早已入心。

冬夜总是漫长的。无论这长长的夜有无歌声,人所守望的,终是一首歌,在漫漫的夜,轻婉进一份心情。我知道,那些会粗心的人也都是会细腻的,不论你是否喜欢那份粗心或细腻。很多时候我都要感谢。感谢那些会用音乐让寂静流动的人,感谢那些我听过,或没听过的歌,更感谢那些写下歌词又赋之予音韵的人。

我想,情爱的世界也该充满感谢。爱都是吝啬的。当一个人能允许别人去爱时,本就该去接受感谢。要知道,当一个守望者终能轻吻那头长发,长发下的人大概不会知道,有泪正在悄悄滑落。有谁能知道,当那句“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真实在眼前时,自己在心底能说的,只有感谢;能做的,也只有感谢。

所有的平淡都压抑着一份沉重,于是清淡的生活,便注定了心底的一份厚重。 我从不去轻歌曼舞,也不曾记得有这般歌舞的时刻,尽管心底常有一堆能去歌舞的篝火。平常,便是我,也本该属于我。

我想,在守望的夜,是注定要写出这番文字的。因为在守望者岁月的石砚,总有着用年年碎去的青春磨出的心墨。是墨,总会留下些印记。当岁月渐渐深进额纹时,当守望的意义被反复品味时,世界依旧被人守望着。守望着清风厉雨,守望着荷塘溪水,守望着寒床孤梦,守望着星辰月色。那时你我都在想,为何,心,竟会如此相阅而不至?

我知道,有花可开的地方总会有人可思。那些思念的语痕也总是轻落,守望在那里的人,也依旧观云不惊。

只是何人能知,为谁,为何?

此时,在月光纹动的夜,我只知道,与你,与我,守望,已远远度过了它自安的时刻,也超越了它自有的味道。

感谢!

音乐:Becabel's Sadness, from Secret Gar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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