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记忆 - 夏收、麦客

爬山涉水逛市井,摄影运动度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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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理照片时,发现几张中部麦田的照片。大部分麦田已经收割完毕,仅剩很少的麦穗在空中晃动。看着照片,忽然想起我所经历的夏收。夏收已经从我的记忆里淡出四十多年了。但仔细想想,夏收的记忆好像就从没离开过。

我的最后一次夏收是在大一第一学期。我们两个班去农场“支夏”。具体干什么活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有两件事没有忘记:“中途岛之战”是在农场旁边的部队干休所露天电影场看的。另外,有五位同学在老师的禁令中,偷偷登上农场附近的五岳之一。在“支夏”前和“支夏”中,带队老师无数次强调,不许登山。违反者,纪律处分。五位同学登山归来后,老师批评:“下不为例”。胆小如鼠的我,每次想起此事,都后悔不已。

在我的记忆里,夏收时的挥汗如雨、日夜收割、碾场晒粮已经淡忘,忘不了的是麦客的身影。五、六十年前,每年的六月中下旬,一波又一波的麦客经过我的家乡。一顶草帽、一把镰刀、一卷铺盖,个别的还带着孩子。他们睡在街道的屋檐下,两块石头支个盆子就烧水做饭。我家院子有口水井,经常有麦客问能不能打水。他们一般先把井旁的水瓮打满,然后提桶水出去。

每天早上到处找割麦的活。记得割一亩麦子的工钱是一元到一元五角,另带管饭。最便宜的是五角。

早上,生产队长在街上一露面,麦客们一涌而上。

“不要孩子”

“孩子能割麦,五角行吗?”

“只管饭”

“好吧”。

最后,队长背着手、昂头挺胸,选中的麦客们低声下气、后面相随。

每年五月底,随着麦子从东到西逐渐成熟。麦客们从潼关一路向西,步量了八百里秦川。丰收的粮仓里包含了多少的辛酸啊。

如今,再也看不见麦客的身影,恐怕“麦客”这词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少。当年的麦客最年轻的现在应该在七十开外,希望他们有个幸福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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