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沉眠满洲国:第三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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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沉眠满洲国:第三十二章(1-2)

第一节:

郑庆祥和苗贵诚开春刚成了亲家,苗贵诚把养女苗林燕,许给了郑庆祥的大儿子郑培强。本来很亲近的郑、苗两家,又成了实在亲戚,郑培杰说话也更不用顾忌,话说完人已经出去了。

苗贵诚和胡郎中面面相觑,苗贵诚笑道:这饭盆子愣往头上扣,想躲都躲不掉,还弄个咱哥俩厚颜无耻!对成功说道:成局长尚未痊愈,这个时候本该静养,我们哥俩就不多絮叨了。

苗掌柜的,张嫂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我又不想给二位诊药费,还不如咱们坐在一块喝酒聊会天,不也省得彼此客套了。成功笑着挽留起苗贵诚和胡郎中,态度很是真诚的说道:我也难得歇上一天,自己闷在屋里也无聊,在这喝酒还清净,尤其这算是家中小聚,说起话来更无拘束。

成功从心里很愿意有这样不很刻意的接触机会,能和苗贵诚这样的温林名流坐坐。这个小县城看似风平浪静的像潭死水,成功却总是感觉暗流涌动,不知道哪有泉眼哪有漩涡,总是心里没底。

成功甚至认为,像于铁铮和彭正夫,包括南玄三和哑巴豆,有这样赶巧与当地士绅到一块的机会,一起喝顿酒都不是坏事。

苗掌柜是几代生活在温林的行医世家,对于温林几百年来的变迁尤其具有家传积累。

这温林城最早只是东北偌大荒原上的一个驿站,据说当作村屯建设始于康熙年初。起初还是个黄土堆,高约五六米,四周有接近二里地的见方。那是自清太祖年间,就想要在这挖条运粮河道。开掘河道的土,都集中在这,故堆成了这个大土堆。

至于黄土为什么非要堆到一块,还费劲巴力的往高里堆,耗费了多少人力和物力,那就谁也说不明白了。运粮河最终没能挖成,负责督造的是努尔哈赤的一个兄弟,劳民伤财也没成事,就自杀了。

一年发大水,周边一片汪洋,各地灾民有上千人被困在这块高地上的驿站周围。被齐腰身的大水围困着,没有粮食人们只能坐以待毙。驿站管理只有六、七个人,小头目名叫温林,也是一个正当年的汉子,他就临时成了这上千人的首领和主心骨。

试图涉水寻找粮食,派人几次往几个方向探路,都没出一里地,就眼睁睁的看着都陷进了沼坑。万般无奈走入绝境,只能靠水性好的,打捞漂在附近的死牲畜吃。人们都快奄奄一息的时候,又连降了一整天的大雨,如果不是驿站还剩下一间窝棚没坍塌,这上千人恐怕连个灶火都点燃不起来了。

土堆的正南方,又出现滑坡,有近五分之一的土堆,向南一下子就又抻出去了二百多米宽一百多米长。大雨也骤然停止了,炽烈的太阳,转眼间就又挂在天上。

在土堆坍塌的断面上,露出了一堵土墙,原来黄土下覆盖着十几间的土坯房的山墙。温林闻讯赶过来,好奇的看着这正朝南还没窗户门的土坯房。温林突然像是发现什么,从墙上撬出了一块土坯,摔在地上,抓起碎渣在手上,带着哭声狂喊道:是谷子!

原来这是用黄土拌着谷子脱成的土坯,很多上岁数人听说过这是屯粮好法子,但谁也没见过:除了盐以外,不知道里面还掺有什么,据说比例和湿度适合,谷子保存三百年不霉不烂,照样食用。

有粮食了,大家吃饱便有了精神头。温林组织大家把水里漂来的能用的全部打捞,建起窝棚储备烧柴。可能是上游又有大雨或者决堤,水没下降反到上涨,漂在水面的东西越来越多,还越来越大,连大车都能给冲过来。温林把青壮全部编队,要保证家家有窝棚。不到半个月,人们除了在水里捞东西就没其它事了。温林唯恐人闲着闲出事来,下令统一开伙做饭:无论男女老少,完不成任务的不给饭吃。

那时一个屯子不过几户二三十口子,大灾之后,聚集在这的上千人,都是来自周边的灾民,少有成屯整家的,根本也就抱不成团,温林就靠六七个带着兵刃的驿站老弱残兵,倒是也很有震慑力。出力吃饭也是天经地义,又不是苦不堪言的不堪重负,活动活动多吃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过了两个月大水才退尽,温林领着大伙,把这方圆二里多地的高岗地,彻底的平整出来,还盖起来了四边都是二百米长,围成一圈的干打垒房子,开有南门和北门,俨然成了一座小城池。

度过危难,温林成了大家信服的领袖。口口相传,这地也就成了温林城。据说后来朝廷以谋逆罪,把温林给抓了起来,但又没治罪,把他放在江城附近,赏了他几百垧的生地,任由他开荒、放牧、打鱼,成了个大财主。

朝廷有朝廷的担忧:如果当时这地饥民能聚集几万,温林倒没准会早洪秀全100多年,真就竖起杆大旗也坐北朝南了。

清朝从雍正年间,开始往这一带发配犯人,人烟逐渐的稠密起来。在乾隆年间,一个被发配到温林的犯官,是在内务府负责皇家宫苑建造的四品官,就是现在温林把爷李道刚的祖上,操刀规划并设计了非常规则的方形城池。除了借助岗地上土堆平整的地貌,更取义为:规规矩矩。

温林有记录的犯官中,文官中最大的,是魏家魏树忠的祖上,正三品;武将中最大的,是郝家郝乐松祖上,从三品。李道刚祖上的正四品,在这也算是屈指可数、寥寥无几的朝廷大员了。

温林城建起,积蓄充盈的落配大员和周边垦荒发迹的暴富地主,纷纷来到城内圈地盖房。按照《大清律》,没有朝廷明旨,发配罪犯及其的后裔,不得离开原发配地,违者或可再发配,如有谋反迹象满门抄斩。所以犯官的宅院都气派肅睦,无论是在里外,怎么看都和坐地土鳖的不一样。但到后来都是家奴或仆人留守其中,就像关启庆祖上继承了主人魏家的宅院。

到道光年间,清朝统治开始走向衰败,犯官的后代子嗣,便留下祖上当年发配地的宅院和土地,交给家里仆人料理应付官府,自己的带着家小,悄悄的住进城里享福,民不举官不究的逍遥。

温林城共有四个朝向毫无偏差的城门,南北是主城门。早年进出四个城门的吊桥,现在已不知了去向,吊桥下的护城河,被土填平夯实,变成了进出温林城和通往官道的8米宽路基了。

护城河被四个城门的道路截断,成了四个带拐角大蓄水池。护城河失去了城池的防护功能,自清末便开始在护城河边,栽上了20米宽的杨柳树。30多年树苗成材,为城池形成了一道屏障。枝繁叶茂时,在荒草垫子中,向远处的城里望去,整个小城全都被遮掩在茂密的绿荫中。

城墙完好无损,是北满保留最为完整的,城门也是自建城延存至今,每天晚9点准时关闭。护城河和城墙之间,有一条宽30米的环城路,被称为墙外大道;城墙内也有一条宽20米的环城路,称为顺墙圈路。城内中心南北、东西两条主干道形成了的十字街,街道宽近30米。两条大街与城墙内外的环路相交,形成温林城的主干道。北满最重要的江鹤公路(江城至鹤城),便由南至北横穿全城。这是北满公路运输的大动脉,也是北满最早的官道之一。

由南北和东西两条交叉的大街,又把温林城分割成为西北、东北、西南、东南四个街区。十字街口向东北、西北四面辐射,至城墙下的顺墙圈路,每隔200米便有一条10米宽的小街,每个街区都有四条小街,从十字街口向城门数,顺序依次为东北、西北的一二三四道街。

以官府为主的西南街区,尽管各个衙门占地面积不同,但也严格遵循着小城原有的规划。宅基界限和扩并原则,小巷和小街的网格,都没有遭到破坏,仅居民的宅基少了一些而已。

温林城内最早的衙门,现在变成了县政府,建在了西南区,这个区域就成了官府区。至今包括民国后新建的邮电所、学校和警务局;满洲立国后,设立的温林宪兵队。都集中在了这里。

临街铺面的万米宅基,延续至今,除了十字街上的四家,被完整保留下的已经不多。祥顺泰的那块宅基,就是被分割后又被鹤城祥顺泰花大价钱重新买回的,魏记百货店的后院,也被建成许多房屋,租给十几家。只有十里香饭馆和宝泰隆货栈的宅院,还一直算保持完整。

大清灭亡后,从关里涌到北满闯关东的越来越多,温林城才逐渐被盖满了房子,一块标准的宅院空地都没剩下。末期抢盖的,也是刚来落户没有房产的,都自觉遵循先来后到的顺序,没有一户是头脑聪明看准商机,搞起房地产开发的:盖好了再出卖!这在当时就是乘人之危的缺德。县城依然很规整,房屋建造的档次和质地悬殊很大,城市建设的格局从未被破坏和打乱。

温林城内常驻人口也快速增长,九一八事变时,已达到历史最高水平的6,000多人。九一八对这个荒甸子上的县城,震动并不大,奉天(沈阳)对多数人来说,更是远隔千里的陌生。

日本飞机在温林上空的一次投弹,才闹得人们不知道这小鬼子还要缺什么德。只有过一支日军部队,开进温林城停了下脚,都没等暖和过来身子,没杀没抢没骚扰的就又走了。民众的惊慌失措刚萌发,转眼又消失了。

温林人很困惑:小鬼子拉着大队瞎转悠,是吃饱了撑得消化食,还是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日本人进驻鹤城和江城,有钱人家还议论议论心惊胆战,寻常百姓却平静异常。第二年温林的人口迁入激增,超过满洲国其它地方人口增长的速度。

温林城刮烟炮,家家都有拉帮套。这句话什么时候有的不知道,但黑龙江流域一带的人们都知道。花圃镇懒,三姓屯贼,丛林镇的破鞋谁也别提谁。这句话什么时候有的也无从考证,但温林人都知道。虽有些夸张,但基本客观真实,想想成因也有内在的逻辑关系和历史根源:

达官贵人多在花圃镇落户,获罪的老爷,被发配出来或多有顿悟,但被启发的是思想,不是盖世无双的武功和开荒种地的技能,少爷羔子有吃有喝,也不会去学着去种地,不懒都怪了。

而丛林镇是获罪军爷和下层小吏的落脚点,郝家祖上是从三品的武官被降为哨长,带着几十号人在此落户,建起了现在的丛林镇哨卡兼驿站,当时还有个大马场。没有财力的,很难拖家带口的追随发配,即使家人被强迫一同迁徙,大多也都给扔在道上了。剩下一群跑腿子和没儿、没女、没家业的光棍不琢磨别人媳妇,就得自己憋着。但憋不住的又实在太多。

对于闯关东和逃荒要饭过来的,原本大都是从事农活的庄家人,对土地有天然的亲近。到了有大片生地和荒原的东北,只要心眼活分点,能再多转悠转悠,就会选择在三姓屯落脚。那里的土地最好,黑黝黝的土地是大草甸子上绝无仅有的,基本都是旱涝保收的水浇岗地。

第二节:

成功来到温林不久,就听说了这两句话,曾经还有过疑问:为什么单单温林拉帮套的多?

没为此花费精力和闲心去考证过,围在周边能请教的几位股长又不是本地人。与郝乐松平时接触并不多,很有所指的探讨这事也太唐突。只有小胡子可以随便聊了,虽然毛长全了,但仍是绒呼呼的没立事,涉及到男女不正当关系,又不是必解之疑,也就不必跟他讨论了。

但成功觉得有一点肯定是关联至深的:历史上温林就是流放地,这里虽然兔子不拉屎,但也不是边陲要塞,自然就不是屯垦戍边。所以流放至此的,大多是官吏甚至达官贵人,拉家带口还有跟随的家奴,初始的积蓄还是比较丰厚。

而富不过三代,是颠覆不破的真理,何况还在坐吃山空的无忧无虑。自然是老鼠下豆雏子,一茬不如一茬、一代不如一代,再没有耕种渔猎的维持家传,一旦突遭横祸,就是措手不及。一家子饥寒交迫命悬一线,不能或不敢铤而走险去作践别人,也就只能请别人来作践自己。

得场痨病趴在炕上,往外吐血都费劲了,想里子和面子都保全:既要顾忌老婆的名节,又在意孩子的羞辱,更在意自己的感受,那老婆孩子就只能大眼瞪小眼的都饿死了;要么只能就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爷们,当着一家老小的面,钻进自己被窝睡自己的老婆,帮着养活一家老小。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顶个绿帽子,香火得以保全,总比全家饿死,断子绝孙要强吧?!如果饿得直倒气的老爹老妈,也躺在炕上苟延残喘,戴上那顶死不了人的绿帽子,还算个屁?!

春风得意花天酒地的时候,就怕被人给戴了绿帽子;穷途潦倒走投无路的时候,可能找顶像样的绿帽子,比踅摸一顶水獭帽子都难多了。

苗贵诚看着大惑不解的成功,笑着解释道: 拉帮套也是过日子,往好听里说,应该是属于没有明媒正娶的自由恋爱,那就得能对上眼。这不是想戴绿帽子就能戴上的,要和拉帮套的能对眼,是自己家的媳妇,得招人待见让人喜欢。

正常的嫁娶,两口子能对上眼的都属不易,要想仨人或者全家都对上眼,真就是痴人说梦。到啥时候说啥话,能找到一个心眼子稍微正当点的,就算是天上掉馅饼了。当丈夫的不能强求拉帮套的脾气好,媳妇也不能强求拉帮套的男人能对自己的心思,只要能让一家老少都混个肚圆就得将就。

自家丈夫倒想戴绿帽子了,可你家里媳妇却是个破马张飞的泼妇,或是喜欢搬弄是非的事妈,即使是不缺鼻子少眼的,也难找到一个好主,活生生的就得沦为暗门子,上炕给钱的都得将就了。

只顾聊天的一个多小时,三人连一斤酒都没喝下,苗贵诚的侃侃而谈,让成功很长见识。都说苗掌柜的祖上是雍正朝的御医,而且苗掌柜的曾是温林四狂之首,这些都不是无稽之谈吧?!成功端起酒杯,敬着苗贵诚和胡郎中:咱今也算是说私房话,不必藏着掖着。中国人有个误区,愿意把能震吓一方的都当做豪强。但至少我知道苗掌柜的和魏掌柜的,年轻气盛之时也没狂悖无道。从未恃强凌弱的仗势欺人,更没肆意横行的残害乡里。更何况温林四狂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吧?!哪怕年少孟浪,毕竟已经时过境迁,不该再有什么难为情的了。

先把酒喝下,向成功示意空杯后,苗贵诚连忙自己倒上酒,唯恐胡郎中和成功给他斟酒:成局长看得起我姓苗的,把今天聊天当作私房话,我苗贵诚当然得知道好歹,识敬自然不敢说假话糊弄成局长,包括我祖上所谓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过往,就都向成局长说个明白。

又给胡郎中和成功把酒斟满,制止了要说话的成功:本来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平时当然不会都抖落出来显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缺心眼,糟践祖宗寻开心呢。正好今天胡大哥也在这,很多事或许他也都是捕风捉影,不知详情。只是胡大哥内向没那么多的好奇,我也就从没想拽着胡大哥说个明白。

停顿一会,深叹一口气:传我家祖上干过御医肯定是胡说八道,但最近十几年我倒不像年轻气盛的时候,逮谁和谁更正和解释,其实也是故意含糊其辞了。至于温林四狂,在民国初那些年,确实是名副其实。但这温林四狂也确如成局长所言,从未作恶为害乡里,当时倒是不知天高地厚,满怀济世匡时的雄心壮志,现在想起来还是多有汗颜。可无论如何,当时对温林城里的秩序,倒还是小有贡献的。

苗贵诚的祖上和袁二子(袁傻子父亲)的祖上,都是由从河南跑到关外来避祸的苗姓郎中在半路捡来的孩子,但确切说是捡的还是买的也说不清楚了。苗贵诚祖上当时还不记事,于是两个孩子都随郎中姓了苗。袁二子祖上年长几岁应该是记事了,后来他说过是河北的老家遭灾,被路过的苗郎中给买了。

而苗贵诚的爷爷却说过:袁家的祖上这话其实也没准,既然能知道老家河北,咋不知道祖籍是哪?!一个独身逃难的郎中亡命天涯,如果不是救死扶伤,花钱买俩孩子带在身边,也不合乎情理。俩小吃货又不能、也不会沿街杂耍或者乞讨给他赚钱,一路带着不但操心挨累,还得供吃供喝。

以祖师爷的医术,即便遇到灾荒被迫背井离乡,也该南下,那才是他日衣锦还乡的正路。九死一生奔关外,都是大祸临头的迫不得已,置之死地而后生,遭满门抄斩被漏下的可能都有。

苗老郎中五十岁上的时候,和已经结婚生子的袁二子祖上反目,苗郎中说徒弟偷了他的药方。其实药方还在他一直藏得很严实的盒子里,最多不过是被偷看过,或许是记下来,也或许是都没能记下。

袁二子的祖上则一口咬定师傅染指了他媳妇,是老不正经的扒炕灰。苗老郎中不管是为老不尊还是徒弟忤逆,也不知是无颜以对徒儿还是外人,竟服毒自尽了。

老郎中死后,袁二子的祖上恢复了本姓袁,诅咒发誓从此不再靠行医吃饭,到丛林镇买地安家了。自绝师门和家门,袁二子的祖上和苗贵诚的祖上从此也是一刀两断,各自不许后人有瓜葛。

或许是因为师傅的死,让袁二子的祖上有些愧疚,对后辈有过专门的嘱咐,几代过去了上百年,袁家的后人既没有人学医,也从没找过苗家的麻烦,有病也从不来苗记药铺寻医问药。

据苗贵诚的父亲说,他家老辈直到苗贵诚爷爷那辈,还留有遗训:不得与袁家往来,不许结亲,更不许结仇,遇到袁家有难,只可以暗中帮衬。像从不相识的两家人,也没发生过龌龊。

祖师爷的苗姓,肯定不是他原来的姓氏,九成也不会是御医。历经千难万苦逃到关外,山高皇帝远几乎是无管制状态下,又和大徒弟反目成仇,老人家是带着无奈离开人世。如果真是出身御医,就为了留在身边小徒弟的生计,也会留下生前的荣禄和显赫,给徒弟作块招牌,对他的医术发扬光大更是有益无害。对孝子贤孙以褒奖,让违逆之徒悔不该当初,也是人之常情之举。

除非有一点可能:怕自己生前的荣耀和辉煌名声太大,不忍大徒弟百口莫辩的受人指责,将大徒弟逼得在温林没有容身之地,甚至无颜苟活于世。老人家宁愿背些黑锅,仅让大徒弟被人们将信将疑着,给大徒弟留有余地。看破红尘和舔犊之私,想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与世无争。

以老人家的人品确实有这种可能,但从其他所有的遗物,包括用药的处方,并不见一丝皇家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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