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一遇,不跪的一家(楔子)

                   百年一遇,不跪的一家(1)

楔子

 没有什么比列车的一声长鸣,更能象征现代文明。雪原上开来的火车,冒着滚滚黑烟,扑面而来,顷刻间地动山摇。 1902年冬,总长逾千里的中东铁路南线完工。这条铁路由俄罗斯帝国所筑,从长春到旅顺。

也没有什么能阻挡,现代文明的急剧扩张。之后不及10年,大清朝大厦倾覆。这一次的巨变真的是“三千年未有之变局”,金戈铁马已经不再是主角,“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铮鸣”,时空中晃动的,是火车和轮船的影子。

 中东铁路的完工,一个立竿见影的结果是,催快了人们闯关东的脚步。而东北营口,作为相对靠近关内的关外之地,商云蔚起,更是成了香饽饽。

遇罗克的先祖就是在这个时期,从山东黄县,来到关东。



什么原因驱使遇家人告别黄县去闯关东的呢?

遇罗锦在她的书中写道:“爷爷原籍在山东省农村,因生活困苦去闯关东,便在黑龙江省黑河落了户。”

其实,遇家最早去闯关东的并不是她的爷爷,去闯关东的原因也不是“生活困苦”,起初落户的更不是黑河。

 遇罗锦作为中国新时期纪实文学的开创者之一,对其家史却这么不“纪实”,似乎让人吃惊。但认真想来,其实是不难理解的。一个人对自己的家史发生兴趣,产生“我从哪里来”这样的哲学追问,常常有两个高发点:其一是在童年,长辈尤其是爷爷、奶奶愿意说,孩子也愿意听故事;其二,是垂暮之年,要去见老祖宗了,总得搞搞清楚自己的老祖宗是谁吧?

 罗锦的童年时期,有谁愿意和她细细讲遇家老祖宗的故事呢?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她父亲在1951年已经是历史反革命了,成了一位沉默的失语者。她成年后的人生“走马兰台类转蓬”,被命运播弄,又不甘心被时代潮流裹挟,常常在风口浪尖上。她去国后,与东北故乡的亲人完全断掉了联系,又从何能知道自己的祖辈去东北“开疆拓土”的故事呢?

遇罗文的情形也是大抵如此。略有不同的是,罗文在世纪之交,在奔赴美国之前,专程带着全家自京城来到营口,重温他父亲遇崇基青少年时期在此的足迹;同时还特别希冀他的两个儿子,和遇家家族的其他成员尤其是同辈人多一些接触,在他们之间能多一份亲情。但唯一的一次寻根之旅,其实也不过是走马观花,不可能作出更深入的调查。

 从何入手进行真正深入的调查呢?

 读者诸君,您有什么样的建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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