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影展现“史诗级灾难现场”?观众当着主创大喊“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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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4日晚,可容纳500人的山西平遥电影宫“小城之春”厅座无虚席,平遥国际电影展入围影片《浪漫的断章》正在放映,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片尾字幕一起,就有人大喊“退票”“退钱”,在映后交流环节,三位发言观众更是直接呛声导演杨平道,观众之间也爆发论战,引发众多影迷及网友关注,评论区有人表示,“简直是史诗级灾难现场”。

15日上午,在平遥国际电影展新闻发布会上,杨平道表示自己的影片不适合电影节,愿意承受试错成本。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多位观众也向上游新闻(报料邮箱baoliaosy@163.com)记者讲述了情况。

观众讽刺:史上第一部抽象喜剧

11日,第七届平遥国际电影展在山西省晋中市平遥古城开幕,根据官方公布的排片表及活动日程,14日共放映20部影片,其中,晚上10点在“小城之春”厅放映的“藏龙”单元入围影片《浪漫的断章》是当天的最后一部电影,票价为80元。

杨平道曾凭借《裂流》在2020年获得第4届平遥国际电影展华语新生代·青年评审荣誉,他本人还作为演员参演了口碑不错的文艺片《永安镇故事集》。此次参展的影片《浪漫的断章》讲述了一个年轻作家和前女友以及未婚夫进行的最后一次旅行,他试图在跋山涉水中挽回这段感情的故事。

根据网上流传的视频,在影片播放完毕之后的播放字幕阶段,就有观众大喊“退钱”“拍的什么玩意”“怎么入围的”。随后杨平道也和制片人、三位演员等主创上台参加映后环节。

杨平道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正反方的意见,他表示这部影片是一部爱情片,是为了表达有些东西失去了你怎么努力都无法挽回。

随后有观众发言,称这是“史上第一部抽象喜剧”,并将杨平道与一位知名郭姓导演做对比;第二位男观众则表示这部电影在广东阳江拍摄,自己也是阳江人,因为这部电影想和(阳江)切割,随后观众之间也发生了争执。

杨平道表示有争议挺好,“如果拍出来没争议我反而是不满意的,(影片)俗气挺好的,自在。”

针对影片中产生性误会的情节设置,还有女观众质疑“它尊重女性了吗?”对此,女主角回应称:“我没有感觉被冒犯,存在即合理。”最后,杨平道说:“可以动口不要动手,我现在有点害怕。”

对争论如此激烈的影片映后环节,中国电影资料馆节目策划、北京国际电影节展映策展人沙丹也感叹:“这辈子从未见过的映后场景,足以载入中国的文化史。”

上游新闻记者注意到,16日下午,《浪漫的断章》还将在平遥电影宫进行第二次放映,针对首映引发的争议,影展方是否会有一些调整,记者多次联系影展办公室,但一直未得到回应。

导演回应:愿意承担试错成本

上游新闻记者采访了多位现场观众,他们都表示此前从未在影展上看到过这样的情况。

做电影自媒体的刘先生在第二排拍摄了事情经过,他告诉记者,并没有觉得影片有不尊重女性的地方,“影片中有一段情节是男主看到帐篷里前女友和未婚夫在做一些动作,就误会了,但发现其实是在按摩。”对于观众的不满情绪,刘先生认为:“对于入围平遥影展的影片,影迷们会有很高的期待,大家都是买票进来的,但最后发现不是文艺片而是一部喜剧片,就产生了落差。”

来自武汉的女大学生“K同学”告诉记者:“其实前半场大家应该看得挺开心的,但后面反转出来就是一个梦,如果本来导演的视角是嘲讽,也就挺好的,结果他是真情实感的缅怀,特别是对女性的刻画,有一些低俗的梗,就觉得很低级了。”

而来自合肥的女大学生小袁则表示,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冒犯”,也没想到大家会不满,“可能最后的反转有点无语吧,以及成本看上去像个学生作业,纯粹作为娱乐片看就好,艺术价值不高。”不过另一位女观众J女士则表示自己感受到了冒犯,不过对于映后的争执也感到意外,“影展观众普遍很宽容,映后直接表达不满的是少数,但是从我们影迷群的讨论来看大家普遍不喜欢,好多人在结束前都在群里呼吁,待会谁领头喊退票。”

15日上午,平遥国际电影展官方举办了新闻发布会,杨平道也再次回应了争议,他表示在写剧本时,就跟其他人讨论说这部电影既不文艺也不商业,“最终我还是把一半理想的东西弄出来,我愿意承担这个试错的成本。”

平遥国际电影展华语电影选片人吴觉人也表示,选择这部电影入围,一是“剧作结构和整个形式是有趣的,第二是,导演具有某种自嘲、自我剖析的真诚感,是最能打动我的地方。”

因为参演了口碑不错而票房惨败的《永安镇故事集》,杨平道也有些沮丧,他也暗示,《浪漫的断章》不会走商业院线,“拍的这些东西是性价比不高的,但有些事是不能用性价比衡量的。”

上游新闻记者 汤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