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之死"全网爆红:没有深情 只有乞讨和不在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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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喜欢《我妻之死》这篇文章

深情恕我没看到,我只看了一篇长达一万多字的“赛博乞讨”加“不在场证明”。

各位好,这两天微信后台和知识星球上一直有读者在问我同一个问题:“小西,你看了微信这几天热传的《我妻之死》了么?你怎么评价这件事。”

很多留言大约都是这个意思,多了之后,我就忍不住真去搜来看了看。

然后发现,这是一名移民加拿大的华人写的悼念他亡妻的文章,大体上讲,就是他和他妻子是兢兢业业的第一代加拿大移民,妻子为了拿到签证、留在加拿大、养活一家五口(两个大人、三个孩子)拼命地考学、赚钱、养家。结果去年不幸确诊了癌症,11月17日正式确诊、11月30日人就走了。

从丈夫的视角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对加拿大当地的免费医疗制度有许多埋怨,比如诊断效率太慢、医治方案对患者不透明、患者选择放弃治疗后,其实并没有得到周到的照顾,无法做到有尊严的离开,等等。

老实说,这文章读到一半的时候,我就觉得它确实有爆款的潜质。

首先看文章的、同在美国加拿大的当地一代移民华人是不会对这种抱怨有什么反驳的,因为他们多数也处在承担不起当地昂贵的私人医疗不得不接受这套体系的环境下,很容易共情。

其次,我猜网上一部分“贫贱不能移”的愤青也会乐于转发这篇文章:你看,公知天天说发达国家医疗制度有多么先进,结果怎样人间地狱啊!还想着移民吗?

再者,这篇文章这样描写加拿大,即便流量爆到多少都是安全的,这一点就不详述了。

所以这篇文章真的是抓住了当下微信公众号末法时代的安全流量痛点,难怪能成为爆款文。

但不知怎么的,我看完这篇文字之后,真的感觉莫名的不那么舒服。

起初我也说不出原因是啥,于是我就捏着鼻子再读了一遍。

还读不明白,我又再读。

读到第三遍的时候,我隐约咂摸出点味道了,脑子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三个字:林生斌。

是的,还记得前几年杭州保姆纵火案当中那位扮演深情丈夫、父亲人设,可后来因为消费受众的同情心过度而翻车的“深情丈夫”形象么。《我妻之死》这篇文章,让我不自觉的想到了这个人。

这样说的原因,是因为《我妻之死》一文的作者的行文,让我在字里行间都感觉到一种溜肩膀的气质。整篇文章看下来,好像所有人都有错,唯独丈夫毫无责任。与其说是在悼念亡妻,更像是一篇一万多字的“不在场证明”。

可是你基于他提供的信息,重述一遍这个故事,真是如此么?

他的妻子小他数岁,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他,然后为了家庭放弃了已经在美国拿到的H1B签证,回归家庭,后来为了生育三胎,选择旅游转留学签到了加拿大,原本有体制内工作的丈夫一到加拿大就放弃了工作的打算,专职在家带娃,甚至连驾照都不出去考,英语也不怎么学,以至于要与医生交流的时候,有时候还要通过自己13岁的长女进行翻译。

与之相对应的,妻子则像他在文章中描述的那样,担负起了为一家五口能留在异国他乡打拼的责任。一边找了份银行的全职工作上班,一边读第二个硕士刷GPA,冬天出门铲雪,晚上在地下室里开收费的补习班给家里赚外快。

那这个家庭结构中,丈夫的作用在哪里呢?按照作者自己的解释,他要照顾三个孩子、负责“主内”。

好吧,个人能力可能确实有差距,如果这位丈夫就是一个随遇而安、随性无为的人,而一个要强的妻子就是喜欢他,那别人家的私事我们也不好干涉。尊重、祝福就是了。

可是,我特别不能理解的是,这位丈夫在某些方面又表现的非常积极和在意。

你比如说老婆去世之前和过程中我没看到他发挥多大作用,去世了后半年,却写了这么一篇洋洋洒洒的祭奠妻子的长文,还在文章后面留了两种打赏的方式,美其名曰给孩子买童书。另外,当有人表示他在微信支付遇到问题的时候,作者还贴心的公布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还置顶了。

抱歉,我实在是不太能理解这位丈夫的心理结构了。

因为按照我的对人性粗浅的了解,人大约应该分成两类:

一种是特别积极进取、有担当、有事业心、愿意进取的,比如这位作者描述的他的那位妻子。这样的人,偶尔表现得过分积极,哪怕是在为自己募捐方面,甚至为此招惹了厌烦,我觉得也可以理解。从这个角度讲,多年后我甚至可以稀释对林生斌的恶感,因为从他的生平你可以看出,他确实就属于这种争强好胜的人,所以他基于自己的人生惯性,把对亡妻、儿女的悼念最终不小心做成了一桩生意,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个好胜而贪心的的人一不小心发挥过度而已。

而另一种人,可能相对比较淡泊名利的。像文章中作者给自己打造的那个人设,学习和工作能力都不那么强,适合在家中守家、“主内”。

事实上,通读整个文章,你会发现这位作者把自己摘的非常干净。一般来讲,妻子患病,社会的公费医疗救助体系当然需要尽责,但丈夫的责任、救助总该有吧?没尽到责任总应该自责吧?不自责总不好意思拿出来说吧?但抱歉我是没怎么看到。洋洋洒洒的万字文,全在说我妻子有多能干,加拿大医疗系统有多么混蛋、医生一点都不听我这个一家之主的意见,连最后求打赏,用的都是“给孩子买童书”这个接口——你在加拿大“主内”又没有工作,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就直说要点接济来度日不好么。大家都能理解。非要把孩子顶上来说事儿算什么本事呢?

但这位作者偏要这样说,意思是,这事儿从头到尾,包括文末求打赏,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担当、溜肩膀,按传统价值观,这是一个男人最让人不耻的性格,不过,如果换个角度,这人若能淡薄名利,也不失为一种生活哲学。

可这样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应该对生活中所有事都不积极才对,包括赚钱。

怎么能写这样一篇一万多字、文辞婉转、立意精妙,还精准抓住流量痛点的长文呢?还在文末换了三个方式募捐?

实话实说,我写公众号文章也有些年头了,以行文冗长著称。可是他这篇文章,即便行文冗长如我,都觉得那文章实在太长了。

另外如果是妻子去世这半年,这位丈夫真的断了收入,一家四口在加拿大挣扎求生也就算了。可是据知情网友爆料,在妻子去世的第一时间,当地社区互助组织和华人协会就都给他提供了救助和募捐,华协的善款有将近5万加元,当地教会的募捐则将近4万加元……

也就是说,这位丈夫以妻子名义募捐不是兴之所至,是个长期行为,甚至,生意。

这样的“深情丈夫”形象,比林生斌还让我感觉不舒服呢?——林先生虽然争强好胜到不惜伪装深情,但人家那个性格,是从妻子去世前就一以贯之的。不幸发生之前,人家也是在家里做生意的顶梁柱。

不好意思,我忍不住说的再直白点,老婆没死之间你说你“学习能力不强”在家“主内”躺平,让老婆忙里忙外。老婆一去世,你来个惊坐起,又是搞募捐又是写悼文……

我看你学习能力挺强的、工作落地能力挺棒的。问题是,你早干什么去了。你难道不觉得,如果妻子去世之前,你就有这么积极生活的劲头,这么一以贯之的工作落地能力,肯定能给她更好的生活,让她活的更松快点么?

其实如果仅此而已,我也不想写这样一篇文字吐槽这件事,但这篇《我妻之死》中,这位丈夫对妻子的有一个评价让我实在有点绷不住,终于忍不住提笔写了这篇文章。

那就是他评价他妻子“自视甚高”。

居然……

如前所述,因为这是一篇文字非常细腻的文章,我实在无法相信这个字眼是单纯的笔误。他妻子去世也过去半年了,我也不太相信他是在情绪激动下,口不择言。我也不相信受过高等教育、在国内从事过体制内工作的这位先生,会不知道“自视甚高”是个贬义词,不信,你在体制内写公文时,评价自己领导“自视甚高”试试?

我觉得这就是他心声的自然流露。

长文是个力气活,所以只有真诚的人才能写长文不露馅,因为你不可能每句话都精心修饰,漏几句真心话很正常。所以这位先生,应该就是觉得他那个替全家、找工作、干兼职、铲雪车,连去医院确诊都自己打Uber去医院的妻子——是个“自视甚高”的人。

活了三十几岁,我也有一小把生活经验了。我知道一个悲哀的现实是,其实这种觉得自己妻子“自视甚高”的观感,在国内很多男性当中是通行的。你身为一个女性,再能干、再占据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再忙里忙外、再操持好一切,在某些丈夫的眼中,你依然是这个家庭的附属品,这个家依然还是要由他来当。

甚至临近死亡,你是选择放弃治疗还是继续治疗,你和医生也得充分或者说主要听丈夫的意见。否则他会在你死后的文章中重点强调这件事,并且重点表达只听取你意见的医生的不满,还暗示他的明智和你的倔强以及你的“自视甚高”。

可是我在这里特想替女性们请问一句,请问,在这种丈夫的眼中,妻子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对家庭、甚至自己的事情有足够的发言权和决定权呢?或者说,一个女人在家庭中给自己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才不会让丈夫在自己死后得出一个“自视甚高”的盖棺定论呢?

我特想替这位丈夫的亡妻,替所有被评价为“自视甚高”的妻子们问这样一个问题,否则,我觉得她死也不瞑目。

意大利电影《还有明天》,一部好片子,推荐。

我看到有评论说,这篇《我妻之死》更像是“一个奴隶主对一个好奴隶的怀念和嘉许”。我觉得这话说的刻薄了点,毕竟死者为大么。

但我又实在在文中找不到替这位丈夫找补的内容,因为找来找去我发现,他真的就是以这个标准来描述自己的妻子的——不说奴隶,至少也是工具——

我妻子真棒,来了加拿大以后挣钱养家、出门扫雪、地下室做家教、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我妻子真棒,生了三个孩子都是顺产;

我妻子真棒,确诊前不就还能搬重物;

我妻子真棒,弥留之际,我强行把她扒拉醒,让她在指定继承人的文件上签字(唤醒语是“醒醒阿敏,为了孩子”……请原谅,看到这句话时我真的想吐……)妻子的签字虽然字体歪歪扭扭、但书写流利拼写正确,“一时间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雅思靠到九分、托福IBT考到接近满分的聪明的老婆”……

老婆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还能再时隔半年之后的悼亡文字里写出来,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那啥,我记得前不久我点评范曾老师悼念他亡妻的文章时,损过这种夸妻子方式。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一遍了,不然这血压蹭蹭的,压不住。

工具人思维,彻彻底底的工具人思维。

一个丈夫悼念自己的妻子,想起的不是他们怎么相濡以沫、伉俪情深,想的全是老婆有什么利他属性——这应该是我们怀念自己家里一头牛马、或者曾经一辆车、一把雨伞时常用的那种口吻(我当年那辆车,嘿,报废之前零百加速还十秒以内)。

不信你想想,你怀念一下你死去的一只宠物猫狗,都未必只会说这些“工具性评价”。

到此为止吧,越说越气,快变成纯吐槽了。

最后我忍不住想再说一个逻辑上最不通的地方——请原谅,越看我越觉得这篇文章自相矛盾。

那就是作者在文中一再说,他妻子怎么怎么要强,怎样怎样“自视甚高”。

可是这位要强的妻子死后,为什么深知自己妻子这个性格的丈夫要把她“临终关怀”的视频公布到公众号上,视频发了不够,还又写个长文“纪念”、重点描述?

他不怕自己要强的妻子泉下有知,觉得他这样做很丢脸么?

所以我真的不喜欢《我妻之死》这篇文章。我不好以一篇文章去给作者定性,但……

至少这样说吧,看了《我妻之死》,我觉得我对林生斌先生的恶感减轻了不少。

因为李生斌后期的“深情人设”虽然涉嫌伪装,但他伪装深情人设的那种积极的人生逻辑是一以贯之的。

还真是凡事全靠同行衬托,

最后,特想问一句,从林生斌到这位,要强的好女孩们,你们都是以什么标准找老公的?

对于这样的女孩,我觉得你们眼瞎。

对于娶到这样老婆而又如此“怀念”的男人们,我既看不起,又嫉妒。

免费医保还是好的,而人,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2 忍不住再聊两句《我妻之死》

各位好,昨天《我很不喜欢《我妻之死》这篇文章》一文,写的有点匆促,有些东西没聊到,比如很多人通过这篇文章对加拿大目前奉行的免费医保制度有很多批判。的确,如果但从这篇文章而论,加拿大免费医疗制度简直就是一个庸医杀人的屠宰场。我看评论中也有很多人现身说法,讲这个病若放在国内怎么怎么轻松就早发现早治好了。

不过在这些主观判断之外,对于各国的医疗水平,国际上是有权威数据统计的。

比如全球最权威医学杂志《柳叶刀》的研究人员每年会分析了各国的“医疗可及性和质量”指数,简称HAQ。再把HAQ指数与各国社会人口发展指数进行相关。最终从而得出一个包含各个国家和地区的排行榜。

去年这个榜单是这样的:

你可以看到,在这个榜单当中,加拿大排名第16,这是一个并不靠后的位置,而中国大陆地区的排名48,相比去年提升13名,有了非常大的进步。但相比欧美发达国家,我们必须承认,我们仍然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这个差距,不是一篇主观控诉国外医保制度如何不好的小作文就能抹平的。

当然,加拿大这个国家医疗体系肯定有它的问题,但到底是不是如文中说的那样黑暗,我觉得很存疑。

相比一个在当地生活多时,却还不会开车、英语讲不太利索的“主内”丈夫的主观描述,我更愿意相信权威医学杂志的权威数据。

当然全民免费医疗制度到底是否有效,这是个争论已久的问题。但我想提醒大家的是。医疗保障制度这个事情,其实并非很多人直观想象的“我治病政府买单”那么简单,它关乎一些更深远的东西。

说一件我自己的亲身经历。

我自认是一个工作还算勤奋、但花钱却相对很抠门的人。这种消费观怎么形成的呢?其实与我小时候的一段经历有关。

我出生在一个国内城市中产家庭,小时候家里的花销基本还算宽裕,但是上中学的时候家庭遭遇了一场异变,母亲被查出罹患了癌症,妈妈当时才40岁出头,求生欲非常强烈,父亲也想尽力救治,所以四处求医,医疗的开销一下子就变得非常巨大。渐渐就花光了他们的积蓄。

当时正在上高中的我,虽然开销并不短缺,但也因此慢慢养成不舍得花钱的习惯——因为每次掏钱的时候,我总是不自觉的会去想,这钱如果用在母亲那里,可是能救命的!你能想象这个念头,对一个爱他母亲的儿子有多么具有决定性么?于是渐渐的,我也就不舍得花钱了,养成了节约的生活习惯。

再者,我不知道常读微信而记性好的朋友,还记不记得前几年有一篇文章,叫《流感下的北京中年》,讲述了一个中年中产男人为了给岳父治流感,托人、找关系、金山银海填进去,最后老人还是走了的故事。我记得当时很多朋友看了那篇文章以后就跟我说,看完真的害怕、不敢花钱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家人来这么一下,家底儿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据我观察,我身边的很多人,开始知道过日子节省,都是从家里有人得病开始的。

举这些例子是为了说明什么呢?在一个看病主要自掏腰包的环境中,医疗花费是一柄悬在所有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因为每个人都有家人,每个人和其家人都有生老病死,而你并不知道真到了那一天,自己和家人会得什么病、花多少钱。在这种“无知之幕”的遮盖下,为了将来进医院攒钱可以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囤积游戏。而社会的潜在消费力,很可能就在这种焦虑中被平白吃掉了。

而较完善的免费医疗保障体系虽然肯定有很多弊端,但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它能够把病患和其亲人从这种焦虑中拯救出来。你不用再在患病时接受“要钱还是要(家人的)命”的痛苦道德抉择,进而也就不会产生自己做其他的消费是在浪费亲人生命的道德负罪感。

所以现代社会搞医疗保障制度的本质,除了对公民的人道关怀之外,还有一个重大作用就是堵住医疗这个你不知填进多少钱才够用的消费黑洞,进而解放整个社会的消费潜力。

当然,你说在一个执行全民医疗免费的国家里,想要获得更高品质的医疗服务,有没有可能?我觉得还是有的。

比如《我妻之死》那篇文章的那位作者,如果他是他文中所展现那种“爱妻家”。在选择移民加拿大之后,他就应该努力多挣钱,多分担妻子养家的重担,找更靠谱的医院给家人做定期体检,这样妻子的身体可能不会那么早的出现问题了。

就算出了问题,有没有别的补救方式?他如果有能力,可不可以直接开着车,陪着妻子去一线之隔、付费私人医疗非常发达的美国去看私人医生?而不是让妻子自己叫Uber,排队到免费公立医院挂号?

亦或者,如果像很多留言者说的,这病在国内“很好治”,作者对国内生活又似乎很怀念、赞许,那就买张机票直接回归祖国怀抱么!落地之后花大价钱马上去三甲医院买个专家号,好不好?

无非就是多花点钱就是了,而如同本文作者所描述的,他妻子那么优秀、那么能干、他又如此的对妻子情深意切,为什么不能花这个钱呢?为什么,妻子生病前他不愿意重新工作,多挣钱。生病后,当妻子表示不得不停下工作时,他只能说一句:“我早说了,怎么能为了工作身体都不要了呢?”

是啊,为什么呢?你猜猜看,你那个独自挣钱养活一家五口的妻子,为什么要同时打几份工,一刻不停的忙里忙外,却不肯歇一歇呢?

直到妻子病情可能很重后,离确诊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他却提都没提过举债看更好的医院的事儿,为什么呢?

他就只是一边抱怨,一边老老实实的去在加拿大那个“很坑”的免费医疗体系中排队,为什么呢?

我觉得这里面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当地的免费医疗体系是提供了一个兜底,但并没有真正剥夺这位丈夫爱他妻子,尽一切可能救他妻子的权利。让他没想到这些,也许是另一些东西。

不妨参照一下《流感下的北京中年》里作者对老岳父的救治热情,那篇文字里,岳父的病情发展的也很快,身为女婿人家短时间内把北京所有医院都跑了个遍,所有能找的关系都找过了,该花的钱都花了。

我觉得,《我妻之死》的作者如果拿出前者救岳父积极性的一半,亦或者自己在文末讨赏积极性的大约四分之一,去救他的妻子。即便结果是一样的,他也能获得大多数读者理解与同情。

但是这些行动都没有做,我们看到的是一方面接受那个体系的安排和恩惠、没有给妻子提供帮助,另一方面又对那个医疗体系、以及自己的妻子多有抱怨的人。

这才是这篇文章被舆论反噬的原因所在。

我想到了三个词,如此贴切的反应这人的这种态度: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女生们,我有点忘了,你们一般管这种男人叫什么来着?

我在想,如果易地以处,作者以国内为背景写这样一篇文章(如果他敢的话),别人会怎么评价他呢?——不用我们这些普通人出手,很多愤青就会直接上去批判他,“好你个公知,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然后这篇文章,我们也就看不到了。

我想道理是一样的,我们不能双标。

这位作者,他本来是有选择的,甚至他很幸运,留在国内或者去加拿大,爱他的妻子完全遵从他的安排。

但他既然作出了选择,自己重新选择了生活的国度,自己选择了把挣钱的任务推给妻子,把救治妻子、养育孩子的责任推给当地社会。那他也就失去了抱怨妻子“自视甚高”,或抱怨当地社会“照顾不周”的权利。

否则真应了中国的那句古话了:

要饭的,你还嫌饭馊?

吃软饭的,你还嫌给你软饭吃的女人“自视甚高”?

到此为止吧,昨天写那文章时火气上涌,逻辑感不强。作为一篇冷静下来后写的补充文章,本文说来说去只想谈两点:

第一,望我们的舆论不要被流言所扰。更完善、更便民的医疗保障制度依然应该是我们社会的努力方向,

因为只有让人们不害怕看病时破财,一个社会才能最大限度的解放消费力,培养和扩大内需。

第二,作为一个人,尤其是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是负责。

一旦做了选择,你就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就该为你号称爱着的那个人负责。

最后,祝天下的好女孩、好男孩,都擦亮眼睛,找到他们值得托付的那个伴侣。

勿负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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