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玛拉·哈里斯 (左) 与她的妹妹和母亲
照片里这个扎着辫子、笑容灿烂的小女孩有可能成为美国第一位女总统。卡玛拉·哈里斯或将打破终极“玻璃天花板”,不过几十年来她一直在加州创造历史。小时候,她经历了学校种族隔离。不到40岁,她当选了旧金山地区检察官。后来,她成为加州第一位当选总检察长的女性黑人。
这还不包括她在华盛顿特区眼花缭乱的晋升历程:从参议员到副总统,现在又参加总统竞选。
认识她的人都认为,她是一个竞争意识极强、极其忠诚、知道如何开辟通往巅峰之路的女性。
但其他人则认为,要正确了解哈里斯和她的意识形态很困难,因为她本人和助手都对她的生活经历严加保密。
中产阶级成长经历
她在竞选中叙述自己的“中产阶级”成长经历,和特朗普的特权生活形成鲜明对比。她在伯克利长大,距离旧金山30分钟车程。在她住过的那条街上,几栋房子的窗户上挂着“哈里斯/沃尔兹2024”的标志。
卡马拉·哈里斯 (左) 和她的妹妹玛雅
哈里斯五岁时,和母亲沙亚马拉(Shyamala)、妹妹玛雅(Maya)一起搬到了这个社区。母亲沙亚马拉19岁时独自从印度移民过来,沙亚马拉在美国从事研究科学家的职业,后来和哈里斯的父亲唐纳德 (一位来自牙买加的经济学教授) 离婚。卡罗尔·波特是哈里斯儿时的姐妹,她说:“沙玛拉是知识分子团体的成员,会开会。卡玛拉很早就接触到了医生、律师和思想家,小时候就参加过圆桌会议,所以她现在的情况很合情合理。”
经历政治活动
五岁的卡罗尔·波特和哈里斯并排坐在一辆黄色校车上,这是该地区学校取消种族隔离实验的一种措施。她们乘坐校车的路上会经过一个十字路口,那里有黑豹党举办的早餐俱乐部。这个激进的黑人力量组织是在附近的奥克兰市成立的。
那里也有很多反对越战的抗议活动。“看到一辆坦克在街上行驶,驱散集会或抗议活动,这并不罕见。”卡罗尔说。
年轻时接触的政治活动是否对哈里斯现在成为政治家产生了影响?
“这肯定对她不怕惹麻烦产生了影响。”卡罗尔说。
特朗普竞选团队称,哈里斯夸大了她的中产阶级出身,甚至捏造了她年轻时的经历细节。她是否在麦当劳工作的问题已成为选举中的话题。
哈里斯只是含糊其辞地表示,她在麦当劳工作以获得法学院的学费,而她的竞选团队表示,她打工的地方是旧金山湾区的一家麦当劳分店。
“她说的每一句话现在都受到质疑。”卡罗尔说,“但我们都是在那个中产阶级和低收入的社区长大的。”
“我们都在麦当劳工作。卡玛拉也在麦当劳工作。”卡罗尔说。
旧金山生活
旧金山市前市长威利·布朗坐在他常坐的桌子旁,和朋友们碰杯大笑。布朗今年90岁了,他曾是这座城市最有权势的政治家,也是许多人的导师。在他60岁、哈里斯29岁时,他们约会了一年多。
他说,“我是在一场婚礼上被介绍给她的,我想她可能被告知‘当你参加婚礼时,你可能会遇到威利·布朗’,然后事情就发生了。但如果她想谈论政治,一定完全隐瞒了这一点,因为我和她的第一次谈话主要集中在她朋友的婚姻上。”
在布朗成功竞选市长后,哈里斯与布朗一起出现在报纸八卦专栏、红地毯和竞选活动中。
当时有一名记者询问哈里斯是不是布朗的女儿。这段视频最近在网上疯传,并被右翼政客利用。
前福克斯新闻主持人梅根·凯利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声称哈里斯是“通过睡觉”进入政界的,而特朗普则谎称布朗告诉他有关哈里斯的“可怕的事情”,而事实上,两人从未见过面。
布朗说,“坦白说,看到她能承受住这些攻击我很高兴,我知道,最终人们将根据她的表现来衡量她。”
“我们之间的伟大友谊之花绽放,让我惊叹不已,我希望她也同样惊叹不已。”布朗说。
布朗承认,他确实帮助哈里斯打开了大门,但他坚称,他帮助哈里斯的方式与帮助其他年轻政治家的方式相同,比如现任加州州长加文·纽森。
第一次大获全胜
当时,哈里斯在附近的奥克兰市担任检察官,名声鹊起。当时,奥克兰正处于美国毒品泛滥的末期,可卡因大量涌入街头,内城区犯罪率飙升。这份工作非常辛苦,主要关注谋杀和帮派战争案件。
到了21世纪初,她已成为旧金山的资深大律师,并在市检察官办公室找到了一份工作,处理虐待儿童和收养案件。她的老板路易丝·雷恩现在经营着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她记得哈里斯干劲十足又慷慨大方。
“这是一份艰难的工作,因为你必须做出一些艰难的决定。”她说,“但你也必须有一颗善良的心,因为这些孩子中有些人真的需要一个拥抱。”路易丝讲了一个故事,说有一天哈里斯上班时,她的怀里抱满了泰迪熊。
那天是领养日,哈里斯想出了一个主意,将泰迪熊送给领养的孩子和家庭以纪念这一天。“我认为这非常了不起。”路易丝笑着说。
哈里斯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坚定的决心。哈里斯的目标是成为旧金山地区检察官。她在一场激烈的选举战中战胜了特伦斯·哈利南,这是她的第一次政治胜利,她认为哈利南对犯罪太过软弱。但就在她上任四个月后,一名警察被谋杀,一切都改变了。
29岁的年轻警察艾萨克·埃斯皮诺萨在一次例行交通检查中被一名持枪歹徒开枪打死。
哈里斯选择对杀人的22岁帮派成员不判处死刑,这符合她在竞选中做出的不寻求死刑的承诺。她在新闻发布会上毫无预警地宣布了这一决定。
警察的抗议声音异常响亮,一些人认为她利用这件事,这是一次加倍反对死刑的政治机会。
特蕾西·麦克雷是旧金山警察工会的主席。她在公共住房中长大,曾是一名巡警。她说她永远不会原谅哈里斯对埃斯皮诺萨谋杀案的处理方式。
“她在新闻发布会之前没有和埃斯皮诺萨家人说过话。”麦克雷说,“她对待艾萨克遗孀雷娜塔的方式极其失败。如果她和我们谈过,我们可能不会理解,但我们可以尊重她的决定,因为作为一个人,你愿意与那些刚刚失去世界中心的人进行对话。”
尽管哈里斯得到了全国大多数工会的支持,但麦克雷表示,她永远不会得到她职业生涯开始的城市警察工会的支持。
“让一位有色人种女性担任这个职务是一件伟大的事情,但如果你不能在国内取得成功,那么你也无法在世界舞台上取得成功。”麦克雷说。
哈里斯顶住了埃斯皮诺萨谋杀案的争议,再次赢得选举,成为加州第一位女性黑人检察官。这扩大了她的权力范围,再次凸显了她结交高层朋友的能力。
好莱坞的强大关系网
哈里斯在旧金山工作期间,就已经在好莱坞建立了长期的人际关系。她最亲密的朋友之一是现任迪士尼联合董事长的达娜·沃尔登,两人从1994年就认识。
“卡玛拉在影视圈有很多朋友,但她并不是好莱坞人。”记者兼娱乐律师贝洛尼表示。
自从她回到旧金山首次涉足政坛以来,“好莱坞的很多朋友和捐助者都帮助了她”,贝洛尼解释,并强调了她与沃尔登的友谊的重要性。“她把她介绍给了业内的许多其他捐助者。当你想在政治领域迅速筹集资金时,这可能是一个强大的网络。”
另一位好莱坞朋友、导演兼制片人雷吉·哈德林于2013年安排她与洛杉矶娱乐业律师道格·埃姆霍夫相亲。两人很快成为情侣,埃姆霍夫的儿子科尔形容他们“坠入爱河,表现得像少年一样”。第二年,他们结婚了。
埃姆霍夫还有一个女儿埃拉。他遇到卡玛拉时,两个孩子都十几岁了,据他们说,卡玛拉天生胜任继母角色,他们称她为“妈妈”。竞选团队安排埃姆霍夫的孩子们参加民主党全国大会;埃拉在台上发表演讲,科尔为一部关于道格和卡玛拉关系的电影配音。
这是他们反击特朗普团队将哈里斯称为“无子女的猫女”的方式。埃姆霍夫的前妻克斯廷·埃姆霍夫也一直公开支持哈里斯,并经常在社交媒体上发帖支持她。
华盛顿特区晋升之路
2016年,特朗普入主白宫的那天晚上,哈里斯赢得了参议院席位,好莱坞的支持帮助她搬到了华盛顿特区。
2018年9月,她在一场确认听证会上对特朗普任命的最高法院大法官布雷特·卡瓦诺进行了法庭质询,从而一举成名。
西蒙·桑德斯是政治网络MSNBC的电视节目主持人,曾是哈里斯的得力助手、新闻秘书和高级助理。她认为哈里斯之前的律师生涯非常适合政治。
“当时的参议员哈里斯做得非常好……因为她提出的问题非常尖锐。”桑德斯说,“她的问题非常尖锐,有时会让受访者不知所措。”
随着野心越来越大、知名度越来越高,哈里斯决定参加2020年总统竞选,与拜登一较高下。但她被指责过于激进,竞选活动早早失败。她在第一次初选前退出,称竞选资金已经用完。但在失败之后,救命稻草出现了,拜登选择她作为竞选搭档,认为她的性别、肤色和年龄与自己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新冠疫情和“黑人的命也是命”运动的背景下,哈里斯成为副总统。但她经常受到批评,说她在这一职位上没有发挥太大作用,无法定义自己,经常说一些漫无目的的话语,或者被批评者说“废话连篇”。
她还被指责在政策上反复无常,但桑德斯表示副总统的角色必然是低调的。
“制定政策并不是副总统的职责,而且美国已经有30年没有现任副总统竞选总统了。”桑德斯说。
哈里斯的竞选活动就像她一生的大部分活动一样,创造了历史。在拜登退出竞选、她成为民主党候选人后,她只有一百天的时间向美国和全世界展示她是谁。
她的朋友和家人相信她能成为世界领袖。但她是否已经让这个国家足够信服了呢?这个问题很快就会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