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方由于化疗期还没过,所以移植的事还要向后推。骁由于要拿工资来交房租还要给方化疗,所以,几个月后又回以前的单位上了班。我和慧常常替骁发愁,怎么办呢,方的病就是移植了,肯定也不会象正常人一样生活,不能工作。而且医生也说过,是绝不可能有孩子的,因为方家好象遗传不太好,方的表弟四年前得了同样的病去世了。我们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我更觉得对不起骁,如果不是我的话,骁不会认识方的,但是方也是我的同学呀!我也同样好痛苦。骁还好,一直坚强的撑着。时尚靓丽的骁象一只受伤的孔雀,把一切都隐藏了起来,每天早早起床,做好方的早饭,再骑自行车送到医院去,方的妈妈在医院陪着他,然后再去上班,晚上下班后先去医院看一下,然后再回家做方的晚饭,周而复始。2004年2月,我由于要来加拿大陪老公,辞了原来的工作到北京上英语班。去给骁说的那个晚上,骁好长时间没有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她说我好幸福,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她都不知道她以后怎么办,慧也在一边陪着落泪。那个时候我有些舍不得了,我不想走了,我想陪着骁,虽然我知道我也无能为力了。 我还是到了北京,在北京上課的几个月里,我常打电话问方的情况。他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只是维持而已。骁每天重复着同样的路线。有时骁会在电话里哭,痛哭之后每次都会说:“我没事了,这样好多了,你不用担心。”慧有时会对我说:骁真的好伟大。方有一次晕过去了,方家里的人车都准备好了,准备送回老家去,以为不行了,是骁跪着医生说,无论化多少钱也要抢救。结果一天以后,方全身都换了血,醒过来了,所有的人都感动了。但是骁从未给我提过这件事。每次都说情况不错。 2004年4月,我出国前去医院看了方,他这次却胖得认不出来了,后来才知是药的作用。方还在医院里,没有出院,中间医院考虑过让他回家一段时间,但是方的情况太不稳定了。我把我所有剩余的钱都给了骁,虽然没多少。骁没有客气,这个时候,骁最需要的就是钱了。骁对我说: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吗?不要要求太多,只要平平安安两个人在一起就好。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其实自从方有病之后,我再也没有在她面前说过我任何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