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初来温哥华,举目无亲、人地两生。喜欢独处的乂爻,也禁不住清新的空气和无敌美景的诱惑,经常携夫出行,饱餐秀色。如果碰到绵绵秋雨,就会到附近的购物中心闲逛。
记得刚下飞机的第三天,一个朋友转告乂爻有人要请我们这对新移民吃早餐。这对我们来讲蛮新鲜的,主要是因为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又是互不相识是陌生人。
隔天一早便有专车来接。当时乂爻还过着昼夜颠倒的生活,头懵懵的,根本不知道东南西北,只听说是所谓的富人区,地价过百万,房价自然也不低。门前据说是地热车道,即使冬天下雪也不会积在上面。
门开之后,只见主人家站在两旁,列队欢迎。还有下人递上毛巾和拖鞋,俨然是大富之家。寒暄之后,准备开饭。只见全家人整整齐齐到自家摆设的佛堂,逐一下跪磕头、祈福请安。这种饭前大动干戈的做法实在让乂爻和LD惊讶不已。不过初到此地虽不愿入乡随俗,只能抱着见怪不怪的心态,全当是基督徒餐前的祷告吧。
看罢西洋景,到餐厅就坐。下人开始布菜,每上一盘,女主人都会逐一介绍:素“鸡”、素“鸭”、素“鱼”... ...最后是每人一碗素“牛肉”面。一顿真正的全素斋饭。总的来讲这些素“肉”的味道不错,只是很不对乂爻这种肉食动物的胃口。席间还有主人的女儿一段钢琴演奏。这么正式优雅的早餐,的确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
饭后大家步入客厅,人手一杯香茶开始闲聊。其实新新移民的本意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接触,可以更多地了解和认识新环境,尽快地适应新环境。渐渐地,话题被主人引到宗教问题上。从中国大陆的宗教沙漠,谈到佛家、道家的起源、分类。
由于乂爻从小杂家出身,对任何事物都略知皮毛,索性也开始与主人盘道论禅。起初,乂爻和LD只是静静地旁听,偶尔应和一下(毕竟是吃人家的嘴短呀),慢慢地也谈出一点自己的观点。
当主人最后主张素食,甚至连蛋、葱、姜、蒜都要忌讳时,顿时想起早餐上的满桌素“肉”,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了,只好毛遂自荐讲个故事:
一天,老和尚带着小和尚外出化缘,正要过河,发现水流湍急,木桥已断,但见一美女在河畔发愁,无法渡河。老和尚二话没说,抱起美女趟水过河,然后各奔东西,继续赶路。到了傍晚,小和尚实在忍不住了,就问老和尚:怀抱美女,感觉如何?老和尚一笑,道:我早就放下了,你还抱着呢?
故事讲毕,不见反应,只好自己点题:心中有佛,可以坐怀不乱;心中无佛,即使怀中无物,也如思春一般。其实乂爻的真正意思是:心中有佛,就是吃大鱼大肉,就象吃素一样;心中无佛,嘴里吃着素食,还要想是鸡、是鸭,还是牛肉面。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个慧根,能真正悟出其中的道理。
自那之后,乂爻再没去过那大富之家。不过后来听说,主人的女儿得了血癌,已于两年前往生;男主人在大陆做生意数年,也在三年前音讯全无,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