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疑了片刻,在真心诚意地说“晚安”之前,心有不甘地问了一句,“你最近和天甜有联系么?这家伙长假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说她和一个神秘人物出去玩玩,”梁俊鹏毫无防备地掉入了我的陷阱,“你怎么知道的?”“我前天在MSN上。。。。。。”他想到了什么,没有再说下去了。
“她还和你说什么了?”“很重要么?”梁俊鹏一如既往的平静背后有一丝紧张,“不重要,”我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别的都不重要了。“你很相信她,比相信你的女朋友还多,是么?”“我只相信事实,”“事实?什么是事实?”
“事实是你这几天都和他在一起,”一阵紧张后,梁俊鹏的声音又失去了语调,象一台老式的打字机,只是在发出最单调的声音。我在这样的语气中放弃了争辩。争了也没有用。我很清楚对梁俊鹏这样的人来说,他认定的事,没人能轻易改变。
因为这样的执着,他得到了我。也正因为这样的固执,我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感情在变淡,却谁也不肯出手相助。
“就算我和他在一起,也是工作,”我不能不承认,我讨厌梁俊鹏的语气那种让我陌生的感觉,“和客户出去泡吧也是工作,是么?”我想象他冷笑的样子,什么都没说,静静地关上了音频。
七天的长假终于过去了。一切看起来正常的事物重新开始着重复。但有些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严重偏离了轨道。
我在天甜面前保持着常态。我甚至想,她也许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太敏感了。就算她说了,算是一种出卖么?她喜欢周朝放,这是我们一开始就知道的。可周朝放喜欢我,是我的错么?如果我是她,我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因为我永远也不会是她。
在办公室里看到天甜的时候,她正兴奋地描述那天出游的经历,“哦,他真的很帅,很绅士,很有风度。。。。。。”“说谁呢?梁朝伟么?”我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轻松而自然。她杜天甜能做到的事,我也能。
“西西,差不多,”天甜同样笑着对我说,“什么人啊,听了半天,你还是没说是谁啊?”一个同事抱怨,“不会是客户吧?”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当然不会,和客户谈情说爱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天甜看着我,不屑地说。
“那是谁啊?”我冲了杯咖啡,靠在离她很近的办公桌上问,“一个网友,”天甜认真的说,“哈哈。。。。。。”“真的假的?”“天甜,你开玩笑么?”办公室里象炸开了锅了一样,每个人都觉得既新鲜又兴奋。
“网上有好人么?”我说的是真的,怎么能和一个在网上认识的陌生人出去玩呢?谁知道他到底是谁?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象他看起来那么优秀?这么简单的道理天甜会不明白么?
“网上未必就没好人,说不定比我们接触的客户还好呢?”天甜的弦外之音恐怕只有我听的懂。“网是个很虚的东西。。。”我说,“可人我见过了,他是个很真实的人,”天甜辩驳的口气在我听来多少有点可笑。
同事们慢慢走开了。这个故事,在所有人听起来都那么幼稚。而这种类似于发疯的时候才会做的事,在这个近似疯狂的城市每天都在上演。天甜偶尔有过一次,也是稀松平常。只要不来真的,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
“你要小心啊,”我看看她,“你也一样,”天甜的眼睛里,没有我熟悉的微笑。“你们俩在干吗啊?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多保重’了?”雅文一开门就听到我们俩莫名其妙的对话,插了一句进来。
“哇,你回来了,”我和天甜几乎是同时叫出声来的,“你老公呢?”“一起过来了,”雅文带着一种幸福的微笑,满足地说,“哈,我说呢,你的美好生活开始了,”天甜抱了抱雅文,“是啊,多好,老公和儿子都守着你一个人,”我羡慕地笑着附和。
“你们俩怎么样?长假过的开心么?”雅文一贯是个好姐姐。“呵呵,我的还可以,天甜的很不错,”我说,“怎么叫可以?怎么是不错?”雅文问,“就是,我的保持原样,天甜有艳遇,哈哈,”
“艳遇?!”雅文狐疑地看着天甜,“什么样的艳遇啊?”“听她胡说,我不过就是和一个网友出去见了一面而已。。。”天甜懒懒地说。
雅文的反应也很大。“哈,真的么?你也开始玩这种游戏了?不要和小凡学啊,她一贯都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的,所以。。。。。。”“所以,她可以有艳遇,我不能,是么?”天甜忽然就生气了,“我没想和任何人一样,我只是比较相信自己的感觉。”
天甜转身就走,弄得我和雅文都呆在那里,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消失在门外好半天,雅文才问,“她怎么了?”“我不知道,”我喝了口手里的咖啡。咖啡正在变冷,苦味在一点点加重,一路从我的嘴里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