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春节的记忆

走走,停停,看看,人生大概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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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最近热火朝天的博客上有关春节的怀旧文章,我的手也痒了,也跑上来写写吧。

自打记事儿以后,好像有关春节的记忆都是在爷爷奶奶家的老房子里,当然这个二层带庭院的老房子早就已经拆了,盖起了新楼。那时的春节虽然没有现在物质丰富,却也别有一番情趣。很多的童年记忆也是和过年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记忆里,进了农历腊月,奶奶就忙起来了,除了忙孙女外孙女们的新衣服,就是大扫除和办年了。最喜欢的是过年奶奶蒸的红小豆豆包,有白面的也有大黄米的黏豆包,即使现在想起来,隔着如此久远的岁月还是唇齿留香。那时候,没有冰箱,所有的好吃的都是冻在窗外或者地窖里,每逢过年,没有新鲜水果,吃的是冻梨和冻柿子,那些刚刚涣好的还带着些冰碴的大柿子,是童年生活里的美味。每年年三十,全家都要聚在一起包很多饺子,酸菜馅的,白菜馅的,韭菜馅的,都码在圆圆的竹盖廉上,到半夜十二点才下锅。有的饺子里奶奶会放糖果什么的,谁吃到谁最幸运。零点一到,我们小孩马上冲出去放鞭炮,那时没有什么闪光雷之类的,更没有现在重量级的各种烟花,只有小鞭儿和二提角,胆小没出息的我往往连小鞭儿都不敢放,要等着小表哥来帮我。后来学会从中间把小鞭弄开,放呲花,我才敢自己放呢。

每年年初一,出嫁的姑姑们和表妹们姑夫们回来,就更热闹了。家里十几口人,拥挤,嘈杂,我们这些小孩最高兴的是可以领到嘎嘎新的压岁钱,可以买一些一直想买的东西。不过爸爸妈妈怕我们乱花,大部分还是上交了。记得那时,年前曾经跟着奶奶去把旧钱换新钱,在物质贫乏的年代,小孩子无心,大人们为准备这些压岁钱一定要花很多心思吧。

童年记忆中过年的那些冬天总是特别的冷,雪也特别的厚,窗子上都是冻得非常美丽的窗花儿。在外边放鞭炮往往五分钟就忍不住要跑回屋里去。真不知道是现在全球气候变暖了还是那时的衣服太不防寒。但即使天气那么冷,也只有过年才可以见到远道来的亲戚和表妹表弟,有很多玩伴儿,又有新衣服和好吃的,就特别盼望着过年。北方的春节又特别长,要一直过完元宵节才算过完年呢。春节又往往赶在寒假里,就更开心了,不用上学,可以天天玩儿,又有吃不完的饺子和豆包。所以,最快乐的童年反而是冬天的记忆。

长大以后,不再和爷爷奶奶住了,但春节还是每年回爷爷奶奶家过,陪爷爷奶奶打打麻将,聊聊天儿。那时79年家里有了电视,83年有了中央电视台春节晚会,除了包饺子,那以后的春节就过得更有声有色了,我们上大学后也都不再要压岁钱了。虽然奶奶有时还是很想给,都被爸爸妈妈制止了。也许在奶奶眼里,孙女们永远是小孩子吧。虽然后来经济条件好了,全家人春节也会出来吃饭了,但怎么也没有像家里吃饭那样有温馨的过年气氛。尤其这些年,奶奶爷爷先后离开了我们,小辈的我们也出了国,纷纷扔下国内守巢的父母。这几年春节家庭聚会的规模越来越小了,听说连最小的小表妹今年春节也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时光的流逝怎不让我唏嘘感慨。

爷爷奶奶健在的时候,大家庭的凝聚力特别强。即使在他们已经离开的今天,我想,他们仍是这个大家庭的根。爸爸妈妈姑姑姑夫们是它粗壮的枝干,我们这些孙辈孩子都是这棵繁茂家庭大树的叶子,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祖辈父辈的浓情厚爱,滋养了我们丰盛快乐的童年青年岁月,也给我们插上飞翔世界的翅膀,虽然我们现在漂泊异乡,但我们的血脉还是深深系在这棵家庭树上,也总会有归巢的一天。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我挚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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