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华灯初上（三，上）
3 “天然骨胶原”和“美国钙镁磷”的战局发展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一方面，是“美国钙镁磷”侵占了银龙公司的传统产品市场，这个市场江涛、妮可儿、米雪儿是下了几年功夫做成的，五大类四十八种产品营销全美三百多家参茸行、药房、出国人员服务中心，现在“美国钙镁磷”奇兵突起，消费者每月买保健品的预算有限，买了一百五十多元的“美国钙镁磷”就不买银龙公司的产品了；
二是妮可儿找的“天然骨胶原”也确实有四项美国专利，正好填补了骨质疏松症吃钙效果不甚明显的空白，江涛眼下提出的口号是“骨质疏松补什么？要补就补‘天然骨胶原’”，言下之意，你“美国钙镁磷”就歇着吧；
三是妮可儿和江涛受到“美国钙镁磷”的巨大利润的诱惑，好几家参茸行、药房的老板告悄悄告诉妮可儿和江涛说，“美国钙镁磷”可赚翻了，在某一家参茸行，他们周末两天做Demo（现场产品展示），就做了二万美元的生意！而在另一家，两天就卖了四十套！有钱大家赚，“美国钙镁磷”赚得，银龙公司就赚不得？
美国是民主社会，大狗小狗，黄狗黑狗都可以叫！为了固守疆土，为了科学正义，为了商业利润，有了堂而皇之的三点理由，妮可儿、江涛就和“美国钙镁磷”拼了。
产品有了，包装也很新鲜亮丽，现在就是要做一套富有创意、通俗易懂、雅俗共赏的文宣。
江涛把长篇小说《丽屋魅影》的业余创作放一边，打了一个通宵，把妮可儿、杰森·赵有关“天然骨胶原”的译文仔仔细细地看了个一遍，又参考了大量中文文献，摇身一变，变成一位营养和科普读物的编撰者。和他的长篇小说相比，手头的课题简单多了，尽管这个课题涉及到“丢骨”和“造骨”平衡，“软骨的主要成分是骨胶原”，“骨质疏松和关节疼痛的根本原因在于人体免疫系统错误攻击骨胶原内的氨基酸”，等等，等等。
江涛在雄鸡唱晓时写完了他的文宣，一份可折叠的产品说明书。第二天他没睡四、五个小时，就给印刷厂台湾女老板凯丽去电话，要打字制稿。不料该厂的台湾打字员看不清江涛龙飞凤舞的简体字。
妮可儿想了好几个点子。先是要本公司的雪莉打字，E-mail给印刷厂，但印刷厂的设计软件无法认读中文。妮可儿只得叫江涛带着银龙公司新买的“中文2000”软件到印刷厂去安装，结果那年头印刷厂的中文平台还是“1998”的。
江涛气岔岔地对印刷厂的女老板凯丽说：“你落后了，你的设备落后了！你老是不招大陆人给你打工，现在洛杉矶的大陆人越来越多了，你这样，会接不了我们大陆人的单子！”
凯丽还在那里强词夺理替自己辩护，客气地说江涛不要替她“当家作主”。但江涛还是要派雪莉坐到凯丽那边的电脑上去打字——打他手写的潦草的简体字，凯丽勉强同意了。
江涛终于和印刷厂的设计师搞定产品说明书的封面设计，一律的红底白字，“红底”对抗“美国钙镁磷”的蓝调调，气势如虹。凯丽答应周三、四出货，这边妮可儿就叫他回公司了。
现在要做一个很大的决定：到底要不要买“GE（通用）”品牌的骨密度测试仪？半年前的亚洲保健品展，“美国钙镁磷”就以三台“GE”骨密度测试仪铺陈场面，结果门庭若市。江涛要助理雪莉到“美国钙镁磷”的展位上打探消息，回公司就要妮可儿也买一台“GE”来。
妮可儿三下两下就要到美国通用公司的报价，那一台骨密度测试仪要花一万八千美元！真是贵得离谱啊，下得了手吗？
*3/30作者游遍伦敦及斯拉特夫镇的莎翁故居，在Thistle Hotel上线挂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