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春节饭店进入了淡季,大家都有些闲闲懒懒地,工作都打不起精神。小五成天盼着过周末,一到周末就可劲儿地折腾:白天和常江骑山地车去爬各种坡地(从来都是放着好路不走),晚上就和常江疯狂打游戏一直打到吹熄灯号老爸摆出个送客的姿态来。这样的周末过得比上班还累,于是礼拜一就成了小五最最害怕的日子。
那个礼拜一一开始就不顺,早上老爸叫醒小五后,小五一不小心又睡过去,还梦见自己起床、穿衣、洗脸、刷牙、梳头。。。正梦到吃早餐时,老爸打完拳回来了,一看小五还在呼呼大睡这叫个气,当时把早间新闻的音量调到最大,小五吓得一骨碌就从床上翻下来,一看表,整整多睡了快一个钟头啦!饭都没顾上吃,小五匆匆梳洗一番就冲出了家门。
北京的地铁和公共汽车在早晨会有两个高峰,小五平时是卡在这两个高峰之间去上班,这样不会太拥挤。这次一晚,地铁里人山人海,站台上的服务员喊得声嘶力竭地:“往后站,往后,往后,说你哪,找死呀。。。”
小五头两趟车硬是没挤上去。到了第三趟车终于碰巧站在车门那儿,门一开小五就踉踉跄跄地被后面人踢了进去,刚抓住个扶手站稳,周围就被挤了个瓷瓷实实。冬天人都穿的多,挤一会就热得不行,车厢里的空气更是污浊不堪。小五正在那儿苦忍,就觉得身后有只手开始不老实。
北京地铁里尽是这样的变态,专拣高峰期挤在女孩子的身边,然后就开始上下其手。小五平时上班没遇到过这么挤,这传说中的色狼到今天才遇上。想走开一些吧,周围全挤满了人;想用手去挡,想不到这厮居然连手都捏;想转身甩一个大耳贴子然后高喊非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鼓不起勇气来。就这么推推搡搡地等到了下一站,小五终于忍无可忍,趁着人下车稍微松快一点儿的当口,猛的一回身儿,扬起手,刚喊了一嗓子:“臭流。。。”一看清楚身后香儿的俏脸儿,那个“氓”字就给生咽了下去,香儿笑不可抑地看着小五:“干嘛干嘛,还真要打我呀,把手给我放下去!”
就是那么巧,那天香儿也睡过了,居然和小五挤到了一起,有人陪着迟到,小五心情好得多了。等到了饭店换好制服,小五一边儿打着领花儿一边儿暴走到了办公室,一推门吓了一跳,大厨、二厨还有人事部的黄脸婆全在里边,难道是为了小五上班以来的第二次迟到就要给小五开书面警告?这也太过分了吧?
大厨看见小五进门,赶紧说你可来了,周末冷菜间出了一件大事儿,我们正在商量善后呢。小五赶紧问出了什么事儿,原来周末时总经理MARK陪着中方的合伙人张总绕着饭店检查建筑物的外装修,绕到厨房底下时,事情就这么寸,当时从冷菜间窗户里飞出来一截儿刨了一半儿的火腿来,差点儿没把张总给砸死。当时就叫了几个保安冲上楼,把冷菜间当班儿的四个人一个领班全拉到人事部去挨个儿问,结果谁都不承认,领班张哥当时在宴会厅有人做证,剩下那四个就怪了,都说不是自己干的,都说不知道是谁干的,现在就这么僵着。
大厨他们正商量对策呢,MARK脸色苍白地出现在门口,让小五出去一会儿,然后关上门就跟他们开会。小五赶紧跑去冷菜间,只见几个工程部的人正在把窗户焊死,牛大姐眼睛红红地站在那里削着弥猴桃儿,身边帮忙的却是西饼房的小雁!
牛大姐告诉小五,那五个人(相当于冷菜间的一多半员工!)都已经停职了,现在由她来暂时代理领班,这早中晚三个班全都不满员,只好临时从别的厨房现调人来帮忙。牛大姐把小五拉到放调料的小间,低声打听处理意见出来没有,要小五设法给说说情。正说着,大厨把小五叫回了办公室。
MARK这次把事情的处理权收到了自己身上,冷菜间的领班张哥被降为普通厨师,剩下那四个全部开除!小五没想到会处理得这么重,赶紧结结巴巴地求情,大厨很难得地满脸的无奈,说:“MARK是真急了,几个厨房的窗户全封啦,我都要落个处分,这个决定是改不了啦。其实都把人开了谁来顶班干活呀?我也不想。。。”
次日,张哥就辞职不干了,说从领班抹到普通员工他接受不了。
小五只觉得郁闷得无以复加,其实饭店这么做也不能算过分,这么明目张胆地偷而且居然砸了张总,就是MARK也护不了啊。跳槽吧,跳槽吧,这个声音又反复地在小五心中响起来,小五把自己的简历打印了好几份儿,分别交给几个要好的同学,要她们务必有空缺时帮忙推荐。
春天来了,离小五作满一年还有四个月,小五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坚持到那个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