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网站里有关圆明园的几则新闻,让我想起多年前游圆明园前后的一些轶事。
前阵子小五写过两篇小文讲到学骑自行车,楚天跟过一帖,说自己是在大学里被逼得学会骑车的,而且至今不会上下车。如何会被逼的呢?却是和圆明园有关。
楚天在北京实习的那阵子,一起在首都的还有班里的好些个志同道合的同志。一日,兴致高涨的我们决定结伴游圆明园。因为我们中的一位男生探听到一条从北大附近直达圆明园的林间小道。走这条小道可以为我们省下不菲的门票钱。楚天读大学那会儿还不流行打工挣钱这码事,零花钱真的是宝贵的紧。虽衣食无忧,可也是能省则省,否则如何应付在北京的生活费。
走这条道如用脚的话,恐怕得有些时候,我们那时也没有减肥的想法,所以会骑车的男女同学便在那儿嚷嚷租辆自行车吧,又方便,又自由。他们在那儿起劲地商量时,我和几个不会骑车的女生在旁边面面相觑。楚天小时候学过骑车,是石头教的(石头的故事可见“京华梦”),可是那时只会踩着踏板往前走而已,不会上,也不会下,刹车还控制不好,而且自打石头教的那年到楚天在北京被逼着作决定时,这中间6、7年楚天再没有碰过自行车。
可事情还就这样巧。他们那边已经拍板决定了租车游圆明园,会骑的带不会骑的。我这边开心着呢,心里石头落地。觉着有人带挺好,心里还漫无边际地想着哪个男生带我的话可别说我沉啊什么的乱七八糟不靠谱的东西。可是,人头一点下来,我们这个小团伙竟然不成双。等那些绝对不会骑的人被认领了之后,余下的赫然便是楚天我孤零零的一个。而且傻楚天早就老老实实地向组织汇报过自己学过自行车那档子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于是,组织便一半同情(可恶!)一小半威逼另加一小半哄地对楚天说:
骑吧,我们保护你。(这不骗人嘛?你们怎么保护我啊!车是我在骑,摔也是我一人摔,难道你们会代我摔。再说,把我夹几辆车中间算保护吗?我就怕旁边有人呢。)
给你找辆矮点的车,让你的长腿可以派用场。(这时我不爱听这样的表扬。)
否则要不就不去了?或是一个人坐车去?(怎么可能?!楚天虽说来过北京,可那时人小,根本就没到过圆明园。怎可不去?再说一个人坐车,那岂不是太无趣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着急,楚天就上了套,点头答应骑车去。就这样,仗着还残存在记忆里石头传授的话语,夺过一辆女式车,怀着一种慷慨赴战场的惨烈心情,追随大部队朝着圆明园开赴。
还记得自己横跨上马时,全然没有人说的英姿飒爽,神采飞扬,用胆战心惊、晃晃悠悠来描述再合适不过。一边对旁边人说,离我远点,别挡我道;一边深呼吸一下,控制住车把手,然后右脚一蹬,走你……车轱辘往前滚动了,可车把手还在左右晃动着,人还在车上左右摇摆着。不行了,不行了,赶紧双手死命一捏刹车,左脚往地上一杵。车的惯性差点把我人甩出去,还好车速不快,那样的刹车没有出人命。这当儿,我那死党男同学在旁边于心不忍,过来点拨一下:楚天啊,骑的时候眼睛往前看,别看你的车把;刹车时先刹左手,它控着后轮,再刹右手,用劲时缓着点,别死命掐一样。骑慢点儿吧,我跟着你。你行的。
我都急得手心冒汗,心里又想着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去,我偏要行一次。牙齿一咬,好,照你的法儿做吧,就不信今儿骑不到圆明园。心里一发恨,反而人的呼吸畅通了。虽然还有点愁眉苦脸,嘴上还有点虚。可是心里有了点底,再次翻身上车,蹬了几脚之后,这车总算是平平稳稳地往前走了。
头一回骑车载着自己的兴奋无以名状,用自由来形容很恰当。穿行在林间的小路里,虽不敢开口讲话,生怕一张嘴,那股子真气就散了,可是嘴角却含着笑,很得意。由于不是骑在大马路上,没有旁边人或汽车的干扰,总算是一路顺风,平平安安地到达圆明园。楚天就这样开始了之后的骑车生涯。仗着人高,从没有摔过(骑自行车没有,可骑助动车时摔过,后怕后怕),却依旧不会上下车。曾试着学习蹚车,简直要了我的命,腿上撞出几个乌青之后,坚决不学。那已是后话。
当我们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园里时,门票果然省了。做着坏事的时候,心里很亢奋,又有点神经过敏,走在那儿只要人往我们这儿看,就仿佛人们指着我们说,瞧这一伙逃票的家伙。心虚之后,也不敢太过招摇,大伙儿赶忙把车分散停好,开始了我们的感慨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