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花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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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簇一簇的蝴蝶花,小小的张着它们的翅膀,仿佛要飞起来。

    然而它们的翅膀终究是太薄弱,如果离开了枝蔓,肯定是要飞进泥土里去。就好比很多的心事,终究是被埋葬。

    来年,或许来年,那小小香香的坟墓上,还会再开出那样一丛一丛的花吧!

 

    她的梦里有一条长长长长的回廊,雕花的窗子外面是碧绿的竹,风一吹来,沙沙的响。于是整个梦境就是那种翠绿的格调,然后她使劲的走,走不到尽头。终于放弃,坐到石的长条椅上,看见他微笑,站在长廊的那头。

    她于是又继续走,他就站在长廊的那头微笑看她,然而她走了很久很久,依然走不到那头。她于是郁郁的站住,他还是站在那头,微微的笑。

 

    他曾经就是这样笑着走来的,不知道谁是谁的意外。那时他们年纪都小,开心的仿佛没有理由,也从来没有对于别人防备的理由。她想那时她的心应该是所空空的房间,然后他走来,没有理由的,就住下了。然后房子里常常响起欢乐的声音,悲伤的旋律都能流淌出喜悦的心情。

    她站在窗前看着一丛丛的蝴蝶花,那些薄薄的透明的花瓣,仿佛她轻轻的透明的心事。夜幕降临,倦倦的却发出一股幽香来。她闻着那些香气,笑着采了一朵,用烛油封好,依然美丽娇弱的样子。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年轻的时候,总是有些悲伤。她常常的沉浸在这些美丽的诗句中,想象自己。然而他一直是笑着的,因而看着他她也是只有微笑。每次分别的时候,她都非常的依依不舍,然而却只能是笑了挥手。

    如果你要我再来的话我就再来。他看着她,很开心的笑。她深深的吸口气,满心欢喜却又满心害羞的说,好啊。然后他走了,她笑的灿烂如彼。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的样子,整个儿的住在她心里,她觉得好充实啊。

 

    她快乐的等着每一个明天,等着每一个电话。为什么那时习惯于等待,太习惯于等待?然而等待着也是幸福的,嘴角上扬,喀哒一张照片,于是快乐的样子便被贮存起来了。他抢了她一张照片去,她很不好意思的想抢回来,未遂,却很是高兴,表面上倒是嘟哝了嘴。她很想见他,每个星期都想,每天都想,那应该不是个好女孩吧,于是她便悄悄地把这些都压在心里。一个不是周末的晚上,他来她的自习教室找她,她很欢喜,然而末了却又是难过的想,完了,自己堕落了。    之后的许多年,她的脑海里一直储藏着他站在自习教室门口的样子。笑笑的,眼睛张的大大的,然后走来,坐到她身边,轻轻的讲话。啊这个教室真是热啊,他说,于是他们便可以一同走在很凉爽很清新的晚风里。天是深蓝色的,不记得有没有镶嵌住星星。她只记得他眼里的星星,然后看着他走,一直到他的背影不见了,她捧住脸,想微笑,鼻子又酸酸的。

 

    她站着等他来送他走。她想着自己应该一直是矜持的。他生日那天,她冒了风雨送了礼物去,那只是一个见他的借口。她想,如果让他来拿,那么他拿过了就该回去了;而如果她送过去的话,他至少会送她回来,这样便又多了一程路的时间。她这样计算着,然后到了他的楼下,拨他的电话,却一直占线,于是她便在料峭的风里站了大约半个小时。然后他来了,她以为自己会委屈的哭,或者发怒,然而没有,她只是笑了,说,我等你好久呢!他们一起回去的路上,她满心悲伤,却一直是笑着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里升腾起雾气,使她想哭。

    他打了个招呼,说,我要搬走了。他并没有真实的这样说,但是他的一切行为都在告诉她,他要走了,他要搬出她的心了。她是得到这个消息的,但她一直不愿相信,她想着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然后她就真的觉得不可能了。

    然而心还是空了,渐渐的空了。她无味的等着电话,计算着每次电话到来的时间并妄图推算出规律。当同住的姐妹拿着电话讲一些甜蜜的话时,她只有把被子蒙到头上,无声地哭。

 

    却常常在梦里大声的哭醒过来。

    她学会了一切所能接触到的占卜方式,笔仙,扑克,塔罗牌,硬币,抽签,算命,星座,甚至于翻硬币。每当得出的结果不是心中所想要的时,她便推翻结论重来。她其实是一直和自己在较劲。一次姐妹们喜滋滋地发明了用餐巾纸算缘分的方法,她忐忑地结了六个结,散开,一个大圈圈套着一个小圈圈,姐妹惊呼说哎呀是同心结哪,她于是很开心的笑,然后把那个同心结装到了信封里。

    有阵子信箱出了问题,他有一封电邮,总是点不开。她用了很多地方的机器,都打不开,一直等她找到了一个配置很好的网吧。他说的什么呢?她不记得了,仿佛那是一个隔离区,永远的想不起来了。她只记得自己伏到键盘上滴滴答答的哭了,老板娘叹息了一声,没有说她。那次应该是他很彻底的走,把她仅剩的希望以及曾经的欢愉都从那个小房子里搬走了。

 

    她哭了很久,仿佛一生的泪水都要从那刻倾泻出去。然后她飘然的走了很久,做广播操的时候,看着同学微笑的脸庞,她的泪水都仿佛想要决堤般地涌出。她的心空了很久很久,每天机械地生活着。她的心里落满了灰尘,她也不曾去掸一掸。因为她无法面对那里的空空落落,再没有哪怕十万分之一的可能得到幸福了。她是这样想着。

    那几年,她不记得都做了什么,想来都是无意义的。生命原是如此没有意义的一件事情,那么她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活着?做什么又是有什么意义呢?她想或许她可以追随着他到地远天穷,难道真的没有他感动的时候吗?或者,他退而求其次,她曾经是介意的,但如今她不介意了。

    如果可能,她什么都不介意了。如果他不给她打电话,她会很高兴的打回去,只为说说话,而不是傻傻的等待。然而怎么可以回到过去,回到过去也就不是他和她了。她在这些地方又和自己纠缠了很久,心上的灰像下了三天三夜的雪那般厚。她在上面写字,然而无论用什么语言,都是我爱你和他的名字。

 

冬天过去了,春天仿佛踏着轻轻的脚步翩跹而来。她苏醒过来,仿佛真的是苏醒过来,伤口还是微微的痛,一直牵扯到皮肤上的每根神经。然而她不哭了。她想起多年前为他封的那枚琥珀般的蝴蝶花,然后她翻找了很久,在窗台上的铁盒子里找出了。蝴蝶花,透明薄弱的蝴蝶花,就好比她的生命和那段青春啊!

    她带着些微的惆怅,将它埋葬在门前的院子里。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俗套,埋葬什么呢,埋葬青春么,埋葬回忆么,还是埋葬自己?而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她想着。泪滚落到嘴里,她不知道那会不会是最后一次流泪,但她很欢欣,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罢!

    不记得又过了多久,她看到有一只嫩绿的小手从窗前的花盆里探出来;后来,又有一些小小的骨朵儿绽放开来,小小的,却使劲的张着翅膀像要飞上天空的样子。她想着也许脱离枝蔓它们也许只能飞入泥土,但她不会。

    她会张着小小的薄弱的翅膀飞向幸福,是的,一定会飞到幸福那里。

broadsky 发表评论于
这个嘛写得还行,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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