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

开篇不谈《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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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一:《金玉缘》人物关系表

 

附录二:《金玉缘》评论辑录

《金玉缘》评论辑录

辑录按语:这些评论都是从各大网站上转过来的,在这里对原作者表示诚挚的谢意!

问题:《金玉缘》有可能是《红楼梦》的初稿本吗?
一、齐斋:
看了《金玉缘》的前几回,感到它有可能是红搂梦的初稿本———《风月宝鉴》,因为高,程两人在出版《红搂梦》时,必然收集一些《石头记》的抄本,《风月宝鉴》是《石头记》的最初底本,为高,程所得,高以《风月宝鉴》为参照,续写了《红搂梦》后四十回,并且将《风月宝鉴》改名为《金玉缘》准备另外出书。(因为程是书商),这是我的判断。如果事实确实如此,那么《金玉缘》的出现,对研究《红搂梦》将是一大福音。(注意,脂评中曾明确提到“雪芹有《风月宝鉴》一书”。《红搂梦》第一回中也指明曹雪芹是对《风月宝鉴》“披阅十载,增删五次”才最后定稿。说明曹雪芹先写出《风月宝鉴》,因为不满意,后来反复修改,最后才写出文学巨著红搂梦。在改写中,雪芹得到脂砚斋的批评与帮助。)
《红楼梦》前八十回是曹雪芹所撰,已有定论,后四十回为高鹗续写,也基本可定。高鹗是凭空续写的吗?当然不是,他是有所依据的,他很可能是根据所得到的《风月宝鉴》中故事的后半部分内容续写了红楼梦的后四十回。这是我的一个判断。
看过一部分关于红楼梦版本的资料,知道高程两人出版红楼梦是经济利益的驱动,红楼梦的出版取得了很好的经济效益,所以程甲本出版后,又出了程乙本。《风月宝鉴》乃稀有抄本,程高两人在红楼梦出版取得成功后,完全可以考虑将《风月宝鉴》改名为《金玉缘》出版。我注意到《金玉缘》的署名是“西楼居士原撰,高兰墅编次,程伟元题名”。《金玉缘》在《红楼梦》之后出版,也是经济利益的驱动。
二、tsf:
有可能就是红楼据之改作的另一部书,即红出之前就有的一部书,这样一来则正说明了红是两部主题不同的书的组合.
三、齐斋:
看了《金玉缘》的回目和第四第五第六第四十三回,再和红楼梦后四十回对照,可以明显看出红楼梦后四十回完全抄袭《金玉缘》后四十回,只不过将书中人物姓名作了调换,部分情节作了改动。《金玉缘》如是以《风月宝鉴》为底本,则高鹗续写《红楼梦》其实只是将《风月宝鉴》略作改动,只能算抄袭,不能算创作。
曹雪芹先撰《风月宝鉴》,脂批中有“雪芹旧有《风月宝鉴》,其弟堂村作序……” 可为明证,因为对前三回不满意,后于悼红轩中“批阅十载,增删五次”写出《红楼梦 》前八十回。(后四十回可以仍用《风月宝鉴》的后四十回)。现在发现的《金玉缘》极有可能是《风月宝鉴》的篡改本,曹雪芹的《石头记》前八十回抄本和《风月宝鉴》抄本后来为高鹗程伟元所得,高鹗根据《风月宝鉴》编写出红楼梦后四十回。
对《红楼梦》后四十回,已经有很多学者提出批评意见,我觉得高鹗是根据《风月宝鉴》抄本“续写”出后四十回,“风月宝鉴”原貌如何?《金玉缘》正是《风月宝鉴》的改名,《红楼梦》第八十一回“占旺相四美钓游鱼,奉严詞两番入家塾”《金玉缘》第四回为“占旺相小姐钓游鱼,奉严詞公子入家塾”,因为《红楼梦》在改写中增加了宝玉与秦中入学一节,所以,高鹗在改写时只好写成“两番”,但是,《金玉缘》中“小姐”对“公子”很公仗,《红楼梦》中“四美”对“两番”很勉强,可知高鹗是抄袭《风月宝鉴》。另外,这一判断能解释清《红楼梦》后四十回很多疑问。
四、恒王:
这个新出现金玉缘,手抄本或木刻本,究竟未知。仓促间,细致无人问来。希望全文早日尽显,所有相关原始资料得以保存。惟担心收藏者,搁不住他说既有毛病为什么反给他银子,曲解涂补,一字之差,贻害无穷。失去真迹,亦大损该本之研究、收藏价值,终久是不了之局。靖藏本迷失,靖氏、毛国瑶先生交臂而过,令人扼腕。己卯本,今疑有陶洙据他本改笔,受人诘问。前车之鉴,不可不察。故不妄断、不热炒,恰是爱护这新出现的“疑似”真本。
五、为了红楼(2004-09-16):
这《金玉缘》的出现,我看也不见得就是给红学添乱,她实在是对后四十回续书硬与曹公原著相联接的最好的处理方法。

附录三:红楼随札之金玉缘的几个问题
作者:9999

(一)
看了此间之文想到关于金玉缘的几个问题
一,大观园的文字可以脱出来,这更说明了红楼梦是有明显两部分构成,即大观园的文字,和一部更完整的有首尾的文字.
二,大观园的文字应是在后者之情节敷衍出来的,就如同金瓶梅和水浒的关系类似.
三,那部有首尾的文字是有明确的时间,地点,人物背景的,而大观园的文字则作了改动,隐去了这些明显的地方.
四,人物的命名与红楼梦的人物的名字出意多可相合,红楼梦的则相对较隐晦些.这说明红楼梦在作出大观一文的同时,并未放弃这部首尾全有的文字的创意.
五,这部首尾皆全的文字明显以明末为时间背景从天启到崇祯有二十三,四年这与红楼梦的时间差不多.
六,这部首尾皆有的背景很明确,定国公是个真实人物,明中山王徐达之次子于北京封定国公,于南京之本封魏国公者相称.这与红楼梦的二府很相似.而此书是一府.
七,曾以为此书之核心在与春秋获麟之说,今书主要之人物即名之,在红楼梦中此物也是一着有描述之物,这说明红楼的作者是在发挥此书的意思.而且很可以说明至少在这部有首尾的书内是有所用意的.
八,此书之作者文化似不甚高,今在其一回中有崇祯为太子的话,而历史中崇祯只为过太弟,无有当过太子.
九,从人名看如果此书是后人之伪,不可能竟如此对等,先晦后显,于情理不合.
十,一回内,是二僧而非一僧一道,这是很可说明问题的,在这部首尾皆有的文字,主题即为针对释教,而红楼梦中是模糊的,如果后是在此本所发挥,是不甚注意与此的.
因此可以作出之判断.这个是应有所本的.它的主题与红楼梦有重合,更有不同,但是在主要精神上红楼梦是接受了的这有两个可能,
一是红楼梦的作者只把此文字作为一个缘起,主要借其环境,故对原文字照搬不误,只在与己文契合处做衔接,如同金瓶梅那样,首尾都是水浒,中间加一大部文字,这就很好解释了为何此文本就是百二十回红楼梦的首尾一样.那末可以认识到,红楼梦的百二十回就如同把金瓶梅和水浒合在一起一样.那样的话,也可以说一书叫水浒一叫金瓶梅,在起个名目,如水金的,其意颇可见.
其二,红楼的作者在这个有首尾的文字上,既想保留原文之意,又想于己有大发挥溶入其间,即在此文字之基调上作一大再创,这样的话,也应是很有可能的,就像三侠五义和七侠五义的关系类似了.
结束,涉于历史中不见所本之书,红楼梦乃有所本的提说不得所注意,即或与书内文字可见(一回开场叙书之得来).批注有示(脂评诸本),研者有论(蔡元培之索隐),而由于考证之出,更纷乱,
如果红楼梦有结尾而又与此间结尾迥异,,然此本始终无见,即如此结末
从一从二说,亦必有所本.
故此文当为原文之旧文,如确有红楼梦之结末不见,则可知必以此原本补之,完全说明补书的人知道从有旧文字,到红楼梦的再作,进而又不得其全,再以旧本作结束.使直勉强为一完帙.
这就进而有说明了为何,有石头记和红楼梦两部书名,这就是解释了,作者没有作完,同时作者之先有一个另外的有首尾的文字.
所以即使这位有意再作的人物是否作完,或作完失落了,也能有一部完帙.
以金瓶梅和水浒而比较,不管笑笑生如何编作,金莲为武松所杀这个最终结局是不可改变的.再就五侠七侠,人物随可增多,展昭,包公总是必有的.
这样一来,贾府之败即是本文,而所得之像,尽可发挥之,有讵以此而别有所谓真伪呼?
希望这个文字得再示真容一二.
(二)
一,元春的破绽就在此地,在这部首尾皆全的文字中起名叫吴渊的根本就是太君的女儿,而黛玉是贾家的姨表亲.在红楼梦中明显要改变人物,但由于其没有作完,出现了那这个旧本作结的事实,其破绽竟一目了然了.很明显元春若是四十有三,恰是宝玉母亲的年龄.而在原来元春就是大一辈的人物,红楼梦的改动是想在原文字人物不动的情况下,改动人物关系:即把本来贾敏的事迹放在添设的贾政之女元春的身上,不想由于没有完本,
后人忠实的那原本去合就留了一个大破绽,也看出合成今本红楼梦的这位作者的仓促.
二,在这部文字中,思宗的庙号出现,这说明此书必在明亡之后,而且这位作者对南明的事迹很清楚,并且明显对此有所倾向.
历史中,崇祯帝有的几个谥号如此,清方面在顺治初是追赠怀宗端皇帝,乾隆时为庄烈帝,南明的正式封号方是,思宗烈皇帝,但是还有一种南明人私下比较认可的为毅宗烈皇帝.在有关记载中特意指明只有思宗是明朝的正封,于史册要正名的,同时指出不明此的多有用另外的情况.
现实,此处用这个正号是决为非同寻常的,这个思宗的称谓只有在今天才为明帝的一般指代,说明此文字要末出在去明未远,要末则说明作者的明显的倾向性了.
三,书中在麒麟梦仙中明白现出的,先是北京南京,这明白说这是明代,然后说是在杭州.
一开头说太君即是杭州籍贯.明白指出人物地望.所以红楼梦的原本所在是杭州,即非南京更非北京,如果发现其间有杭州痕迹则当不可怪.
四,此文字时间跨越在二十到二十五载之间,正文当在五年间,其间之大变故即可为明清易代,今红楼梦中有锦衣军一词,明白有为不即改动之体现时代特征的用语.如果说崇祯之妃那可就有案可谱了.此间竟明白说“颇得今上宠爱”,则写其亡当为国变之写照其后定府即败则大背景应有国变之事.
那末一个特别可注意的是此文字内的皇帝的写法了.比如这节文字便颇多捉摸不定:“第七名吴麒麟是杭州籍贯,第一百三十名又是杭州吴梅,皇上传旨询问, 两个姓吴的是杭州人氏,是否渊妃一族.大臣领命出来,传吴麒麟吴梅问话,吴梅将麒麟场后迷失的话并祖父三代陈明, 大臣代为转奏.皇上最是圣明仁德,知是定公之后,命大臣查复,大臣便细细的奏明.皇上甚是悯恤,命有司将吴智吴信犯罪情由查案呈奏.皇上又看到海疆靖寇班师善后事宜一本,奏的是海宴河清,万民乐业的事.皇上圣心大悦,命九卿叙功议赏,并大赦天下”(注:此间的吴麒麟即贾宝玉,吴梅即贾兰,渊妃即元春此可注意者便颇多,一,在其先但言庙号,或今上.此则言皇上,这是否在有意作区分呢?
再如,先为悯恤,但是更重要的似乎是后面的海疆靖寇班师善后事宜一本,奏的是海宴河清,万民乐业的事,方才大悦.且要大赦这并非在是为定府到是在对全天下的姿态.
定府便因此而蒙光.
这不禁想到崇祯朝会有何“海事”而且是天下盛世的景象,这实在不类崇祯朝的事态,怎么看都好似清初的章奏.
而何种情节要“大赦呢”不会是朝代易换的大赦之召吧.那定府便是胜国之民了,稍代而得益,其所据有二,
己要积极入仕且要有中,否则知且不得于皇帝便无从说起了.
次要龙颜大悦,天下要大定,与朝为战的要驱除.这是大要害了,否则悯恤是不即到要赦及定府的.
这实在是一幅朝代交替的图画.如果麒麟是一个不与新朝合作者那末其行径便一清二楚了.
如果它要取功名,必得翰苑之选,然而其是不会如此的,总不能如孤竹君之首阳山不餐周粟吧,现实环境是不可逃离的,著书是为一抒怀之境地了,即已言吴,便是没有,比贾要直露的多而且通恰红楼梦就多少淡化了些.
这是作书人有意,
阅之者当有心啊!

 

附录四:《金玉缘》与《风月宝鉴》
(作者:虞卫毅)

《红楼梦》前八十回是由初稿本《风月宝鉴》改写而成,这从脂批及《红楼梦》第一回中作者的自述中可以判明。按照脂批及作者书中所记,《风月宝鉴》是曹雪芹“旧有”之作,其弟“堂村”作序。后经雪芹“批阅十载,增删五次”改写成《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并重新起名叫《红楼梦》。“堂村”是谁?按照笔者的考证,“堂村”正是曹雪芹的堂弟曹天佑(书中的贾兰)。曹天佑是曹(禺页)之子,在其母马氏(书中的李纨)精心培养下,后考中举人,作了“州同”小官,这在史料中是有籍可查的。《风月宝鉴》成书时,曹天佑刚刚作官,曹雪芹与曹天佑手足情深,故请天佑作序。在《金玉缘》中,尤洁(对应李纨)的判词为“洁身自爱一枝梅,丧夫之苦诉与谁?幸得教子入宦海,终戴凤冠穿霞帔”.但是曹天佑做官时间并不长,不久便丢官。到曹雪芹改写红缕梦时,曹天佑已丢官,并且很可能已去世,故脂批中说“今堂村已逝,余睹旧怀新”云云。而《红楼梦》中李纨的判词也变成:“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在《红楼梦》中李纨之子叫贾兰。“结字完”暗指李纨。“一盆兰”暗指贾兰;在《金玉缘》中,尤洁之子叫吴梅,“洁身自爱”暗指尤洁,“一枝梅”暗指吴梅。我们来看史料中对马氏(李纨的原型)的记述:
“江宁织造曹(兆页)代母陈情摺

康熙五十四年三月初七日
  江宁织造.主事奴才曹(兆页)谨奏:为皇仁浩荡,代母陈情,恭谢天恩事。
  窃奴才母在江宁,伏蒙万岁天高地厚洪恩,将奴才承嗣袭职,保全家口。奴才母李氏闻命之下,感激痛哭,率领阖家老幼,望阙叩头。随於二月十六日赴京恭谢天恩,行至滁州地方,伏闻万岁谕旨,不必来京,奴才母谨遵旨仍回江宁。奴才之嫂马氏,因现怀妊孕已及七月,恐长途劳顿,未得北上奔丧,将求倘幸而生男,则奴才之兄嗣有在矣。本月初二日,奴才母具李煦前来传宣圣旨,奴才母跪聆之下,不胜感泣,搏颡流血,谨设香案,望北叩头谢恩。窃念奴才祖孙父子,世沐圣主豢养洪恩,涓埃未报。不幸父兄相继去世,又蒙万岁旷典奇恩,亘古未有。奴才母子虽粉身碎骨,莫能仰报高厚於万一也。
  谨具摺代母奏闻,恭谢天恩,伏乞圣鉴。奴才母子不胜激切感戴之至。

朱批.知道了。”

苏州织造李煦奏宣示曹(兆页)承继宗祧袭职织造摺

康熙五十四年三月初十日
  臣李煦跪奏:
  窃臣与曹(兆页)叩辞行在南回,路上闻臣妹曹寅之妻李氏,感激万岁命曹(兆页)承继袭职隆恩,特起身进京叩谢。臣一闻此信,随同曹(兆页)各差家人飞骑止住,所以臣妹已至滁州仍回江宁矣。
  臣煦於三月初二日到江宁织造署内,即向臣妹宣示恩旨:主子俯念孀居无依,恐你一家散了,特命曹(兆页)承继宗祧,袭职织造,得以养赡孤寡,保全身家。目下不必进京,俟秋冬之际,率领曹(兆页)将曹寅灵柩扶归安葬。
  臣煦敬将万岁佛心垂怜至意,天语叮咛谕旨,一一传宣。臣妹李氏跪听之下,感激涕泣,遂恭设香案,率领曹(禺页)之妻马氏望阙叩头谢恩。一面嘱伊于曹(兆页)具摺奏谢矣。
  曹(兆页)於三月初六日上任受事,理合一并奏闻,伏乞睿鉴。

朱批:知道了。 ”
由这两份奏折可知,曹(禺页)死时,其妻马氏已怀妊七月。马氏是曹寅的儿媳,书中贾母十分顾惜李纨母子,凤姐生病时,王夫人让李纨管理家务,均在情理之中。红楼梦书中李纨之子贾兰仅比宝玉小五岁,说李纨是贾珠之妻王夫人之媳,就不合情理。贾珠的原型其实就是曹(禺页),他应该说和贾政同辈才对。
《红楼梦》前八十回中,妙玉是“带发修行”,并且住在贾府中。《金玉缘》中伴云(对应妙玉)是尼姑之身,住在府外。后四十回中,妙玉(对应伴云)成了尼姑,住在园外。说明后四十回正是从《金玉缘》后四十回中嫁接而来。其它还有不少线索可证《金玉缘》正是《风月宝鉴》的换名。

 

 

附录五:《红楼梦》后四十回是嫁接不是续作

《红楼梦》后四十回是嫁接不是续作  
作者:虞卫毅 收录时间:2004-10-10
俞平伯先生在1923年发表的《红楼梦辩》一文,从多个角度和层面分析论证了《红楼梦》后40回非属曹雪芹原著而系出自高鹗伪续,并对后40回有很严厉的批评。俞先生此文一出,得到许多专家、学者的赞同,高鹗续写了《红楼梦》后40回几成定论。然而,时隔近70年,当1990年俞先生病重临终前不久,却以颤抖的手在纸上写下如此两句:“胡适、俞平伯是腰斩红楼梦的,有罪。程伟元、高鹗是保全红楼梦的,有功。大是大非!”“千秋功罪,难以辞达。” ①表达了一种强烈的自责和忏悔之意。
  俞平伯先生晚年为什么会如此自责呢?贾穗先生在《俞平伯论<红楼梦>后40回述评》(载《红楼梦学刊》1998年第1,第2期)一文中有深入的分析与揭示。俞平伯先生是一位有良知的学者。随着一些新资料的出现,使他察觉到早年对《红楼梦》后40回的评判有误,尤其是对高鹗、程伟元的指责有误时,才写下上面两句自责之辞。
  《红楼梦》后40回的原作者究竟是谁?这是红楼梦研究中堪称”大是大非”的另一重大谜团。(脂砚斋身世问题是红楼梦研究中多年未解开的谜团,笔者在《解开脂砚斋身世之谜》一文中有深入的解答。)笔者今年在国学论坛·红楼梦研究网站上看到新发现的四十三回本《金玉缘》后,经过认真分析甄别,弄清了《金玉缘》后40回与《红楼梦》后40回之间的血缘关系,终于解开这一谜团,认定《红楼梦》后40回是改写而不是续写。
  要说清其中的原委,先得从网站上出现的四十三回本《金玉缘》说起。
  国学论坛·红楼梦网站2004年8月24日登载网名为Wazaoxin的文章,题目是《有人发现清代四十三卷本(金玉缘)》,原帖内容如下:
  ”听说最近有人发现了一种清代的四十三卷本《金玉缘》,书中原题是,西楼居士原撰,高兰墅编次,程伟元题名,书中主角有:吴翎珏、岳茗筠、董如金、权仙蓉、姚慧兰、吴暇、游洁、贺燕、玲珑、盈儿、吴翔、吴礼、吴智、吴信、权太君、董夫人、韩夫人、倪夫人、吴才、吴梅、伴云、伴月,等等,第一卷是:无生计史飞卖亲女,有官运黄化升知府。第二卷是:慕尊荣夏妪游公府,招邪魔翎珏梦真如。第三卷是:因灯谜岳茗筠生嗔,为孽债吴颖萍嫁人。第四卷是:占旺相小姐钓游鱼,奉严词公子入家塾。后几十卷跟现在的《红楼梦》后四十回大同小异。”
  此后,该网站陆续登出《金玉缘》的回目和各回的详细内容。细阅之下,其故事情节与红楼梦中的故事大致相同,尤其是后40回内容与《红楼梦》后40回如出一辙,甚至整段整段文字完全相同,只是书中的人物名称作了改换,部分情节稍有变动。书中的宝玉不叫宝玉而叫麒麟,林黛玉叫岳茗筠,贾迎春叫吴颖萍,薛宝钗叫董如金,薛蟠叫董如虎,贾环叫吴才,贾政叫吴礼,贾珍叫吴信,宝蟾叫秋英,巧姐叫吴霞,贾元春叫吴渊,凤姐叫慧兰,香菱叫春莲,大观园叫藏春园等等。《金玉缘》的回目如下:
  第一回:无生计史飞卖亲女,有官运黄化升知府;
  第二回:慕尊荣夏妪游公府,招邪魔麒麟梦真如;
  第三回:因灯谜岳茗筠生嗔,为孽债吴颖萍嫁人;
  第四回:占旺相小姐钓游鱼,奉严词公子入家塾;
  第五回:老学究讲义警顽心,病小妹痴魂惊恶梦;
  第六回:省宫闱吴渊妃染恙,闹闺阃董如金吞声;
  第七回:试文字麒麟始提亲,探惊风吴才重结怨;
  第八回:吴善道报升郎中任,董如虎复惹放流刑;
  第九回:受私贿老官翻案牍,寄闲情淑女解琴书;
  第十回:感秋深抚琴悲往事,坐禅寂走火入邪魔;
  第十一回:博庭欢麒麟赞孤儿,正家法吴信鞭焊仆;
  第十二回:人亡物在公子填词,蛇影杯弓筠卿绝粒;
  第十三回:失锦衣贫女耐嗷嘈,送果品小郎惊叵测;
  第十四回:纵淫心秋英工设计,布疑阵麒麟妄谈禅;
  第十五回:评女传吴瑕慕贤良,玩母珠吴礼参聚散;
  第十六回:游家仆投靠吴家门,妙仙庵掀翻风月案;
  第十七回:宴白莲吴府赏花妖,失灵玉麒麟知奇祸;
  第十八回:因讹成实渊妃薨逝,以假混真麒麟疯颠;
  第十九回:瞒消息慧兰设奇谋,泄机关茗筠迷本性;
  第二十回:岳茗筠焚帕断痴情,董如金出闺成大礼;
  第二十一回:苦百合魂归离恨天,病花侍泪洒相思地;
  第二十二回:守宫箴恶奴同破例,阅邸报老舅自担惊;
  第二十三回:破好事春莲结深恨,悲远嫁麒麟感离情;
  第二十四回:藏春园月夜感幽魂,散花寺神签惊异兆;
  第二十五回:定公府骨肉病灾侵,藏春园符水驱妖孽;
  第二十六回:施毒计丹虹自焚身,昧真禅傥甫空遇旧;
  第二十七回:黑太岁小鳅生大浪,痴公子余痛触前情;
  第二十八回:锦衣军查抄定公府,骢马使弹劾兴义州;
  第二十九回:姚慧兰致祸抱羞惭,权太君祷天消祸患;
  第三十回:散余资太君明大义,复世职礼老沐天恩;
  第三十一回:强欢笑金娃庆生辰,死缠绵燕坳闻鬼哭;
  第三十二回:侯芳魂田秀承错爱,还孽债颖女返真元;
  第三十三回:权太君寿终归地府,姚慧兰力诎失人心;
  第三十四回:如意女殉主登真如,狗彘奴欺天招伙盗;
  第三十五回:活冤孽月尼遭大劫,死雠仇韦妾赴冥曹;
  第三十六回:忏宿冤慧兰托村妪,释旧嫌情婢感痴郎;
  第三十七回:姚慧兰历幻返故乡,游为实蒙恩还玉阙;
  第三十八回:惑偏私熙萍矢素志,证同类麒麟失相知;
  第三十九回:得灵玉仙境悟仙缘,送慈柩故乡全孝道;
  第四十回:阻超凡佳人双护宝,欣聚党恶子独承家;
  第四十一回:记微嫌叔舅欺弱女,惊谜语妻妾谏痴人;
  第四十二回:中乡魁麒麟却尘缘,沐皇恩吴家延世泽;
  第四十三回:史显之详说真如情,黄傥甫归结金玉缘。
  经过阅读比较,《金玉缘》后四十回与《红楼梦》后四十回大同小异;就回目来看,有些回目完全一致,有些回目虽不一致,但明显可以看出是做了人为的改动。例如:《红楼梦》第八十一回的回目是”占旺相四美钓游鱼,奉严词两番入家塾”;《金玉缘》的第四回是:“占旺相小姐钓游鱼,奉严词公子入家塾”。《红楼梦》第八十二回的回目是:“老学究讲义警顽心,病潇湘痴魂惊恶梦”;《金玉缘》第五回的四目为:“老学究讲义警顽心,病小妹痴魂惊恶梦”;二者之间的对应关系非常明显。又如,《红楼梦》第八十三回的回目为:“省宫闱贾元妃染恙,闹闺阃薛宝钗吞声”;《金玉缘》的第六回回目为:“省宫闱吴渊妃染恙,闹闺阃董如金吞声”;《红楼梦》第八十四回的回目为:“试文字宝玉始提亲,探惊风贾环重结怨”,《金玉缘》第七回的回目为:“试文字麒麟始提亲,探惊风吴才重结怨。”再看《红楼梦》第八十五回”贾存周报升郎中任,薛文起复惹放流刑”,《金玉缘》第八回为:“吴善道报升郎中任,董如虎复惹放流刑”,《红楼梦》的第八十六回,第八十七回与《金玉缘》的第九回,第十回在回目上完全一致,均为”受私贿老官翻案牍,寄闲情淑女解琴书”,和”感秋深抚琴悲往事,坐禅寂走火入邪魔”,再看书中的故事情节,人物对话,也大部分是一字不差,只是人名有所改动。通过遂回对照比较,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红楼梦》的后四十回与《金玉缘》的后四十回是同一作者,同一版本。那么,是《红楼梦》抄袭了《金玉缘》,还是《金玉缘》抄袭了《红楼梦》?我的判断是,既不是《红楼梦》抄袭了《金玉缘》,也不是《金玉缘》抄袭了《红楼梦》,它们都是对同一抄本《风月宝鉴》的改写,且《金玉缘》更接近《风月宝鉴 》,甚至可以说《金玉缘》就是《风月宝鉴 》的翻版。
  为什么要这样说,其道理何在,笔者暂时不作解释,待弄清高鹗续书的根据后,一切疑问都会迎刃而解。
  我们知道,高鹗要续写红楼梦后40回,必须要有所依据,这种依据可以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对《红楼梦》前80回的分析研究,二是依据曹雪芹的遗稿。红楼梦后40回在艺术成就上显然不如前80回,但是在文笔、人物对话、遣词造句各个方面却有惊人的一致性,难道高鹗真有本事写得维妙维肖?据现有的资料表明,高鹗续补《红楼梦》后四十回始于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至次年(1792年),程甲本一百二十回本就开始问世,先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高鹗就能续写出《红楼梦》后四十回,并且续写的维妙维肖,这也太有些神乎其技了,事实上是根本做不到。俞平伯先生在《红楼梦辩上卷·论续书底不可能》一文中就曾指出:“凡好的文章,都有个性流露,越是好的,所表现的个性越是活活泼泼地。因为如此,文章本难续,好的文章更难续。为什么难续呢?作者有他底个性,续书人也有他底个性,万万不能融洽的。不能融洽的思想、情感,和文学底手段,却要勉强去合做一部书,当然是个”四不像”。 ②我们今天看《红楼梦》后四十回,虽然与前八十回有一定差距,但在文笔与风格上却有惊人的相似性,这说明后四十回很可能是根据曹雪芹的手稿改写而成。那么人们不禁要问,曹雪芹生前有没有写过《红楼梦》后四十回?笔者可以肯定地回答,写过。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从《红楼梦》第一回中的作者自叙与脂砚斋的批语中,我们可知,早在脂评石头记完成之前,曹雪芹就已写出过一部与《红楼梦》故事相差无多的初稿本——《风月宝鉴 》,《红楼梦》前80回正是在《风月宝鉴 》基础上经过10年的修改,增删而成,这是没有什么疑问的。但是人们却忘记或者说忽略了一个事实,即《风月宝鉴 》中有《红楼梦》的完整故事。高鹗完全可以根据他所得到的《风月宝鉴 》抄本补写出《红楼梦》后40回!
  事实恰恰正是如此。
  程伟元、高鹗很可能是因为得到了脂评石头记与《风月宝鉴 》两个抄本,同时也极有可能得到了曹雪芹留下的一百二十回目录,弄清了两个抄本之间的承传关系,才决定对两个抄本进行嫁接,即用《风月宝鉴 》后四十回嫁接到《红楼梦》前80回之后,形成全璧。这是笔者的一个基本判断,支持这一判断的证据有四个方面:
  1、程伟元在《红楼梦》序中说的一段话:“然原来目录一百二十卷,今所藏只八十卷,殊非全本。……”
  2、高鹗在《红楼梦》序中说的一段话:“予闻《红楼梦》脍炙人口者几廿余年,然无全璧,无定本,向曾从友人处借观,窃以染指尝鼎为憾。今年春,友人程子小泉过予,以其所购全书见示。……遂襄其役,……。”
  3、俞平伯先生1959年6月26日在《北京晚报》上发表的题为《略谈新发见的<红楼梦>抄本=一文中曾指出:“……在程高未刊《红楼梦》以前约两三年,已有全书’秦关百二’的传说,即已有了一百二十回本。从前不过见于记载,传闻之词,现在却看到实物了。我前在八十回校本序言上说,这后四十回,不很像程伟元高鹗做的,至今还是一个谜。这个谜底,快要揭晓了。” ③
  4、网站上出现的《金玉缘》,其内容让人们感到很象是《红楼梦》的初稿本《风月宝鉴 》,其后40回的文字内容与《红楼梦》后40回内容几乎完全一致,所改动的地方正是需要与《红楼梦》前80回相合拍的地方。
  综括以上种种,笔者认为,《金玉缘》正是《红楼梦》初稿本《风月宝鉴 》的改名。程伟元得到《风月宝鉴》抄本后,委托高鹗对后40回进行改写和嫁接,完成一百二十回成为全璧以便出书。为了尽量保存原貌,高鹗在改写中只对书中人物姓名作了置换,个别有出入的情节作了删改,这可以从对比阅读中得到确认。因《风月宝鉴》是初稿,未经曹雪芹与脂砚斋的修改,而《红楼梦》前八十回却是经过增删五次、反复修改的精心之作,其创作思想已与初稿本有了很多距离,这是嫁接后,前八十回与后四十四出现差距与矛盾的主要原因。《红楼梦》出书后,为了使《风月宝鉴》得到保存,程伟元与高鹗又将《风月宝鉴》改名为《金玉缘》正式出版,这就是今天网站上出现的《金玉缘》。至此,《红楼梦》后四十四的谜团已完全解开,它原来是一个嫁接之作,是直接从曹雪芹所著《风月宝鉴》后四十回中嫁接而来。笔者的这一判断能解释清《红楼梦》后四十回中的诸多谜团与疑问。至于曹雪芹在改写《风月宝鉴》时,为何用八十回篇幅仅改写了前三回的内容,笔者将结合《红楼梦》的”传诗之意”作另文论述。


             撰文:虞卫毅
             地址:安徽省寿县检察院办公室
             邮编:232200


注:①参见《俞平伯论<红楼梦>后四十回述评(上)=,载《红楼梦学刊》1998年第1期第78页。
  ②参见《俞平伯说红楼梦》第3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12月第1版。
  ③参见《俞平伯论<红楼梦>后四十回述(下)=,载《红楼梦学刊》1998年第2期第2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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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六:关于《金玉缘》的网上对话

中隐子(虞卫毅):拙文《红楼梦后四十回是改写不是续作》,重在考证后四十回是否为高鹗续作。由于网站上出现《金玉缘》,看了回目和其中的部分内容,感到《金玉缘》有可能是《风月宝鉴》的改名,(具体讨论请看本网站中《有人发现清代〈金玉缘〉》一文。)《红楼梦》前八十回是在《风月宝鉴》基础上改写而成,这一点容易达成共识。但是,《风月宝鉴》的原本如何?需要讨论。愚以为《金玉缘》正是《风月宝鉴》的换名,这一发现非常重要,细读拙文才知端的。
丁已(程龙伟):中隐子兄的考证颇为详尽,但《风月宝鉴》原书不见于世,面貌如何难以直接了解。直接说〈金玉缘〉即为〈风月宝鉴〉似乎理由不够充分。
中隐子:风月宝鉴〉有四十三回,是比较可能的,并且是一个完本也是可以判明的,(因为脂批中提到“其弟堂村作序”,不是完本大约不会作序),我判断〈金玉缘〉是〈风月宝鉴〉的换名,主要是因为〈金玉缘〉的前三回与后四十回浑然一体,没有半点破绽,而〈红楼梦〉的前八十回与后四十回却明显有不合之处。故能断定〈风月宝鉴〉是红楼梦一书的初稿本。也能断定红楼梦后四十回是高鹗从初稿本中嫁接而成。丁兄可仔细读一读《金玉缘》,它绝对不是伪作。我在网上一开始提出这一观点也有人不信,但后来渐渐的就有人开始相信了,因为有〈金玉缘〉的文字在那摆着,不由的你不信。只要将两书对照着读一读,一切就会明白。
丁已:.《金玉缘》是否伪作,一时难辨。姑且信之,那能否就完全排除先有为续《红楼梦》而写的后四十回,再补足前三回另成新著以图出版之可能呢? 若依中兄之见,试问曹公改作《风月宝鉴》之前三回即成八十回煌煌巨著,那原稿后四十回要改为多少文字呢?仅三回就“批阅十载,增删五次”,恐怕曹公再活一百年也难以完成啊,如此改法于理难通。而把较短的原稿融入后作,则较合情理,也容易的多啊。
中隐子:丁兄所言后两点我曾作过思考与判断,如果《金玉缘》是先写出后四十回,后写前三回,不会写的那样流畅,必然会有拼凑的痕迹,因为一本书由前往后写较易,由后往前写肯定会有破绽,特别是《金玉缘》中也有判词,是在前三回中,与全书浑然一体,可以看出曹公原来的构思及人物命运。例如尤二姐与尤三姐的死,就与红楼梦中的情节大不相同。其中的人物描写更接近生活中的真实。特别是《金玉缘》中对“风月”的描写,明显有“劝世”之意。这正是曹公最初写书的意图,到改写红楼梦前八十回时,曹公已达新的境界,不再“劝化”,而重在“点化”,这正是两书的最大区别。
至于前三回改成八十回问题,拙文《由林黛玉的葬花吟说起》已合理的解释了这一问题。主要是因为曹公在改写中有意要为脂砚和十二钗传诗。到写完前八十回,这一目的基本达到,后面的改写遇到难以克服的矛盾(元春的年龄问题),最后决定只用前八十回,后四十回仍用《风月宝鉴》的后四十回,高鹗实际上是根据曹公留下的一百二十回回目将二书进行了嫁接,故在序中说“遂襄其役”。俞平伯先生研究了一辈子红楼梦,特别是对后四十回,他一直在研究,临终前说出“高鹗,程伟元保存红楼梦有功,胡适,俞平伯腰斩红楼楼有罪”就是因为他弄清了后四十回的来龙去脉。
中隐子:从“正面”看,宝玉即呆又笨,从反面看,宝玉拒绝异化,保持赤子之心,实为大聪明。曹公对庄子思想研究很深,在贾宝玉这一人物身上,已经有庄子寓言寄托其中,前八十回中的妙玉也受庄子思想影响,故特欣赏宝玉。后八十回中的妙玉是高鹗从《风月宝鉴》中直接嫁接(参看《金玉缘》中对尼姑伴云的描述),前八十回中妙玉是代发修行,后八十回中的妙玉却变成了尼姑,与前八十回中的妙玉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丁兄曾以后四十回中的妙玉被污驳余之脂砚斋为妙玉说,主要是因为不了解前后两妙玉不是作者心中的同一人。由后四十回中对妙玉的描写,就足以认定后四十回是嫁接之作,也足以认定〈金玉缘〉正是〈风月宝鉴〉的换名。另外,从《金玉缘》中对吴渊妃(对应贾元妃)的介绍,也能看出《金玉缘》确是曹公初稿。可参看拙文《由贾元春的年龄说起》。

附录七:《金玉缘》决无可能是《红楼梦》的初稿本
作者:土默热
一、网上突然冒出来一部小说《金玉缘》
  近日,在“国学网站”上突然贴出一部古典小说《金玉缘》,上贴者交代是河北农村一个名叫李玉的农民祖传下来的。小说署名西楼居士原撰,高兰墅编次,程伟元题名。
  小说《金玉缘》共43回,前三回基本是浓缩《红楼梦》前80回的故事,其余40回与《红楼梦》后40回完全相同。
  小说在网站上贴出后,在红学界引起不小的震惊。好多学者对这部小说深信不疑,有人认为《金玉缘》就是《红楼梦》的祖本,有人认为《金玉缘》与《红楼梦》的关系,就像《水浒传》同《金瓶梅》的关系,还有人认为高鹗就是按照《金玉缘》续写的《红楼梦》。总之,都认为这本书的价值不可估量,对于《红楼梦》研究有着重要意义。
  事实果真如此么?

二、对突然出现的来历不明之物,千万要加小心
  小说《金玉缘》与《红楼梦》太相似了,相似得令人不敢相信:
  首先,两部小说的架构基本相同。《红楼梦》主人公来自于女娲遗弃的补天石,出生时口含宝玉,《金玉缘》主人公来自于静心菩萨遗弃的玉麒麟,出生时手握玉石;《红楼梦》用茫茫大士渺渺真人、甄仕隐贾雨村与空空道人导出和结束故事,《金玉缘》用子虚乌有两僧、史显之黄傥甫和却尘和尚导出和结束故事;《红楼梦》用太虚幻景中的册子预示书中人物命运,《金玉缘》用“真如福地”的册子来预示书中人物命运。
  其次,两部小说主要人物及其相互之间的关系基本相同。对应贾宝玉的是吴麒麟,对应贾母的是权太夫人,对应贾赦贾政贾珍的是吴礼吴智吴信,对应林如海林黛玉父女的是岳鼎岳茗筠,对应薛蟠兄妹的是董如虎兄妹,对应迎春探春姐妹的是颖萍熙萍姐妹,对应元妃的是渊妃,但不是主人公的姐姐,而是姑姑。对应贾雨村的是黄傥甫,“假语”与“荒唐”同义;对应甄仕隐的是史显之,“使显之”显然是与“真事隐”反其义用之。
  再次,两部小说的人物命名,似乎都来自于“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幅楹联。《红楼梦》用的是上联,主人公都姓贾(假),《金玉缘》用的是下联,主人公都姓吴(无)。
如此巧合,用偶然是不能解释的。要么两部小说之间存在着渊源关系,要么其中一部小说是西贝货。《红楼梦》当然不是假的,《金玉缘》是否有造假的可能呢?

三、程高有可能整理西楼居士的书稿么?
  西楼居士史有其人,他是明末清出的大文学家、戏剧家袁于令;高兰墅与程伟元也史有其人,就是《红楼梦》程高本的修订者和出版者。袁于令与程高非同时人,中间相隔一百多年,显然不会一起去创作小说《金玉缘》。
  那么是否有这种可能:袁于令于清初创作了《金玉缘》,程伟元在乾隆后期找到的所谓《红楼梦》后40回残稿,就是袁的这个本子,然后交给高鹗厘剔整理,与《红楼梦》前八十回合并出版呢?
这种设想貌似合理,如果细加分析,显然也是不可能的。首先,袁于令在清初写的小说,怎么会同《红楼梦》如此接榫,合在一起,换个名字,就能出版?
  其次,程伟元、高鹗在《红楼梦》序言中,已经明确交代了自己的整理者和出版者的身份,他们有什么必要再整理出一个与《红楼梦》后40回完全相同的《金玉缘》呢?这么做岂不是打自己嘴巴,说自己写的《红楼梦》序言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显然,如此推断,这个莫名其妙的《金玉缘》,是个西贝货!

四、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
  《金玉缘》的结尾,同《红楼梦》完全相同。《红楼梦》让空空道人到悼红轩中去找曹雪芹,曹雪芹嘲笑了一通空空之不通,结束了全书;《金玉缘》则让却尘和尚到月小山房书斋去找程伟元高兰墅,程高也嘲笑了一通却尘之不通,结束了全书。
  《红楼梦》后40回是程高整理的,有他们自己的序言为证。那么,假如《金玉缘》也是程高整理的,程高这么写,不是发神经病么!程高明明知道,曹雪芹生活的时代比自己要早,自己又刚刚在《红楼梦》的序言中和结尾处写上了曹雪芹的名字,为什么要在《金玉缘》的结尾,把曹雪芹三个字换成自己的名字呢?
  换个角度看,《红楼梦》与《金玉缘》出现的时间顺序,不外有三种可能:甲、《红》先《金》后,乙、《金》先《红》后,丙、《红》《金》同时。仔细分析,乙和丙都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这样,程高的《红楼梦》序言就不会这样写,《红楼梦》序言的真实性是不能怀疑的。
  那么,只剩一种可能,就是《金玉缘》是后人伪造的,他的作者不可能是清初的袁于令,整理题名者也不可能是程伟元、高鹗。作假者本来要用程高两个名字,使《金玉缘》同《红楼梦》扯上亲缘关系,不料却露出了狐狸尾巴!

五、别闹了,红学界污七八糟得够闹心了!
  这个所谓的《金玉缘》,究竟是什么时候伪造的呢?不会是1927年胡适先生《红楼梦考证》发表前,因为那时还没有《红楼梦》著作权之争,也很少有人知道程高的名字,更无人知道《红楼梦》前后不是一个人的手笔,没有造假的必要。
  1927年以后又是什么时间伪造的呢?就是现在!就是今天某个红楼歪才的恶作剧!为什么如此断言?因为1927年以后,出版业、媒体业渐趋发达,如果早就造出了这个西贝货,早就应该抛出来换袁大头或人民币,决不会到今天才“问世传奇”!
  这个《金玉缘》的造假者,文学水平虽然平常,但也确实下了点工夫,没有一定的时间、精力、和汗水,也是造不出来的。不过,这点歪才用得有点不是地方,就好象电脑病毒制作者,不是帮忙,分明添乱!
  今天的红学界本来就够乱了,够闹心了!为了迎合某些权威的结论,什么西贝货都能制造出来,什么曹雪芹遗像,什么曹雪芹墓石,什么曹雪芹遗诗,什么曹雪芹书箱,什么曹雪芹老屋,如此等等。就连大名鼎鼎的“三脂本”,欧阳健先生也怀疑是“假脂砚斋”制造的是西贝货。对这些与《红楼梦》相关的西贝货,我们不妨统称为“红楼梦病毒”。
  红学界今天的病毒实在太多了,以至于正常的红学”程序”已经难以运行了。哥们,行行好,别闹了!

   2004年8月于长春

 

附录八:林黛玉VS岳茗筠
林黛玉VS岳茗筠
撰文:灵玉麒麟

林黛玉是《红楼梦》第一女主角,而岳茗筠也是《金玉缘》中重要角色。我们在这里将她们做一个简单比较。
一、前世
林黛玉的前世是绛珠草,生长在西方灵河岸边,被赤瑕宫神瑛侍者(即贾宝玉)用甘露水浇灌而活,后神瑛侍者下世投胎,绛珠为报灌溉之恩也随之下世,说“用一生的眼泪还他”,所以林黛玉每每悲哭,大都为了宝玉,这就是著名的“眼泪还债”。
岳茗筠的前世是百合花,生长在蓬莱仙山之中,困行将病枯,被灵玉麒麟(即吴麒麟)医治救活,后子虚乌有二仙因感其情痴,将二人携至真如仙境,交与净心菩萨,被尊为“护花使者”和“百合仙子”,也都投胎到红尘中历劫。
二、出身
林黛玉是苏州人,其父林如海乃前科的探花,已升至兰台寺大夫,钦点巡盐御史。虽系钟鼎之家,亦是书香之族。其母贾敏是荣国府贾母的女儿。因其母“一疾而终”,林黛玉投奔贾府。后其父亦死,致使林黛玉孤身一人,寄居荣国府。
岳茗筠是扬州人,其父岳鼎曾为一任知府,其母韩氏是定公府(吴府)二老爷吴智之妻韩夫人的姐妹,因其母早逝,投靠定公府姨母家。后其父也死,独剩岳茗筠只身寓住定公府。
这二人都有“寄人篱下”之叹。
三、相貌
林黛玉:年貌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岳茗筠:鹅蛋脸面,细眉杏目,身上穿着月白绣花小毛皮袄,加上银鼠坎肩;头上挽着随常云髻,簪上一枝赤金匾簪,别无花朵;腰下系着杨妃色绣花绵裙。真比如:亭亭玉树临风立,冉冉香莲带露开。
四、性格
林黛玉:多愁善感,聪明,爱哭。
岳茗筠:多疑,自卑,自怜,爱哭。
五、诗才
林黛玉曾吟出“葬花吟”、“桃花辞”等等上好绝妙佳词。的是一代才女,堪称“诗魂”二字。
岳茗筠只不过做出过一两首似通不通的琴曲。
六、爱情
林黛玉和贾宝玉的爱情是叛逆者的爱情和爱情的叛逆。林黛玉是惜知己而不自惜,结果在“风刀霜剑严相逼”中悲愤去世。
岳茗筠和吴麒麟的爱情是揭露包办婚姻的惨酷,控诉封建家庭对青年的无情迫害。

 

附录九: 《桃花扇》与红楼及其它
《桃花扇》与红楼及其它
作者:9999

有关清初孔东塘的是作于康熙四十三年的作品.一般认为此书叙情是表,而感慨历史是里.但是从时代近乎同时的为何在同样的主题就如此难得认可.
在人物设制手法,多有相合之处,实际一般说桃是以阴阳为出发,则红楼梦其实也是一样的.在桃剧中有正,邪两类人物,有一出世,一入世两个担总纲的人物,等等.这都是红楼梦的手法特点.
对于人物的结局,一般认可桃剧的侯李是非出世而入空,乃国亡不得已而出家,且明确提出是不得一地自安,亡天下,破家国的结果.
对此,一般也认识到虽说不即说是仇清悼明,但是也必以此历史兴亡作为其主题,而把侯李之情作为表象.
同一时代人的思想意识是有联系的,无论红楼出在桃剧前后,为何此即可言之,彼则畛域警然,丝毫不可入,真可奇怪之举.
另于金玉缘的比较在今本红楼梦中有见一个痕迹,元妃薨逝一节,言太后,周妃,这就再证原本为思庙之写,思庙之后即周氏,这个周妃也完全可以不说道,但是由此史实,故不说即不见其圆合.
则此书原在叙明清之易代似有可能,
国亡,像贾府这样的"勋戚"之家方会有如书内之败,也很自然了.
最要者,务当注意:似乎宝玉与贾兰应的是清初的试,而皇帝不是一朝的皇帝,特说到贾府的爵位即世职是在贾赦,贾珍身袭.贾政恰好是科甲出身,这似乎完全在为其日后复出作铺垫.
这联系到朝代更替就完全对上,贾府的复出希望在贾政这支,贾赦,贾珍败的很惨,且无复出之迹,而恰好爵位在这两支,试想如果易代之际,什么样的身份容易再起,无外乎以科甲出身了,什么样的最遭灾,不就是亡朝的那些熏,戚吗?相比如果只是一般科甲出身者,只是吸取的对象,只要不强烈抵抗,不会有大碍,如果在与新朝合作,还可以更有发展.贾府是勋臣,国戚都占了,也有贾政这样的科甲出身的,相比之中,他也是保存教好的,
抄的全是贾赦,贾珍房下,相比之,宁府有最甚,真是给扫地出门了,这于此辈王公纯是易代之际的写照了.
如果不愿于新朝合作,就不会出世,宝玉的举动就合乎此意识.
但是也不好说后世有以己遭际的据之附改者,而曹氏无论如何说不到"勋戚"之身,若曹氏真以此作文,也确为游戏笔墨了,而游戏终归游戏,只不可以之不得窥正本,则又不恰了.
但是既然原本已经如此明确了时代,而红楼今本有痕迹,易代感叹就逃不过了必之为首要.
从这个金玉缘文本再看红楼,就益发看出曹氏之身份不合于此文甚多,从文后题名相较,断知今红楼叙书来历为托词无疑,杜撰之法皆同,想到同为金玉缘的另一部小说,到是合红楼大观文字颇合,都是一男二女之事,而为一文一武罢了.

 

附录十:对红楼梦后四十回的一种判断
(作者:虞卫毅)

从脂批来看,曹公曾有写后四十回的打算,并且很可能也写出一部分,但中途而止。因为有些内容实在不好处理,例如,写元春去世,肯定会与前八十回产生矛盾,因为元春的年龄在前八十回中已有伏笔(元春判词中所谓“二十年来辩是非”当指在宫中生活二十多年),它决定了元春死时至少有四十多岁,而元春死时,宝玉刚结婚,只有十八九岁,这样一来,元春是宝玉之姐是王夫人之女这一关系就不能成立,对这一矛盾,曹公感到无法解决,只能中途而止。曹公写《风月宝鉴》时,刚刚入禅,处在“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的层面,到写前八十回时,已处在“立处即真”,“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的大悟境界,写《风月宝鉴》时尚有“劝化”之意,到写前八十回时已经舍弃劝化,重在“点化”(这正是前八十回与后四十回的最大区别)写完八十回,感到要说的话基本已说完,后四十回仍用《风月宝鉴》的后四十回未尝不可,故留下一百二十回的回目,含笑而逝。我的这一判断是有一定依据的。首先,各种脂批本都到八十回便结束;其次,一百二十回的回目在程高本出来之前就已出现。再其次,据考证(参看周策纵先生关于后四十回的考证文章)高鹗“续写”红楼梦后四十回只用了四个多月的时间,它说明高鹗的“续写”只是一种改写。要将《风月宝鉴》后四十回嫁接到前八十回之后形成“全璧”,是需要作一些改写的工作的,至少要将两书的人物姓名统一起来,高鹗主要是作了这种必要的改写工作。但是,有许多明显的破绽。例如,妙玉在前八十回中是带发修行的女居士,是住在园内的,到了后四十回,却变成了尼姑,且住在园外,这就与前八十回明显不合,如果是续写,断不会出现这样明显的破绽。而在《金玉缘》中伴云(对应妙玉)恰恰是尼姑,住在园外。高鹗在改写时,未能注意到这种区别,直接由《风月宝鉴》(〈金玉缘〉)中一路改写过来,露出破绽而不知。其实,有破绽的地方多的很,俞平伯先生在〈红楼梦辩〉中提出的关于后四十回的许多矛盾难解的地方,在《金玉缘》中都能找到答案。
从《红楼梦》第一回中作者自述及脂批来看,曹公是先写出四十三回本的《风月宝鉴》,后在此基础上,改写其前三回,写出红楼梦前八十回,也就是《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各种脂批石头记都到八十回便结束,说明了什么?说明曹公与脂砚都认为前八十回改写的很成功。曹公有没有接着改写下去?在下认为,曹公可能曾接着改写下去过,甚或曾写出后三十回,但是中途放弃,仍决定只用前八十回。后四十回仍用《风月宝鉴》中的后四十回,为什么会这样?有两种因素,一是按曹公写前八十回那样细致的写法,不要说再写四十回收不了尾,就是再写八十回也收不了尾。二是对黛玉之死,宝钗之嫁,无论怎样改写也无法超过《风月宝鉴》中的描写,何况对元春去世时的年龄问题无法不产生矛盾。故只能放弃后面的改写。至于为何只用前八十回,主要是因为便于与《风月宝览》后四十回衔接。请注意,红楼梦前八十回与《风月宝鉴》后四十回恰好能够自然衔接,这不是巧合,而是曹公的最后决定。曹公留下一百二十回回目就能证明这一点。

 

附录十一:解开脂砚斋身世之謎
解开脂砚斋身世之謎
投稿:中隐子 收录时间:2004-10-12
在《红楼梦》的考证研究中,最大的谜团就是脂砚斋的身世问题。对于这位与曹雪芹关系十分亲密,又亲自参与红楼梦的创作与批评的重要人物,迄今为止,我们对他(她)的身世和家世、姓氏、生卒年等等竟是一无所知。尽管在脂砚斋身世考证上也有一些不同的说法,如曹雪芹之叔说,史湘云说等等,但都有片面猜测之嫌,很难看到一个有说服力、有事实依据的说法。难道脂砚斋的身世真要成为千古之谜吗?笔者在研究金农书艺的过程中,无意中发现一些线索,或许能为解开脂砚斋的身世之谜,提供出有益的答案。
  笔者在这篇文章中提出的观点与考证结果,可能会使红学专家们感到大吃一惊,也可能会使一些人感到难以置信。但是笔者的考证是认真的,严谨的。需要提及的是,笔者在国学论坛红楼梦研究网站以齐斋网名发表研究结果时,开始也曾受到置疑,但随着讨论的深入,反对意见愈来愈少,赞同意见愈来愈多。这篇文章正是在网站发帖的基础上,结合最新研究成果撰写的一篇有一定份量的学术文章。
  笔者认为,脂砚斋不是别人,正是红楼梦十二钗中的妙玉。或问,妙玉是谁家女儿?答曰:是清代康熙年间著名学者、书法家、版本鉴定家、收藏家何焯(何义门)之女。或再问,妙玉在书中不是被强盗所抢,沦落风尘了吗?怎么会又变成脂砚斋,成了曹雪芹的生活伴侣、创作助手与评点人呢?答曰:书中所谓妙玉被抢,宝玉出家,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明修栈道”,实际情况是,宝玉与妙玉互相倾慕,志同道合(皆有叛逆性格),在贾府被抄家后,妙玉在贾府已无存身之地,宝玉也无法忍受家庭强加给他的无爱情、无共同语言的婚姻生活,故与妙玉精心策划了离家出走,一起远走他乡过隐居生活的”暗渡陈仓”之计。此事发生在曹家被二次抄家之前,史料中关于曹家转移家产一事,大约与宝玉的出走不无关连,书中贾府被盗,妙玉被抢不过是瞒过世人耳目的一种障眼法。有人认为红楼梦后四十回是高鹗续作。错了,高鹗不可能在三个月时间内写出红楼梦后四十回,给他三十年时间他也写不出来,对此问题,俞平伯先生有切身体会。根据最近新发现的资料,笔者认为高鹗是依据他所获得的红楼梦初稿本《风月宝鉴》改写出红楼梦的后四十回。(对此问题,笔者将结合已发现的四十三回本《金玉缘》作另文论述。)果如此,则《红楼梦》后四十回的原创人正是曹雪芹,后四十回中的故事也就与曹雪芹的身世有了一定的关联。对”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问题,脂砚斋在批语中已有明确提示,只是一般人很难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或问,妙玉判词中有”遭泥陷”一句,应该如何解释?答曰:此是指妙玉原有”质本洁来还洁去”的打算,后因爱情而与宝玉一起离家出走,最终陷入困顿的世俗生活之中。妙玉出生于名门大家,心性高傲,晚年的生活落差如此之大,所谓”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所谓”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实际上是曹雪芹与脂砚斋在困顿生活中对人生发出的无尽喟叹。
  考证脂砚斋的身世,最方便、最有效、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就是脂砚斋在《红楼梦》上所作的批语。我们知道,在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即脂本系统的红楼梦中,留下了大量的脂批,这些脂批中透露了大量的有关脂砚斋与曹雪芹,脂砚斋与红楼梦其它人物、事件之间的信息,这些信息与已发现的曹家史料和其其它史料证据相互印证,能帮助我们解开红楼梦研究中的许多谜团,包括脂砚斋本人身世的谜团。
  下面,就从脂评入手,来看脂砚斋倒底是谁?
  脂评甲戌本第一回上有两条颇似”临终绝笔”的批语,写在作者所题”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这首诗的眉端:
  ”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泪哭成此书。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余尝哭芹,泪亦待尽。每意觅青埂峰再问石兄,奈不遇瘌头和尚何!”
  ”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午八月泪笔。!”
  由这两条批语,可以看出脂砚与雪芹是夫妻关系。因为这两条批语明显是未亡人的口气。据敦诚、敦敏的诗,可知曹雪芹死后有遗孀,笔者认为这位遗孀正是脂砚斋!
  在这两条批语中,脂砚斋指明曹雪芹死于壬午(1763年)除夕。而据张家湾出土的”曹雪芹墓石”上,确有”壬午”的纪年①。这说明脂砚斋的批语是可靠无误的。由此批语我们可知,脂砚在甲午年(1774年,乾隆三十九年)尚在世,但已是风烛残年。由这条批语我们还可以看出,脂砚与曹雪芹感情很深,在曹公去世后,脂砚并没有停止对红楼梦的评点,她通过不停的评点红楼梦,寄托对曹雪芹的怀念。所谓”余尝哭芹,泪亦待尽”,正是脂砚在曹公去世后的悲苦写照。
  脂批中能够找到脂砚为女性,与曹雪芹是夫妇关系的例子还有很多。例如:庚辰本上有一条眉批:“凤姐点戏,脂砚执笔事,今知者寥寥矣,(宁)不悲乎!”这条脂批不仅能说明脂砚确是女性,还能证明脂砚曾在大观园里生活过。值得注意的是甲戌本第二回写贾雨村在石头城游览,从外面看贾府,当作者写到”就是后一带花园子”时,有一段一问一答的批语。问:“后”字何不直用”西”字。答:“恐先生坠泪,故不敢用”西”字。问话者显然是批书人脂砚,回答者显然是作书人曹雪芹。这条一问一答的特殊批语向我们透露出这样一个信息:脂砚早年曾住在曹家的西花园。对曹雪芹在答语中称脂砚为”先生”问题,笔者认为这只能说明曹雪芹对脂砚很尊重,而不能说明脂砚一定是男性。毛泽东当年给宋庆龄写信时,就曾尊称宋女士为”庆龄先生”。脂批中有”茜纱公子情无限,脂砚先生恨几多”的对句,正说明”脂砚先生”是女性。脂批中还有”作书人将批书人哭坏了”等批语,显然也是女性口气。由这些批语可以看出:1.脂砚斋是位女性;2.脂砚曾经在大观园生活过;3.曹雪芹对脂砚很尊重;4.脂砚与雪芹感情深厚。以此四条检视大观园中众女性,能够符合条件与宝玉结缡的只有妙玉一人。史湘云虽然也有与宝玉结缡的可能,但曹雪芹不大可能会称她为”先生”,因为书中湘云比宝玉小,宝玉称湘云为”云妹妹”,且湘云已订婚,不大可能再与宝玉一道离家出走。而在《红楼梦》中,宝玉一直对妙玉非常尊重,称妙玉为“大士”(第五十回)和”妙公”(第八十七回),因此批语中称脂砚(妙玉)为“先生”,实属正常。妙玉的容貌、才情、叛逆性格及对宝玉的感情,使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二人后来能走到一起过隐居著书的生活。如果我们再注意仔细品味红楼梦中几处记述妙玉与宝玉的交往的描写,更可以看出该书中有他们二人对往事的深情回忆。
  以上是对脂砚是妙玉这一问题的分析和推断。下面再结合脂批,论述脂砚是何焯之女这一大案,这是解开脂砚斋身世之谜的又一关键。
  如果脂砚斋是妙玉这一推断能够成立的话,那么我们可以顺着这一思路继续进行追问,第一要追问妙玉为何要出家?真如书中所说因幼时多病而被迫出家,还是另有隐情?我觉得因病出家是假,另有隐情是真。在甲戌本十三回,针对凤姐治理宁国府”五病”,有这样一条脂批:“旧族后辈,受此五病者颇多,余家更甚。三十年前事,见书于三十年后,令余悲恸,血泪盈面。”可知脂砚三十年前生活在望族家庭,后遭变故。按甲戌年为1754年(乾隆十九年),前推三十年为1724年(雍正二年),雍正二年曹家尚未被抄家,因此脂批中的”余家更甚”,显然不是指曹家,而是指脂砚自己家中的一段”树倒猢狲散”的往事。依红楼梦中所记,妙玉进贾府是在元春省亲的那一年,亦即曹家被抄家的前两三年,曹家是雍正五年年底被第一次抄家,可知妙玉进贾府当在雍正二年或雍正三年。此正是脂砚家遭离乱的时间段。因此,所谓妙玉幼时因病出家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种谎话,以带发修行方式隐姓埋名投奔到曹家避祸才是实情。至于要避什么样的祸,后文将有专门论述。脂批中有苏州方言,据此可知,脂砚斋(妙玉)确是苏州人。红楼梦第十八回写妙玉进贾府颇有意味,不仅王夫人”命书启相公写请帖去请妙玉”,而且”次日遣人备车轿去接”,这哪里是在迎接一名出家人,分明是在迎接一名落难的女公子进入贾府。妙玉进贾府后,专门安排了”栊翠庵”让其居住,且活动自由,很受贾母等人的尊重和礼遇,甚至凤姐点戏时,她也能在一旁执笔。(需要指出的是,妙玉在栊翠庵是”带发修行”,过的是女居士生活而不是女尼的生活,故可以自由出入于大观园与众姐妹结伴吟诗、奕棋、听琴、观戏、品茶和论禅。)这些都说明,妙玉的身世非同寻常,其父祖辈肯定是高官名宦并与曹家有一定的深交关系。否则不会在其遭难时,受到曹家如此的礼遇。
  笔者在研究金农书艺时,无意中发现一些线索,感到妙玉(脂砚)极有可有是金农老师何焯的女儿。更为关键的是,在脂批中果然找到两条批语与何焯入狱大案密切相关。
  要说清其中的原委,先需对何焯的身世作一简要介绍。
  何焯(1661-1722),字屺瞻,号义门,晚号茶仙,苏州吴县人。康熙时以拔贡生值南书房,赐举人,复赐进士,官编修,直武英殿修书。著有《义门先生集》、《义门读书记》。何焯精于古版本鉴定,初以布衣身份受聘于工部尚书王鸿绪,后由直隶巡抚李光地推荐给康熙皇帝,深得康熙皇帝的赏识。康熙四十一年(1702年),以拔贡生身份应召入京入直南书房授皇八子书。次年赐举人身份参加考试,又特许参加殿试,中第三名进士。真可谓君恩浩荡,一步登天。何焯不仅学问渊博,而且足智多谋,有”袖珍曹操”之誉。在皇八子胤礻 皇四子胤礻真 (即后来的雍正皇帝)争夺皇位的过程中,何焯出谋划策,深为皇八子胤礻 所依重。由于皇八子争夺皇位之心太过急切和明显,引起康熙皇帝的警觉和反感,兼之胤礻真 (皇四子)有意构陷,寻得皇八子结交外臣,图谋皇位的证据密奏康熙,康熙震怒之下,谕旨云:“(胤礻)自幼阴险,……与乱臣贼子等结成党羽,密行奸险。” ②胤礻 从此失宠,且连累一大批官员受到处分。何焯因在丁艰回藉守制期间将幼女托皇八子收养(违反清室规定)遂成为结党的铁证,为此被逮捕下狱,虽不久获释,但家中被抄,一切官职全部削去。何焯出狱后,托病回藉修养,1722年(雍正继位的前一年)在郁愤中去世。此一史实,在清史中有明确记载。何焯的得意门生,大书画家金农在何焯去职回乡后曾有一诗怀念其师:“宋元雕本积万卷,夫子著书游禁庭。近不得意但高卧,秋风吹老古槐厅。” ③
  在了解了何焯的上述身世后,我们再来看脂批中的一些话,就能知道批语的真实含义及脂砚与何焯的父女关系了。脂评甲戌本第一回写甄士隐家被烧。原文是这样写的:“不想这日三月十五,葫芦庙炸供,那些和尚不小心,致使油锅火逸,便烧着窗纸。此方人家多,用竹篱木壁者多,大抵也因劫数,于是接二连三牵五挂四。将一条街烧得如火焰山一般。”在”接二连三牵五挂四”这句话上有段眉批:“写出南直召祸之实病”。所谓:“南直召祸”,应是指何焯受康熙之召到京入直南书房为皇八子之师,不幸引来入狱和抄家之祸。书中所谓”那些小和尚不小心,致使油锅火逸……,于是接二连三牵五挂四,将一条街烧得如火焰山一般”,其实是隐写皇八子及其党羽谋取皇位事机不密,东窗事发,致使诸多官员接二连三受到牵累的一段史实。不了解这段史实,当然就无法理解脂砚斋的上述批语。曹雪芹对脂砚的身世是清楚的,所以会这样写,脂砚斋对南直召祸的隐情更了解,所以才会这样批。南直之祸直接导致了何家的家道衰落,导致了脂砚的身遭离乱。对这段痛史,脂砚耿耿于怀,在脂批中有多处流露。例如甲戌本第十三回在”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句上,脂砚批道:“树倒猢狲散之语,今犹在耳,屈指三十五年矣,伤哉,宁不恸杀!”有人认为”树倒猢狲散”这句话是曹寅的口头禅,其实不对,由甲戌(1754年)上推35年,时在康熙五十八年(1719年),曹寅早已去世,不可能再说此话。说这句话的主人是谁?笔者认为正是脂砚的父亲何焯。何焯是康熙五十四年系狱丢官,不久获释,约在康熙五十七年前后返乡隐居,在何焯系狱期间,其苏州老家曾被抄家,④何焯去职返乡后,看到红极一时的何府已是七零八落,一片萧条的景象,发出”树倒猢狲散”的感叹,事在情理之中,此时的脂砚是唯一能慰藉何焯受伤心灵的掌上明珠,脂砚能清晰地记住其父生前反复念叨的这句口头禅,并在批书时发出悲叹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这是一例。再如甲戌本第一回写英莲,在”有命无运,累及爹娘”八个字上,有一段眉批:“八个字屈死多少英雄,屈死多少忠臣孝子,屈死多少仁人志士,屈死多少词客骚人!……”按何焯系狱主要是因为他在返乡守制期间,将自己的幼女留在八皇子家托养,为皇四子所参奏,加之何焯回乡守制期间,曾四处活动,为八皇子拉拢官员穿针引线,此事也被他人密奏康熙,引起康熙的反感与震怒。龙颜大怒的康熙一面将皇八子怒斥一通,一面将何焯关进大狱,一大批与皇八子、何焯关系亲密的官员受到罢免和牵连。何焯众多有才华的门生弟子从此失去进身之阶。正是有感于此,脂砚才会在”有命无运,累及爹娘”八个字下写出这样沉痛的长段批语。不了解这其中的隐情,是无法理解脂批这段话的真实涵义的。除了上述三例外,还可以找到一些批语与脂砚身世有关,这里限于篇幅,不再详述。值得一提的是,何焯晚号茶仙,精于茶道。红楼梦中妙玉精于茶道且有很名贵的茶具带入贾府,这大约也能作为妙玉是何焯之女的一个旁证。其次,何焯是苏州人,又是康熙朝的著名学者,且担任过皇八子之师。曹寅曾任职苏州织造,且与八皇子关系密切,曹家与何家有深交关系乃情理中事。何焯去世后,特别是雍正继位后,何氏后人惶惶不安,在苏州过活已不安全,随时都会有大祸临头。脂砚在其师的指点下,投奔曹家,以带发修行方式隐姓埋名寻求保护是最好的选择和安排。曹家因感念旧时与何家的交情收留脂砚(妙玉)并给予礼遇也属正常。这是从事理上看脂砚(妙玉)进入曹家藏身有其可能性与合理性。再从存世的实物来看。脂砚斋所用之脂砚,文革前尚存,《文物》杂志1973年第二期曾刊出此砚的实物照片,并介绍说该砚原为明代江南名妓薛素素所有,砚侧刻有”脂砚斋所珍之研其永保”十个隶字。砚背刻有明代著名文士王樨登题诗”调研浮清影,咀毫玉露滋。芳心在一点,余润拂兰芝。”砚匣底部刻有”万历癸酉姑苏吴万有造”字样。象这样名贵的砚台,一般人家很难拥有,何焯是大收藏、大鉴定家,拥有这样的名砚实属正常,传给其爱女珍藏使用也很正常。此砚后来成为曹雪芹与脂砚斋创作、评点《红楼梦》的得力工具。脂砚在离开曹府后,即以此砚为号,继续过隐姓埋名的生活,这其中实有万般的无奈和隐痛。”茜纱公子情无限,脂砚先生恨几多”,在《红楼梦》这部不朽名著中,凝聚了曹雪芹与脂砚斋二人无尽的欢乐与悲苦。正因为如此,脂砚才会在临终前写下这样的泪批:
  ”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

               撰文:虞卫毅
               地址:安徽省寿县检察院
               邮骗:232200


注释:①参见冯其庸先生所著《漱石集》第116页。
   ②参见《中国书法全集·金农郑燮卷》第3页。
   ③同上书第3页,第369页。
   ④参见《盛世画佛·金农传》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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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十二:由林黛玉的《葬花吟》说起
──兼谈《红楼梦》的“传诗之意”
(作者:虞卫毅)

《红楼梦》中林黛玉的《葬花吟》诗,凄楚哀艳,感人至深,为全书之精采。俞平伯先生在《红楼梦辨下卷》中对此诗的出处进行过考证。俞先生在《唐六如与林黛玉》这篇文章中分别列举唐伯虎《六如集》中的《落花诗》、《花下酌酒歌》、《桃花庵歌》等诗,与《红楼梦》中林黛玉的《葬花吟》与《桃花行》两诗进行比较和对照,指出林黛玉的《葬花吟》和《桃花行》是借鉴了唐伯虎《六如集》中咏桃花的诗作,并指出:“《红楼梦》虽是部奇书,却也不是劈空而来的奇书。他底有所因,有所本,并不足以损他底声价,反可以形成真的伟大。古语所谓‘河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大’,正足以移作《红楼梦》底赞语。”①对俞平伯先生的这一考证与评判,笔者在细读其文后,深表认同与赞成。值得注意的是,俞先生在文章中提出两种假定:“①黛玉底葬花,系受唐六如底暗示。②雪芹写黛玉葬花事,系受唐六如底暗示。依全书底态度看,似乎第一种假定较近真一点。黛玉是无书不读的人,尽有受唐六如影响底可能性。” ③按俞先生这里的意见,他认为《红楼梦》中写黛玉葬花这件事存在着两种可能性,一种可能是林黛玉幼时读过唐伯虎的《六如集》,受其影响而有葬花逸事。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曹雪芹读过唐伯虎的《六如集》,受其启发,在书中塑造了林黛玉的形象,并写出了《葬花吟》这样的名篇佳制。经过深入分析考证,笔者认为《葬花吟》既不是黛玉所作,也不是曹雪芹所作,它实际上是脂砚斋(妙玉)当年的闺中之作!
以下笔者重点论述这一判断的原因和依据。
在笔者撰写的《解开脂砚斋身世之谜》这篇文章中,笔者曾考证并论述了脂砚斋是清代康熙年间著名学者何焯之女,并指明脂砚在《红楼梦》中的角色正是十二钗中的妙玉。具体的考证依据在该文中有详细的论述。按照这一结论来解读《葬花吟》,我们会有许多新的发现。
下面对《葬花吟》一诗作具体分析。
《葬花吟》全诗如下: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尺头。无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莫教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这首诗,乍看起来很象是黛玉所作,但细细思量,却有很多疑问。此诗出现于《红楼梦》第二十七回之中,此时的黛玉,年龄约在十四、五岁,且很受贾母等人的疼爱,除了与宝玉有些小误解外,在贾府并未受到多大的冷遇。那么诗中“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该作何解释?再看,“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一句,反映的是已成年的女子伤春、惜春的心境,而黛玉此时尚未成年,不大可能会有这样的吟唱。从《红楼梦》第十八回中介绍可知,妙玉进贾府时年已十八岁,且“模样又极好”,到第二十七回时,妙玉的年龄当在十九岁左右,正是少女成熟时期,其特殊的身世与际遇(出身名门,寄人篱下,才貌双全,被迫出家),引发出强烈的伤春、惜春情怀,其对往事的感怀,对前途的忧虑,对世态的感受都足以促使她在孤寂中写出哀艳绝伦的《葬花吟》。妙玉本有诗才,《红楼梦》第七十六回中借黛玉之口,称赞妙玉为“诗仙”,何况她出生于吴门(苏州),生长于诗书家庭,对唐伯虎的《六如集》耳熟能详,因此,脂砚(妙玉)在寄居曹府期间感怀身世写下感人至深的《葬花吟》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有其逻辑上的必然性。《葬花吟》中的诗句几乎句句都能与脂砚的身世、心境完全吻合。请看:“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末温。”这不正是脂砚(妙玉)寄居曹家时孤苦无依,青灯黄卷生活的真实写照吗?再看:“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这几句诗,传递的正是“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妙玉判词)而又遭遇不幸的妙龄少女脂砚自爱自惜的悲痛情怀。值得一提的是,妙玉判词的曲名叫“世难容”,一般人都把它理解为妙玉心性高傲,脾气古怪难以为世道所容,这样理解当然也可以。但是笔者认为,“世难容”三个字后面隐藏有更深的涵义。
笔者在《脂砚斋身世解谜》一文中已经指出,妙玉进贾府是在贾府被抄家的前三年左右(书中交待是元春省亲的那一年),从史料看,曹家被抄家是在雍正五年年底,因此,脂砚到曹家避难是在雍正二年。书中指明妙玉进贾府时年方18岁,由雍正二年(1724年)前推18年,是公元1706年(脂砚的生年)。而脂砚之父何焯是1707年(康熙四十六年)回乡守制④,当时,脂砚刚满周岁,何焯因急于回乡奔丧守制,故将刚满周岁的脂砚托付皇八子照管。此事后被雍正党羽侦知,密奏康熙,成为皇八子与官员密谋结党的铁证,致使何焯后来入狱丢官。这是脂砚幼年时的一段不幸经历,也是脂批中对“有命无运,累及爹娘”八个字痛下批语的原因所在。此乃妙玉判词“世难容”的第一层涵义。还有第二层涵义。《葬花吟》中有这样几句诗:“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已倾。”这几句诗写得非常隐晦,其中隐藏着脂砚在婚恋上的一段惨痛经历。脂砚之父何焯与苏州织造李煦关系极深,同属皇八子党,何焯去世前,将爱女脂砚许配给李煦之子(即《红楼梦》中的甄宝玉),二人已定婚,即将举行婚礼,不料一场大祸从天而降。雍正二年,李煦因亏空而被抄家,其家属及家仆等“二百余口,在苏州变卖”,在苏州卖不出去,又将他们“记档”解送到北京,“交崇文门监督五十一等变价。”④这实际上是雍正继位后,对皇八子党采取的清算行动,脂砚为防不测,而投奔曹家,此时曹家因有贵妃在宫中照应,尚无大碍。曹家与李家本是至亲,李家遭难,其未过门的儿媳脂砚在其老师的指点下投奔而来,曹家当然会尽力救护,何况曹家与何家过去也有深交关系。脂砚逃到曹家后,仍时时担心会暴露身份,遭到迫害。这便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这句诗的真实背景,它也是“世难容”的第二层涵义。《红楼梦》后四十回中,甄宝玉和其母在脱难后曾专程到贾府寻访妙玉(通过地藏庵的姑子侧面打听),在得悉妙玉“被抢”后,央托王夫人另外为甄宝玉择门亲事,王夫人将李纨的堂妹三姑娘许配给甄宝玉。(详见《红楼梦》第115回)。《红楼梦》后40回乃高鹗根据曹雪芹原著《风月宝鉴》后40回改写而成,因此,后40回的故事,有其真实性的一面。甲戌本《石头记》第十三回中,有一段脂批;“旧族后辈,受此五病者颇多,余家更甚。三十年前事,见书于三十年后,令余悲恸,血泪盈面。”这段批语写于甲戌年(1753年)前推三十年正是雍正二年(1724年),而妙玉进贾府的时间,经推算也是雍正二年,李煦被抄家的时间,也是雍正二年,这难道说只是一种巧合吗?非也,它说明《红楼梦》中讲述的故事,是以曹雪芹和脂砚斋两人的身世为主线,其中的许多故事情节是追踪蹑迹的“实录其事”,而不是“稍加穿凿,徒为供人之目而反失其真传者”的“假拟妄称”(以上引语皆为《红楼梦》第一回中的作者自述语)。什么样的事能使脂砚在三十年后回忆往事仍然“血泪盈面”呢?只有婚变或失恋,才会有这种难以平复的创痛。因此,对《葬花吟》这首诗,我们如能结合妙玉的判词及脂砚的身世作深一层考证,就会相信《葬花吟》乃脂砚昔时旧作绝非虚语。
上面我们分析论证了《葬花吟》一诗乃脂砚(妙玉)的闺中之作。下面,重点论证《红楼梦》前80回的“传诗之意”。
在甲戌本《石头记》第一回,贾雨村中秋赏月,吟出“未卜三生愿”这首五言律诗,诗旁有一段脂批:“这是第一首诗,……余谓雪芹撰此书,中亦有传诗之意”,何谓“传诗之意”,就是作者对过去写下的一些比较满意的诗,借助小说这种形式写入书中以便流传,这是明清时期文人写小说常用的方法,故脂批中用“亦有”二字。但是,与其它一些小说家不同的是,在《红楼梦》这部小说里,曹雪芹不仅要传他自己作的诗,而且要传脂砚及大砚园中二十钗的诗,这就是《红楼梦》前80回中集合了大量诗词作品的真正原因。而要把这些诗,很巧妙地安插在书中的各个章回里,是很需要作些辅陈安排,甚至是需要作精心设计的。也正因为如此,在对《风月宝鉴》改写的过程中,曹雪芹会“披阅十载,增删五次”,花费了很多精力。
说《红楼梦》有传诗之意,有没有直接的证据?答曰,有。请看甲戌本《石头记》第二十七回,在林黛玉哭吟《葬花吟》的开头,脂砚写下这样一段批语:“诗词歌赋,有如此章法写于书上者乎?”,这就说明《葬花吟》是原来就有的诗作,被作者巧妙地安插在故事的情节之中。脂砚是此诗的原作者,她很欣赏曹雪芹在书中为此诗设置的情节,故在批语中称赞曹雪芹处理手法的妥帖与新颖。再看《葬花吟》全诗写完后的脂砚批语:“开生面立新场,是书多多矣,惟此回更生更新。……难为了作者了!故留数字以慰之。”曹雪芹在《红楼梦》中有意为脂砚传诗,尤其《葬花吟》一诗,乃千古绝唱,雪芹费尽心思,使此诗在书中由黛玉口中自然吟出,这种高超的技巧与精心的构思,自然会引起脂砚的赞叹与感动,故脂砚在批语中会写下“难为了作者了,故留数字以慰之”这样的批语。因此,仅从《葬花吟》及其脂批中,我们已能明显地看出《红楼梦》中的“传诗之意”。再看《红楼梦》第六十四回中,黛玉所作“五美吟”诗,乍一看,很象是黛玉所作,细细品读,却又不象是黛玉所作,尤其是咏红拂那首:“长揖雄谈态自殊,美人巨眼识穷途。尸居余气杨公幕,岂得羁縻女丈夫。”根本就不象是林黛玉这样经常哭哭啼啼的柔弱女孩子所作。相反,这五首诗却很象是脂砚所作。因为这五首诗的内涵与格调与脂砚的身世、心境、性格、气质十分吻合,它更象是妙玉所作而不象是黛玉所作。另外,《红楼梦》第70回中林黛玉所作“桃花行”,也很象是脂砚的闺中之作。这些都说明,《红楼梦》前80回中出现的诗作,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正是脂砚与十二钗当年在曹府时的闺中之作,它们被曹雪芹巧妙地安排在前80回的各个章回之中,形成了《红楼梦》独特的“诗格局”景象。为了使这些诗作能够得到巧妙的展示,曹雪芹在书中设置了很多人物与场景,并要照应各方面的联系与呼应。这大约正是《风月宝鉴》前三回内容经过反复增删修改,终于形成《红楼梦》前80回的原因所在。
对于《红楼梦》前80回的“传诗之意”,尚有许多方面值得研究考证。例如薛宝芹其人与其诗,就与“传诗之意”大有关联,这里限于篇幅,就不作深入论述了。



         撰文:虞卫毅
         地址:安徽省寿县检察院办公室
         邮编:232200



注释:①参见《俞平伯说红楼梦》第204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12月第1版。
   ②同上书,第202页。
   ③参见《中国书法全集,金农,郑燮卷》369页。荣宝斋出版社1997年8月第1版。
   ④参见《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第208页,中华书局1975年3月版

附录十三:由贾元春的年龄谈起
作者:虞卫毅

贾元春是十二钗中的重要人物,其判词中有“二十年来辩是非,榴花开处照宫帷。”一句,说明其在宫中生活约有二十多年。红楼梦后四十回写元妃去世时是43岁。元春省亲时,宝玉年龄约为13岁,距元春去世仅三年左右,可知元春比宝玉大27岁左右,与王夫人年龄相当,不可能是王夫人女儿。《金玉缘》中吴渊妃(对应元妃)是权太君(对应贾母)的女儿,是麒麟(对应宝玉)的姑母,比较可信。再看史料,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曹寅于八月初四有一奏折:“......,今年正月太监梁九功传旨,著臣妻于八月上船奉女北上,.....窃思王子婚礼,已蒙恩命尚之杰备办,.......”,同年十二月初五,曹寅又有一折:“前月二十六日,王子已经迎娶福金过门,上赖皇恩,诸事平顺,并无缺误.......”可知,曹寅有一女叫曹福金的嫁给了康熙之子,曹家由此而成为皇亲国戚,此王子就是后来的平郡王,曹福金就是后来的王妃曹佳氏。曹福金既然是曹寅之女,当然是曹雪芹的姑母。因此,所谓的贾贵妃其实就是指曹王妃,平郡王是雍正初年封王,对曹家而言,是真正意义上成为王候之家,(不再是包衣身份),故是很大的喜事,而曹王妃的省亲是一种很大的荣耀,故曹雪芹会在书中留下重重的一笔。本人已考证雪芹生于北京(见《曹雪芹出生于北京》一文 ),5岁左右随父母到南京,我觉得曹雪芹幼时得其姑母曹福金亲教的可能性很大,(这是脂批中说确有其事的原因所在),因为曹雪芹在北京时,肯定会去见他的姑母,四五岁的小孩最是可爱,其姑母教其认字完全在情理之中。书中元春省亲时,特地要见宝玉,检查宝玉的诗文,给宝玉很多关爱,很可能是实录不是虚构。因此,我认为贾元妃的原型是曹福金,是曹寅之妻李氏(贾母原型)的亲生女儿。红楼梦中贾母,贾政,王夫人,贾宝玉等,均能找到对应的对象,说明书中的故事既有虚构,也有实录,同时也说明《金玉缘》正是《风月宝鉴》的底本,红楼梦后四十回确是由〈风月宝鉴〉改写而成。
红楼梦后四十回中,写元春去世是在甲寅年十二月,甲寅年应是雍正十二年(1734年),书中写明元春去世时年龄为43岁,则上推43年1691年是元春的生年,史料中曹寅之女曹福金出嫁是在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如果曹福金是元春的原型,那么,曹福金出嫁时年龄正好是16岁(虚岁),这正是当时女子出嫁的最佳年龄(何况曹福金是嫁给王子,年龄当然不会太大),这说明后四十回中记述的故事有实录的一面。特别要指出的是,写元春去世,不仅写出年,月,还写出日期和时辰,并指明“已交卯年寅月”,说明作者有意要在书中为曹王妃的忌日作传,元春判词中有“虎兔相逢大梦归”一句,暗示元春死于寅年与卯年之交,说明后四十回确实是曹雪芹原作。而如果元春的身世是实录,那么,红楼梦故事中实录的事就有很多很多。过去批评自叙说的人均以史料中无曹贵妃的记载作为批评的证据,现在当我们知道贾元妃就是指曹王妃,则曹王妃于雍正二年封为王妃后回南京省亲不仅有可能,而且属必然,大观园的修建也就势在必行,故大观园也不是虚构,在大观园中发生的故事也不会全是虚构,对红楼梦我们就有了新的视角,可以有新的有价值的评论,彻底摆脱以往的混乱与困惑。
另外,还想补充说一点,既然曹王妃死于雍正十二年(1734年),贾母又死于元春之后,(约在雍正十三年),次年(1735年),乾隆上台,开科取士,曹天佑(书中的贾兰)已经21岁(见拙文《贾兰正是曹天佑》一文中的考证),参加这年的考试完全有可能,曹天佑考取的可能性很大,因此,所谓的”延世泽”,主要是指曹天佑的中举和作官。曹雪芹写《风月宝鉴》时,曹天佑(堂村)尚在世,并为该书作序,曹天佑很可能为曹雪芹写书提供过帮助。曹雪芹很可能在雍正七年(1719年)就已离家出走(过了几年才回北京),因为书中贾政说他哄了老太太(贾母)19年,这可能是实录,但也只是推测(有脂批可作依据),关于曹家抄家后的情况,比较复杂,待有充分证据后再作论述。

 

附录十四:虚幻的红楼与荒唐的考证

虚幻的红楼与荒唐的考证 石从越 于 2004-10-27 发表在 学术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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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一部《红楼梦》问世,众多疑问需要考证,作者和脂评似乎一再强调它来之于真实生活的故事,红学专家和爱好者绞尽脑汁地探研,近百年来,更有无数文化名人参与,形成庞大的红学研究体系,可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其研究结果总不令人满意,究其原因,所有研究者都不敢轻易用排除法加以否定,以前资料很难公开,一般人很难涉及,而专家深陷其中,无法看见卢山真面。今以初犊之勇,大胆置疑红楼梦中矛盾,即便世人耻笑,也厚脸做一些尝试,以搏红楼之真相。
一、宁、荣二府存在吗?
“且说黛玉自那日弃舟登岸时,便有荣国府打发了轿子并拉行李的车辆久候了.……自上了轿,进入城中从纱窗向外瞧了一瞧,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与别处不同.又行了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却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黛玉想道:这必是外祖之长房了.想着,又往西行,不多远,照样也是三间大门,方是荣国府了.却不进正门,只进了西边角门.那轿夫抬进去,走了一射之地,将转弯时,便歇下退出去了.后面的婆子们已都下了轿,赶上前来.另换了三四个衣帽周全十七八岁的小厮上来,复抬起轿子.众婆子步下围随至一垂花门前落下.众小厮退出,众婆子上来打起轿帘,扶黛玉下轿.”
“去岁我到金陵地界,因欲游览六朝遗迹,那日进了石头城,从他老宅门前经过.街东是宁国府,街西是荣国府,二宅相连,竟将大半条街占了.大门前虽冷落无人,隔着围墙一望,里面厅殿楼阁,也还都峥嵘轩峻,就是后一带花园子里面树木山石,也还都有蓊蔚洇润之气,那里象个衰败之家?”
上面两段就是关于宁、荣二府的描写了,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书中所说的宁国公与荣国公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宁公居长,且是一文一武两个侯爷,是贾宝玉的曾祖父,那么到贾母去世,至少有百余年的历史了,作者写作的年代无非是明末清初百余年的事,加上还有皇亲国舅这一特殊条件,如果是写实的话,绝对是找不到这种身份的,一个外姓的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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