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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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相识相知应该推回到她们亲密无间的童年，可是高中毕业后就各奔东西，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断了音讯。后来如嫣的父亲把她接到香港进修护理。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和久违的依然不期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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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斜斜地射在白色的走廊上，照在她们的身上，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她们似乎都不太相信这样的异地重逢是真的。如果不是依然突然到肠胃科看病，那么她们即使同住在一个城市也不会察觉到彼此的存在竟然近在咫尺。她们旁若无人地在人来人往中交谈。如嫣想起来跑去给依然端来一杯水。她说今天她很幸运因为又见到老朋友。因缘就是如此，平息的友情复现。她们觉得彼此象姐妹一样亲密。依然说，“不如下班以后你去我那里吃饭吧，我打电话给你。”她的眼睛淡淡地安静地笑着，有从前的痕迹，然而毕竟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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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是如嫣第一次去依然在沙田的公寓。那里只是一间和人共用厨房和卫生间的房间，可是比较宽敞。依然把炒好的饭菜端进来，房间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和温暖。
“你过得好像很滋润和稳定的样子。”如嫣在房间里四处打量。
“还可以吧。留学毕业以后在这里的一家公司打工。”依然不安地撩了一下耳边的散发，问，“我变得多吗？昨天胃疼了一整天，夜里也没有睡好，才会去看医生。我是不是老了？很憔悴？”
“没有，你没有变什么的！你的面孔，我可以在人群里马上认出来。”如嫣看着她，很时髦的黑色短发，皓齿明眉，简洁但是裁剪优雅的白衬衫，不由就笑了。“你还是那个干净利落、成绩优异的模样，在公司里是不是担任要职？”
依然也笑了，说：“负责销售的小小部门经理，工薪白领而已。”
“我呢？变了吗？”
依然摇摇头，又点点头。如嫣的脸很清秀，中学的时候因为她的容貌象某个香港明星，气质飘逸和忧郁，连外校的男孩子都会来十中看她。现在的这张精致的小脸比以前是成熟多了，可是还是柔弱可怜。
“快十年了吧。”依然对如嫣说。
如嫣点点头，看着她，注意到她眼角的几根细细的皱纹，想起自己的脸，不由去撩了一下额前的留发。如嫣说，“是啊。我们挺有缘分呢，能够在香港遇到。我现在也是一个人租间房间住。我爸再婚后的新家，我很少去。他帮我搞到香港来定居，已经是尽到责任了。”
“那你妈呢？”依然记起那个操劳和忧伤的女人。
“她不愿意来香港，所以我每个月寄些生活费给她。”如嫣谈到母亲的时候总是有些伤感。她会想起母亲微黑的眼圈，独处时沉默的表情，和面对自己的女儿时的慈爱和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