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吾爱!(回赠longhair姐姐)

即兴随意创作,不代表个人才华,只为纪念一段记忆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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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吾爱!(回赠longhair姐姐)

 

 

“砰!”门狠狠的关上,整栋房子为之震几震。我的心也随之抖几抖,仿如放在破桌子上面的烟灰缸,随着主人的一声怒拍,无辜的蹦几蹦。那备受折磨不堪的神经也绷得紧紧的,象超频的CPU。很明显的感觉到再紧几分,就会象那上得太紧的闹钟链子,“崩”的一声断掉。我皱着眉,忍受着脑袋那裂开似的疼痛。“砰!”又一声,那是关车门的声音。这一声令本来渐渐平复的神经又一下子绷紧,那颗心又悬起来。仿如风中的枯叶,正准备落地,忽又来一阵风,于是枯叶又随风荡起。汽车咆哮一会,慢慢的声音渐行渐远,终于,一切归于寂静。

 

 

待我回过神来,夜幕已经降临了。那无所不在的黑夜伸出两手掐着我的心,有点透不过气来。

冻了,没有开暖气,但身子不想动。以前,我会抱紧他取暖,他要开暖气,我不让开,要他也抱紧我,给我温暖。我说他是我的天然保温袋,不用盛热水的,超级好用。

 

 

我蜷缩一团,紧贴在沙发上取暖。也不知道冻不冻,脑袋都麻木了,知觉也消失了。灵魂好象已经出了窍,置身于躯壳外,怜悯的看着那个肉身。台几上放着他的香烟,肯定出门太急,忘拿了。香烟已经成了他的第一伴侣,每天一包多,吞云吐雾,整个人也弥漫着烟屎味。以前他只是偶尔抽抽,抽完马上洗漱,或嚼香口胶,现在,这些都省了。

 

 

我突然有点冲动想抽烟。我伸出手去拿烟,手抖的很厉害。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手稳定了一些,我拿到香烟,一股幽香很好闻。我紧绷的神经仿佛也松了松。我学他的样子,抽出一根,含在嘴里,拨燃火柴,点着香烟。我吸了一口,马上呛得我连连咳嗽,眼泪也随着涌出。那香烟味道也随着变成了那讨厌的烟屎味。我把香烟搁在烟灰缸上,让它慢慢自燃。

 

 

手里拿着火柴,我划了一根,整个房间都照亮了。那丁点火光也仿佛给我冰冷的小手带来丝丝温暖。可惜,木杆很快就烧完了。我下意识又划了一根,火光又亮起来。我两眼木木的望着那摇曳的火焰,思绪飘飘荡荡的,飞回了从前的老地方。我见到在公司运筹帷幄的他的气宇昂扬,曾令我痴迷不已。我又见到那个情人节,那家酒吧里,他为我弹那首“Right here waiting”。我又仿佛看到那天他向我求婚。。。。。。正待我想看得清楚些,火柴灭了,烧得手指发疼。我扔掉烧剩下的火柴杆,不自觉的把烧疼的手指头贴向脸颊。这时,我才发觉脸庞已满是泪水。正好,咸咸的泪水可以减轻手指的疼痛。

 

 

我又划了一根火柴,但这次我看到的是深夜灯光下他的孤寂背影。移民后,找工作不顺利,简历发了不知多少封了,但收到的回复很少,面试机会就更少,Job offer也就更不用提了。他也从踌躇满志到日渐颓废。话渐渐少了,生活情趣慢慢没了,抽烟却偷偷的多了。最后,简历也不发了,终日漫无目的的在网络上游逛,流连于色情网址。。。。。。也是,30多岁的人,一切从头来过,确实是难为他了。我在一家私人诊所找到一份接待的工作,以免坐吃山空。但这没有改善我们日渐恶劣的关系,反而更糟糕了。或许,他还知道他是男人,还有残存着那男人的尊严,受不了女人养家的侮辱。于是,吵架也多了。。。。。。

 

 

火柴熄灭了,我拿出一根火柴,这是最后一根了。我准备划,这时,我意识到自己仿佛是在做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曾经做过的事情。我苦笑了。第二天,别人发现的不会是我的已经僵化的尸体吧?我又划燃火柴,我满怀期望这次看到一些好的东东。然而,望了半天,还是那晃动的火焰。我叹了口气,看着火慢慢的烧到火柴杆的根部,渐渐的手指头感到疼。我木然的望着,没有松手。伴随着一丝烧焦的味道,火焰晃了晃,终于熄灭了。一切又归于黑暗。

 

 

我把烧疼了的手指头放进嘴里,仿佛呵护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我想起每次我生病,妈妈哄我睡觉,总是说,合上眼睛,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好了。

 

 

黑暗中,我喃喃的说,“Good night, my love

 

 

附记: 昨晚跟longhair姐姐进行了一次关于婚姻的长谈,受益非浅。最后,还获得拜读longhair大作的难得机会,甚是感激。秉承礼尚往来的传统,特记此文以表感谢。读过longhair姐姐的大作,更加深入体验周星驰《功夫》的所阐释的内涵: 真人不露脸。

 

 

梨涡浅笑

Lwqx_etta@hotmail.com

200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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