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诗歌及其阅读之五大要素的层状构造:语言(之四)zt 任何文体都离不开语言,但人们只把诗歌说成是语言的艺术,这说明了语言在诗歌中的重要性。在诗歌及其阅读的层状构造的模式中,语言处于中间的位置,分别通过感觉与读者、意象与素材相连接,这种作为信息和诗意的载体、读者和素材之间的纽带的功能,是十分清楚的。在诗歌里面,语言不光传达了某种知识和信息,它还肩负了构筑意象、承载诗意的作用。语言,说白了,就是笔杆子所讲的话。既然是讲话,就带有阶层的烙印,有高雅和低俗之分,这已被从前的诗歌二分法(两个分子写作)所印证。其实,中国诗坛,由于对语言认识的差异,已经细分得无以复加。但有一个特点十分明显,这些纷乱的诗歌派别或写作实践:不是崇上,就是崇下。但所有人都能同意:诗歌的语言承载着诗意,一定是诗化的语言;而理性和非理性语言的巧妙运用,是诗歌有别于其它文体的一大标志。 似乎,无论如何强调语言在诗歌中的重要性,都不为过。但我在这里要重点讨论的,却是这样的一个观点:不能把文字等同于语言;过分地沉溺于文字的游戏,是当下诗歌写作中,出现的一个不良现象。文字只是语言的外衣。布料要经过裁缝的量体裁衣,精心裁剪和缝制,在制成合体的外衣之后,穿到身上,才能让人容光焕发。华丽的皇帝新装,能维护其尊贵;而虚假的,则只能落为笑柄。文字也一样,要根据素材和语境,遵照一定的语言规则,构造出一种特别的意象,才能把美妙的感觉传达给读者。你也许会说,贾岛为了推敲一个字,把自己弄得疯疯颠颠的,但他这么做,是为了寻找一种语境中最恰当的字,是为了让文字更合诗歌之体。这和当下诗人们,一味违反已有语言规则的文字解构,显然是不同的。他们也许会强辩道:这是从西方诗歌学来的。这一段时间,我化了不少精力,仔细研读了英文和法文诗歌,并做了一些翻译工作,有了一个不是发现的“发现”:这两种语言的诗歌,文字的排列,是严格遵循语法规则的;其中出现的语序倒置等异常情况,只有少数的几种,而它们的出现,也是缘于特定的语言环境和强化诗意的需要。 我并非反对诗歌语言的先锋性实践。但应该指出,我们许多所谓的先锋性,已经被前人试过了;我的意思是说,诗歌艺术本身,是没有国界的,你不能因为再试了一下别(国)人的一个格式,就觉得自己在摆弄或发明了一种新玩艺。虽然诗歌作为语言的最高艺术,适当地超前,是可以理解的。但物极必反。从根本上说,文字只是符号。我反对把文字堆放到无人能懂的地步。诗歌的语言是诗化的语言,但文字只能是文字,它本身并没有特别的诗意。我说语言到语言为止,意思是,从窄义上看,语言也只是诗歌及其阅读的层状构造中的一大要素,并非是诗歌的全部。在写诗歌的过程中,我们应该调动所有的才智, 对词语作出最恰当的挑选,以营造出最新奇、优美、震撼的意境,这才是文字的目的所在。我们不仅仅要对读者负责,也要对自己国家的语言负责。这是作为诗人的义务。 我们都知道,中文字虽多,真正常用的,为数并不太多。在我看来,写诗歌,应尽量挑选最平易最贴切的文字;而反感那种卖弄、矫情、粉饰、深奥、怪僻、含混的用词倾向。诗歌之深刻和美感,并非由文字的摆弄带来的。而是在对事物和问题进行了深入的体验和观察,在沉淀了厚重的素材之后,形成独到的见解和深邃的认知,从而上升到精湛的哲理和美妙的意象。只有这样,才能给读者以美,才能引起读者的感动、深思和受益。 可以这么说,如何运用语言文字,来更好地表达诗歌及其阅读的层状构造中的下一个要素(意象),是我们应该追求的方向。如何给予读者以最大的感觉和享受,是诗歌的真正目的。 2005-08-28